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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手机铃叮绑响,闭着眼摸索半天没找到。他们三个人横着睡在张骋床上,床铺满了,我就竖在在他们脚下剩下的空间里。找了半天,手机在不知道是谁和谁裤子的夹缝里。
关掉闹钟不久,文浩又把我推醒,他说走了,拜年走。
虽然眼睛朦胧胧,但脖子酸痛,怎么睡也不得劲,还是跟上他出门了。太阳刚出来,路上雪泛着光睁不开眼睛。
“你还拜年啊。”
“我和我爸拜年。”
“哦——”
我把手缩在兜子里。
“你昨天都没去坟上。”
文浩又说道。
“没有,你怎么知道?”
“我见你爸了,没看到你。”
“啊——让我弟去吧,该他这一辈人去啦。”
讪讪开玩笑,文浩没有说话。我说,嘶嘶嘶——真冷。自言自语,到了岔路口,他说走了!我说再见!我又缩着脖子,往老家里走。大门敞开,阳光米黄色,我在家可是少见这里的太阳。倒不是这里艳阳天不多见,只是每次睡醒来不会到这时候。自己睡的房子,阳光只照在九点到十一点这么一会。这些时间我醒不来,每天都有的东西,于是竟然变得奢侈起来。
“你回来了你吃饭呀不——”
“不不不不用,笆(奶奶),我现在不吃饭,等会也不吃,我先睡一会,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叫我啊。”
我千万万叮嘱道。
“哦好好好,我千万不叫你。”
她仰起头又一摇一摇往厨房走进去。
我笆的腿,以前还是很利索的。这样一拐一拐,绝不是年龄到了,所以身体素质下降了。不是这个原因,拿科学的说法是,自身本来的基因是很强大的,我印象里,她没有白头发。
我笆的腿,据说是哪里骨裂了。听说是搬石头裂开的。我爸和姑出医院的时候,我姑蹙着眉:
“哎呀,你一天到屋里,都干啥的吗,一天天就抱这些石头,你把这些石头抱回来都干啥吗?现在把自己整的——”
我假期在家里呆,我也不知道她搬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和我笆接触,也就是她叫我吃饭,我去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腿疼的时候,走不动路,我去推车。我给我爸打电话,说得买些“三七跌打片”这种药。我笆吃药不规律,我爸有时候打电话问我,我笆吃药了吗?我就问
“笆你晚上吃了吗?”
“唉——我早上吃了。”
很多天后不见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有次我路过她房子,她在地上对着我爷的遗像烧纸
“唉——这就把我腿疼的走不了么。唉——我知道我这些没给你献些东西,你可不要赶紧把你这可做害我喽——”
我们这边不叫祭,叫做献。过年,或者什么节日,或者干脆是做出来什么好的稀奇吃的东西,我笆也会拿去给遗像献些。之前听谁说,我姑带着我笆去北京天安门,我笆抱着我爷遗像去的,说我爷可怜的,没看过,之前一直想看。这是把天安门献给我爷。
后来去医院才知道是骨裂,做了手术后,走路一摇一摇的。天一湿,或者走的多了,腿会疼起来。这不是和我现在膝盖是一样的吗?
我到房子里。我的房子比外面还要冷些。没脱衣服,埋在被子里,一晚上了身体终于舒张开来,我迷糊着睡着了。
我爸有没有回来叫我去拜年?我忘记了,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说的是,让祥祥去吧。
没睡多久,外面窸窸窣窣有人讲话,脖子怎么样也不舒服,起来的时候是十二点,这时候曹晨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