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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黎每天不论多忙都要开直播,向粉丝普及保险知识,这样也可以为她自己积攒名气。
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将胡曼黎的脸映得雪亮。
只见她对着镜头微笑,手指轻点屏幕:“今晚我们讲带病投保的注意事项??就像做菜,火候差一点味道就全变了。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跳到327,有个ID叫“海鲜老陈”的用户连刷三个火箭。
胡曼黎会意地举起一份保单:“感谢陈老板!大家看这份附加条款,80岁以上高血压患者......”
手机突然震动,二婶的来电显示跳出来。
胡曼黎假装调整镜头角度,迅速挂断继续讲解:“既往症就像炒菜用的老抽,必须提前告知保险公司,这样才可以选择最合适的保险种类,最后理赔的时候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很多时候理赔出现了问题,往往是因为一开始没有解释清楚。”
下播后,她回拨电话。
“二婶,这么晚有事吗?”
二婶的哭声立刻炸响:“曼黎啊!保险公司说老头的病不给报!当初不是你给办的保险吗?”
胡曼黎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记得两年前那个雨天,丁达尔发烧到39度,她急着去学校接人,就把二叔二婶的保单交给王春露跟进......
当然最主要的是王春露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开单,再不开单可就要被开除了,所以胡曼黎便是让给了王春露。
胡曼黎第一时间便是联系了王春露,但是王春露竟然是躲着不见。
于是胡曼黎便是直接杀到了蓝洋保险,“我找王春露。”
蓝洋保险的前台小妹看到胡曼黎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胡......胡总监,王经理正在开会。”
然而胡曼黎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
正在做汇报的王春露手里的激光笔“啪嗒”掉在地上,投影屏上的业绩曲线也是随之变得扭曲。
“王春露,我前夫二叔的医疗险怎么回事?”胡曼黎把包砸在空椅上,“我明明让你办的是医疗加重疾!”
会议室鸦雀无声。
王春露慢慢捡起激光笔:“胡姐,当时二叔和二婶嫌贵,只肯保重疾。
“不可能!”
“胡姐,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查记录。”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接着王春露带着胡曼黎去了办公室调出电脑记录,“胡姐,您看!医疗险那栏是空白的。”
胡曼黎盯着屏幕,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重重打了一拳。
“当时我在给二叔二婶办理保险业务的时候,他们突然要求只买重疾,我好说歹说都没用。”
“你可以劝他们啊!老人家不懂这些!再说你为什么不事先联系我?”胡曼黎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愤怒和难以理解。
“公司规定要尊重客户选择!另外我当时实在是担心这单会黄,所以......”王春露“客户经理”的胸牌在灯光下刺眼地反着光。
“王春露,你身上的问题很大!要是不及时改正,早晚都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胡姐,其实这些都是你教我的,而且我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
此时的胡曼黎想起自己曾对王春露的训诫:“客户是上帝,哪怕上帝要跳崖也别拦着。”
如今这话像回旋镖般扎回自己身上。
华东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比昨天更刺鼻。
丁致远二叔的骂声从病房传出:“我就知道读书顶屁用!连个保险都搞不明白!”
胡曼黎在门口停住脚步。
透过门缝,她看见丁致远像个犯错的学生般站在床尾,白衬衫领口泛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
“曼黎来了!”二婶像看到救星般冲过来,“快跟保险公司说说!不能这样的欺负老实人啊!”
丁致远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曼黎,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胡曼黎将保单复印件放在床头柜上:“二叔当时只买了重疾险,心脏手术不在保障范围,就因为少买了一个最重要的医疗险,所以保险公司根本没办法进行佩服。”
“啥?”二叔挣扎着坐起来,“不是说小病大病都管吗?”
“是王春露跟您解释的?”
“就那个叫王什么露的姑娘!”二叔突然心虚地移开视线,“我说感冒发烧不用保,她就......”
此时已经明白情况的丁致远突然抓住胡曼黎的手腕:“曼黎,能不能走特殊通道?你认识那么多医院领导和保险公司。”
“认识又怎样?”胡曼黎甩开他的手,“当初直接买完了重疾+医疗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这句话像把刀劈开空气。
二婶的哭声、二叔的骂声、护士的劝阻声混作一团。
丁致远站在原地,嘴唇蠕动着挤出一句:“曼黎,达尔下个月生日......”
“哼!别用儿子当筹码。”胡曼黎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冰冷的节奏,“顺便告诉你,重疾险条款我复核过了,如果二叔三年内得癌症还能赔。”
她甩上门前补了句,“但愿别用上。
胡曼黎无聊的搅拌着面前的沙拉,余光瞥见手机上朋友圈的一个新动态。
发现陈放给唐玲的一条朋友圈点了赞,又立刻迅速的取消。
那条动态的头像化成灰她都认得:唐玲在太盈保险年度晚宴上的自拍。
而这个唐玲本来是胡曼黎在蓝洋保险的徒弟,后来撬了胡曼黎一个大单,然后便是跳槽去了太盈国际。
所以唐玲和胡曼黎可以说是不可缓解的仇恨,确实没想到唐玲会和陈放有关系。
“有意思。”胡曼黎的叉子停在半空。
陈放来南洋时唐玲已经跳槽太盈国际半年,两人理论上应该是素不相识。
M......
手机相册划到五年前,团建照片里的唐玲无名指戴着婚戒,但后来突然摘了。
当时唐玲的解释是和未婚夫“分手了”,现在想来,分明是一直都在隐瞒婚姻状况。
“看这个!陈放竟然给唐玲点赞。”
“我早就说过陈放针对你是动机不纯。”
“隐婚!没想到唐玲和陈放这么歹毒,就像是一条蛰伏起来的毒蛇一样。”胡曼黎冷笑。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别闹!你还是要在太盈国际好好工作,争取拿到那辆豪车汽车再说。”
“你对我没有信心?”
“龟兔赛跑的道理知不知道?你现在只是快人一步,想要走到终点不能懈怠。”
胡曼黎来市场买菜,无意中听说陈老板陪母亲去医院做关节置换手术,她立刻赶过去一看究竟。
华东医院骨科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海鲜市场的腥气。
陈老板搓着手在走廊踱步,看到胡曼黎时如见救星:“大夫说德国产的能用二十年,但医保不报......”
“太盈国际全报。”胡曼黎翻开保单文件,“您看这里,特殊材料费上限五万。”
“真的吗?”
“真的!这个骗不了人的。”
接着胡曼黎朝老太太的主治医生点头致意,“医生,麻烦用施乐辉的进口关节。”
“好的。”
陈老板的母亲躺在推车上,枯瘦的手突然抓住胡曼黎:“闺女,你比我家小子都上心......”
老人腕间还戴着求来的红绳,与巨额保额形成荒诞对比。
胡曼黎的负责立刻获得了陈老板一家的信任,也为接下来的新单子奠定了基础。
二叔做完手术后要和妻子回老家,丁致远请他们吃饭。
然而二叔二婶却是要求丁致远拿出二十万给他儿子娶媳妇。
可惜丁致远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于是二叔谴责丁致远忘恩负义,当年他还给过丁致远两万块钱做学费。
丁致远只好答应想办法筹钱,二叔决定拿到钱再走。
无可奈何的丁致远只能打电话向邱丽苏求助,邱丽苏正在开会,她的手机没人接。
后来邱丽苏从秘书小黄口中得知此事,她答应借钱给丁致远。
接着丁致远带着二叔和二婶来邱丽苏的公司拿钱,小黄带他们去财务取钱。
邱丽苏公司的玻璃幕墙映出丁致远憔悴的脸,这一次上门借钱也是他走投无路了。
会客室里,二叔唯唯诺诺的打量着会客室,二婶则不停摆弄一旁的鎏金茶具,恨不得直接把这套宝贝给抱回家。
“丁教授,邱总已经出差了。”秘书小黄递上茶水,“这是借款协议,您过目。”
丁致远刚碰到文件,一旁的二叔就抢过去:“啥?半年还清?利息这么高?”
他瞪着老花眼,“致远,你不是说她白给吗?”
“我……………”丁致远的白衬衫领口已被汗水浸透。
他今早给邱丽苏发信息时,对方只回了个“来找小黄”。
此时丁致远已经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不食烟火的傻子。
接着财务总监推门而入:“签字后马上放款。”
她指着协议末尾,“根据《合同法》第210条......”
“少扯犊子!”二叔把协议拍在桌上,“亲侄子借钱还要欠条?哪里会有这个道理?”
丁致远的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今早新婚妻子邱丽苏的未接来电,想起她昨天说的“公司资金链紧张”,却唯独没想起二十年前,二叔骑着三轮车把录取通知书和两万现金送到他家的那个雨天。
“我签。”接着感到羞恼的丁致远抓起钢笔。
“不行!”财务总监按住纸张,“必须借款人本人签。邱总特意交代????这是公司规定。”
二叔的咆哮引来了走廊里的职员围观。
当“忘恩负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等字眼在办公区回荡时,邱丽苏却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露出得意的表情。
接着二叔和二婶突然将协议撕得粉碎。
纸片如雪般落在丁致远头上时,我让丁致远的面子彻底跌倒了地下。
“走!”此时的二叔却是拽起一旁的二婶离开,“咱去找曼黎!人家卖保险的都比这白眼狼强!”
一直暗中关注的邱丽苏却是红唇抿成一条线。
她可不愿意像胡曼黎那样纵容这帮穷亲戚,感觉他们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贪婪之辈。
......
邱丽苏公司的玻璃旋转门将丁致远三人“吐”出来时,夕阳正把他们的落魄和愤怒的影子拉得很长。
二叔的骂声引来路人侧目:“丁致远,你不是说她是你相好的吗?相好的让你打欠条?”
丁致远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架上还沾着二叔喷出的唾沫星子。
他徒劳地解释:“二叔,这是她们公司流程......”
“流程个屁!”二叔的烟袋锅差点戳到他眼睛,“当年你考上大学,老子卖了两头牛!现在要你二十万跟要命似的!”
二婶突然拽住老伴:“少说两句,致远也不容易。”
她看了眼丁致远衬衫袖口的磨损,“致远,要不我们找黎想想办法?”
“找她?不合适。”丁致远声音陡然拔高。
二叔冷笑:“哼!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二叔说罢便是拽着二婶钻进出租车,留下丁致远站在晚高峰的人流中。
电视台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丁致远的脚步声亮起。
经纪人钟宁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进去:“钟宁,能不能帮我预支工资?”
“不可能。”钟宁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哲人说》收视率跌破0.2,广告商撤资,台里正在讨论砍掉节目。”
丁致远的手撑在办公桌上:“我只要二十万,下个月......”
“下个月你就失业了!”钟宁猛地抬头,“知道我为保你这个节目求了多少人?你呢?连个海参广告都不肯接!”
“那是学术尊严......”
“喊!尊严?”钟宁冷笑,“给李奋斗那种书写序时怎么不谈尊严?”
她甩出一本杂志,封面正是邱丽苏和李奋斗的合影,“现在全上海都知道,丁教授的学术尊严”就值五万块出场费!”
丁致远抓起杂志砸向墙壁。
爆裂声中,他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脸,扭曲、狼狈,像极了当年他最鄙夷的“市井之徒”。
“丁致远,你给我滚出去。”钟宁按下保安呼叫键。
苏宁和王雪的爱巢楼下,胡曼黎已经等到很晚,这才见到苏宁和王雪的身影。
两个年轻人都是穿着运动服,脖子上还挂着耳机,很明显是刚夜跑回来。
“这里有十万。”苏宁直接递过黑色公文包,“不用借条。”
胡曼黎的手指在包带上收紧:“不问为什么借?”
“又是你前夫那一家子吧?”苏宁擦了擦汗。
“没错!看来你现在挺了解我的。”
“我猜测你这钱花不出去。
“为什么?”
“丁致远一家的胃口很大,这些钱可满足不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秒,默契地笑了。
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比丁致远那些虚无缥缈的“学术尊严”实在得多。
等到胡曼黎离开了之后,王雪抱着苏宁的肩膀问道,“苏宁,你就这么信任胡曼黎?”
“前段时间我们俩合作了一件保单,她能得到两万块钱的佣金,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她还不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你对她太好了一些。”
“怎么?吃醋了?”
“嗯。”
“今天晚上我好好的向你表现。”
“呸!流氓。”
而丁致远的父母听说丁致远四处借钱给二叔,让他去找胡曼黎要钱。
因为老家拆迁的时候他们给丁达尔入了五十万教育基金。
丁致远说不出口,母亲劝他不要心软,那是他们家的钱。
丁致远听着母亲尖锐的嗓音从手机听筒炸出:“拆迁款五十万不是存在达尔名下吗?你二叔当年还给了你两万做学费……………”
“妈,那是达尔的教育基金!”丁致远握紧话筒。
“教育?”母亲冷笑,“胡曼黎都和你离婚了,谁知道以后钱用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