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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奇正看着宁宸,连一向大大咧咧的他都惊呆了。
“我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你果然比我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么邪恶的.....”
宁宸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想让大家都知道啊...我可告诉你,这件事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灭口。”
冯奇正连连点头。
宁宸指了指地上的昭和女子,厉声道:“冯奇正听令。”
“末将在!”
“她交给你了,给本王撬开她嘴,一定要找出那个引我大玄将士进陷阱的昭和杂碎。......
暴雨过后,长安的街巷泛着湿漉漉的光。青石板上积水如镜,倒映着灰白的天色与飞掠的乌鸦。宫门前那场烛火祭奠已过去五日,百姓散去,但墙角残存的蜡油仍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像未干的泪痕。
岑九站在国家安全院初建的衙署楼顶,手握那份由苏菱连夜整理出的《边境异动密录》。纸页翻动间,她目光停在一条不起眼的记录上:三年前,一名自称“西域游方僧”的男子经玉门关入境,持龟兹国文书,却无随行使团。他在长安居留四十九日,足迹遍及太医院、工部匠坊、国子监藏书阁,最后悄然离境,再无踪迹。
而今,这人留下的三本手抄医典被重新检出??其中一本夹层中,藏着用蝇头小楷誊写的毒理方剂,与荆南疫病初期症状高度吻合。
“不是瘟疫自然爆发。”岑九低声自语,“是试药。”
风从城南吹来,带着泥土与草木复苏的气息,也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她忽然想起白鹤临死前写下的“未完”二字,心头一紧。那不是终结,而是预告。
与此同时,江陵公共卫生学院内,苏菱正为第二批学员授课。教室是临时搭建的竹棚,黑板由石灰刷成,粉笔则是山中采来的白石磨制。一百二十名少年席地而坐,大多衣衫褴褛,眼中却燃着光。
“今日讲‘传染之源’。”她执笔在黑板上画下一圈涟漪,“一人咳嗽,飞沫入空;他人吸入,病气相染。此谓‘气染’。若粪水混饮,亦可致疾,此谓‘秽染’。唯有隔开病人、洗净双手、煮沸饮水,方可阻断。”
一名瘦弱少女举手:“先生,我家村长说这是鬼祟作乱,要烧纸驱邪,不许我们宣讲。”
苏菱点头:“恐惧常披道德外衣。你们记住,真正的礼,是护人于未病之前;真正的孝,是不让父母因无知而亡。明日起,我派助教随你们返乡,每村设一个‘卫生角’,挂图解、发石灰包、教滤水法。若有阻挠……”
她顿了顿,取出一枚铜牌:“持此牌者,受朝廷庇护。任何人敢毁学堂、伤乡医,以‘危害民生罪’论处,流放三千里。”
消息传开,民间震动。有士绅怒斥“妇人干政”,更有祠堂长老焚书立誓:“宁守祖训而死,不受妖术苟活”。然而就在第七日,沔阳一村因严格执行隔离措施,成功遏制疫情复燃,全村无一新增病例。县令亲自题匾“明理保全”,悬挂村口。
此事迅速传为佳话,“卫生角”如雨后春笋般在荆湖诸州铺开。
京师方面,林远推动的《反舆论操纵法》正式施行。首例案件即引发轰动:一名江湖术士假借“天师”名义,在街头宣称“佩戴朱砂符可避疫”,骗取千户百姓钱财,并导致多人延误治疗身亡。经独立媒体调查曝光后,三重审核机构联合裁定其构成“精神投毒罪”,判处绞刑,家产充公用于疫区重建。
判决当日,数十万民众围观宣读法令全文。有人痛哭悔恨,有人高呼公正。更有孩童将伪造的护身符当众投入火盆,火焰腾起时,掌声雷动。
“理能破妄。”林远在日记中写道,“但需制度为之开道。”
而在北疆边界,李承武亲自率领应急支援团进行首次跨省调度演练。三千退役将士携防疫物资昼夜兼程,七日内抵达朔州疫区模拟点,完成帐篷搭建、水源净化、病患转运全套流程。全程耗时比旧制缩短六成,伤亡率为零。
赵晟亲赴校场观演,当众授旗:“自此以后,国有急难,不召府兵,先调应急团。凡服役者,子女入学加分,购置田宅免税三年。”
军心大振。
然就在此时,边报急递送达国家安全院:龟兹国遣使求见,称有要事关乎“大胤安危”。
使者名为摩罗提,乃国王亲信,带来一封密函与一只青铜匣。函中言,龟兹近日查获一支秘密教团,名为“净世盟”,奉北狄古神为尊,主张以疫灭俗、以火涤尘。其首领自称“赤焰真人”,修炼一种名为“心火蛊”的秘术??不伤肉体,专惑人心,使人癫狂自焚而不觉痛。
更令人惊骇的是,该教团曾在大胤活动多年,联络点遍布河西走廊商路,资金来源正是当年盐运账册中标注的那笔“圣战资助”。
“他们从未离开。”摩罗提沉声道,“只是蛰伏。”
岑九打开青铜匣,里面是一块干枯的人皮,上面用金线刺写着密文。经苏菱与西域学者联手破译,内容赫然揭示:**“五行疫阵已布四隅:东起吕宋,西至碎叶,南抵交趾,北达阴山。唯中土龙脉未动,待星陨之时,引心火入魂,万民自焚。”**
众人哗然。
“星陨?”沈知意皱眉,“可是指彗星现世?”
苏菱翻查天文志,脸色骤变:“明年春分,荧惑守心,紫微垣暗,古书谓之‘天怒降罚’。民间必生大恐!”
林远猛地站起:“若有人趁机散布‘天罚论’,鼓动百姓焚烧‘异端’以赎罪……那就不只是谣言,是一场全国性精神瘟疫!”
李承武手按刀柄:“必须斩断所有联络线,封锁边境,彻查境内可疑团体。”
岑九闭目良久,缓缓道:“还不够。敌人不在边关,而在人心深处。他们知道,只要灾难来临,理性最易崩塌。”
她提笔写下三道指令:
一、命鹰卫全面清剿境内“净世盟”残余,凡涉者不论官民,一律收押审讯;
二、授权苏菱组建“心理防疫队”,培训百名倾听师奔赴各地,重点监控舆情高风险区域;
三、启动“光明计划”??在全国五百座城镇同时点亮夜灯,每晚亥时至子时,钟楼鸣响,百姓可自由集会交谈,打破黑暗滋生的恐惧。
赵晟批准全案,并额外下令:自即年起,每年春分前后十日定为“安心节”,官府开放粮仓、医馆、学堂通宵服务,举办灯会、讲坛、义诊,以欢庆冲淡恐慌。
诏书颁布那夜,长安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孩童提着绘有显微镜图案的灯笼奔跑嬉戏,老者围坐听医学生讲解“细菌为何怕热”。茶馆里,说书人新编段子:“话说那赤焰真人欲施妖法,却被一碗滚水烫得原形毕露??原来所谓心火,怕的就是科学这一味解药!”
笑声如潮。
然而,在远离喧嚣的终南山深处,一座废弃道观中,火光幽幽。
一名蒙面女子跪于蒲团之上,面前供奉着一尊诡异雕像:人身蛇尾,额生第三目,手中托着燃烧的心脏。她低声诵念:
“星未落,火已种。
盲者将视,醒者将聋。
待长夜尽,真言出,
天下皆焚,唯我独明。”
话音落下,窗外忽有黑影掠过。片刻后,一只信鸽冲天而起,羽翼间绑着一卷极细的绢条,朝西南方向疾飞而去。
数日后,滇南边陲,一座隐秘山谷中升起袅袅青烟。
十几个身穿麻衣的人围坐在篝火旁,每人手中捧着一碗黑褐色药汤。首领是个瞎眼老妪,双目覆着白布,却仿佛能看透一切。她喃喃道:
“喝了它,便不会再怕。
从此耳听真言,心向净世。
梦中自有赤焰引路……”
话未说完,一名青年突然惨叫倒地,双眼翻白,口中吐出黑色泡沫。其余人却不惊反喜,齐声低吟:“献祭开始,神恩降临。”
与此同时,江陵乡间,一名刚毕业的乡医在巡查时发现异常:三个村庄接连出现村民集体做噩梦、夜半呓语“火烧心”的现象。他立即上报,苏菱亲自带队赶赴现场。
勘察水源、查验食物、采集病患唾液样本……最终在一处山涧洞穴中,找到被人掩埋的陶罐。罐内残留物经化验,含有罕见致幻菌株,混合多种草药制成粉末,遇水释放神经毒素,长期饮用可诱发集体癔症。
“这不是天然疫病。”苏菱面色凝重,“是人为投放的心理武器。”
岑九接到报告,当即下令封锁整个流域,设立检疫带,并派遣心理防疫队进驻。同时发布《全民警戒令》,要求各地卫生角立即增开“识毒课程”,教会百姓辨认可疑水源与药粉。
一场无声的战争,已在民间悄然打响。
一个月后,国家安全院截获一封密信:来自扶桑某极端学派,愿出资十万两白银,购买“心火蛊”配方及实施经验,声称“欲以真理之火,照亮岛国昏寐”。
岑九冷笑:“他们以为这是交易?这是宣战。”
她不再犹豫,亲自拟定《跨国威胁应对章程》,提出四项核心原则:情报共享、科技共研、行动协同、责任共担。并建议赵晟召开“东亚防疫峰会”,邀请龟兹、吕宋、琉球、高丽、倭国代表共商对策。
赵晟允准,并亲书国书:“疫无国界,恶有同源。今大胤愿开诚布公,共享所得,惟求天下苍生免于无形之刃。”
消息传出,万邦响应。
次年春分前夕,峰会如期举行。各国使者齐聚长安,参观公共卫生体系、学习防疫技术、签署《长安协定》。会上,赵晟当众焚毁“心火蛊”原始配方,宣布:“此等邪术,不容存世。谁若传播,便是人类公敌。”
那一刻,钟鼓齐鸣,百鸟惊飞。
而就在峰会结束当晚,岑九收到一份匿名情报:滇南山谷已被彻底清空,但岩壁上留下一幅壁画??画中五人并肩站立,头顶烈焰,脚下大地裂开,无数双手从深渊伸出抓向他们的脚踝。旁边刻着一行字:
**“你们点亮灯火,却不知黑暗早已生于光中。”**
她久久伫立,指尖抚过石碑。
第二天清晨,她在国家安全院墙上写下新的训言:
**“防火,防毒,防谎言;
守城,守民,守人心。
今日所行,未必见果于当下,
但每一步清醒,都是对未来的承诺。”**
数月后,第一批“公益积分”兑换完成。一名清污队遗孤凭借父亲累积的功勋,获得官学录取资格。入学那日,他背着新书箱走过曾经堆满尸体的巷口,抬头看见墙上新贴的年画:五个身影站在莲花河边,身后万家灯火,熠熠生辉。
一个小女孩问他:“哥哥,画里的人是谁?”
少年微笑:“是让我们活下来的人。”
远处,苏菱正教孩子们唱一首新编童谣:
>洗手要搓二十下,
>煮水三沸再饮茶。
>谣言就像黑霉菌,
>一见阳光就蒸发。
>公平不是天上掉,
>是有人拿命换来的啊……
歌声飘荡在春风里,越过田野,穿过市井,汇入奔流不息的江河。
而在西域某处荒原,一块无名碑静静矗立。风吹沙移,渐渐显露出背面刻痕:
**“生于北狄,葬于南荒,魂归西极。
然火种不灭,终将燎原。”**
无人知晓,碑底暗格中,仍藏着一枚未点燃的火折子。
风不止,火未熄。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颗星辰悄然变亮,仿佛即将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