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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聚会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国伟给我打了视频电话。当时还有几门课没考试，刚下课，我在食堂打完饭，一看手机有未接来电。我打过去，国伟正躺在床上。我问怎么了？
他问今年过年什么打算啊？
“不知道啊，到时候再看吧。”
“我给好几个人都打了电话，问他们过年的事，我想过年咱们再聚聚。”
“他们怎么说的啊？”
“好几个都没接，张妍说她上课着，然后现在就你回电话了。”
“哦——”
国伟枕在胳膊上，灯光床板和毛衣床单都是橙黄色。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手机举得太高，脸比以前瘦了很多。
“感觉你变憔悴了啊。”
国伟忽然说道。
“啊？我本来还想说你来着。”
“是吗？我也听好多人都这么说。”
“怎么了？”
“唉上班么，一天从早上上到晚上，我现在在单位里面都不想说话，太累了。”
他使劲挠挠头。
“你呢？你怎么看起来也这么憔悴喂”
“我吗？”
“我看起来很憔悴吗？”
我有些好奇，我问哪里憔悴了？
“就是和去年看起来，就是感觉眼睛里面没有神气了。”
“是吗？哈哈哈哈哈。”
“咋了这是经历了些啥成这样了。”
国伟笑起来。
“哎呀也没有啥大事，非要说的话就刚开始一段时间，但是现在都想通了，也没啥大事。”
“咋啦，你适应不来。”
“也不是相处不来——就是吧，就我们在这边学校里不是代培吗，所以总得有个人接应所里的东西嘛，我是干这个的。”
“嗯”
“可是一开始不服众啊。”
“之前有一次办运动会的，第一天刚安排好东西，第二天就有人在群里吵起来了。”
“他说啥？”
“就说一些运动会的事，说什么预算的事情，多少钱有多少钱的办法...他之前是办过这个的，其实吧，办过当然好啊，你就——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就心平气和地说出来就好嘛？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呢？说这个应该这样，那个应该这样，好啊，那就那就依你做呗，总是那样咄咄逼人地干什么？说的就很突兀，当然我也没组织好。虽然事情到后面也还算可以吧——但是就是闹得很不愉快，他一这样，我在群里也不好说话啊。”
“就是挺乌龙的。”
“唉这后来都搞得我有些骑虎难下了都。”
我又感叹道。
“嘶——”
国伟皱起来眉头。
“就是说，他不服从你的管理呗。”
“对吧，而且他确实是有能力的。”
“可是。”
“嗯？”
国伟坐起身攒起眉头。
“可是，我觉得，他可以质疑你的管理能力，但不能质疑你的学术能力啊，你既然负责这个项目，他应该不能质疑你这个啊。”
“啊？哎呀，不是，我就是搞管理的。”
“哦哦——”
他缓缓点起头。
“我现在想的是我也不想管了，实在是太难管了”
“那怎么行呢，你不能因为个别人就放弃了你的工作啊，这样到了以后来新人了，总是有不服你的人，你还一直不干了是。”
“不是，我就管一年，第二年回所后就不管了。”
“哦——”
实际上我更想对国伟说的是另一件事，是之前退群和把妍姐删了的事情，刚开始国伟问能不能聚聚，我其实心里惶恐起来，因为一下想到这个。说起来也是乌龙，我怎么身上这么多乌龙。我想敢于把这些乌龙抖出来，那也是常人不敢做的事情，可是这都是事后诸葛亮，你这人什么时候遇到事能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