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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这一次,陈益没有瞒着方书瑜,主动打电话告知自己要去蒲甘调查案件,并非战乱地区,让对方不必担心。
作为妻子和孩子的妈妈,方书瑜有知情权,况且时间长了瞒不住,就算书瑜那边能糊弄过去,方松平和方延军也有可能会知道。
保不齐何世荣挂掉电话就会把他给卖了。
“大概多久啊?”方书瑜心里是不想让陈益去的,但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询问归期。
有归期,就有盼头。
陈益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本想说不知道,转念编了个时间:“一个月差不多了。”
一个月不长,方书瑜语气缓和:“那......能打电话吗?”
陈益:“应该可以,能接的话我肯定会接。”
方书瑜:“行,那你注意安全啊,冲动的时候......想想然然。”
她了解陈益,艺高人胆大,必要的时候龙潭虎穴都敢闯,此次去蒲甘变数太多,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
这些年,陈益不是没有遭遇过险境,跨江大桥事件就是个例子,若非恰好被人从河里救起,哪还有后来。
“好。”陈益回应一个字。
国外情况不明,计划不如变化快,但他需要让方书瑜放心。
今天没有接到何世荣的电话,陈益不着急,联系蒲甘警方并非一件小事,往大了说都算国际合作了,双方需要沟通。
闲着也是闲着,陈益带着特案组来到沧城市局跟进案情进展。
此案嫌疑人众多,不论在哪个年代哪个城市都算特大案件了,市局领导非常重视,协调了各分局和派出所分批审讯,用最短的时间拿到口供。
韩跃东也打来了电话,洛村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周启宏昨晚在行动的时候便已告知,省厅还专门就此案召开了会议,夏阑山亲自过问。
几十年前有一个贩婴村,现在又来了一个拐卖村,这很影响外界对云州的评价,必须谨慎处理。
还有,对城市局的问责是免不了的,城市内部活跃着一个犯罪团伙,市局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最后还是警部刑侦局来人查获的,相关负责人肯定会被骂。
和想象中一样,文凝和蒋凯辉到了市局便闭口不言,无论审讯人员怎么问,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这才第一天而已,周启宏已经做好了长期审讯的准备,下定决心和对方耗下去,势必要把这个女人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挖出来。
刑警要是怕嘴硬的,工作也就不用干了,文凝不是第一个嘴硬的嫌疑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其他村民倒是没有那么硬气,上有老下有小,警察问什么就答什么,但他们只是听从蒋凯辉的命令而已,跟着蒋凯辉赚钱,团伙的核心秘密并不清楚。
值得一提的是,陈益之前所判断的陪练真的存在,别看个子小长相也普普通通,一问才知道早年居然混过国外的地下拳场,经历过生死。
文凝花高价把他请过来,既是保镖也是陪练。
对于文凝的违法犯罪行为,他知道,但未曾参与,这件事,文凝和蒋凯辉的回答倒是一致,其他村民也没有提供对该男子不利的供词。
不过,他虽然没有参与违法犯罪,但行为可能构成包庇和帮助,警方依然会将其列为嫌疑人提交检察院。
帮助犯,指的是在共同犯罪中未直接参与犯罪,但却向直接犯罪者提供帮助的行为人员。
帮助犯是共同犯罪分类的一种,属于狭义的共犯。
就算只是精神上的鼓励,都算帮助犯的一种。
陈益和该男子见了一面,想知道文凝到底是为了提高自己还是为了受虐,对方表示可能两者都有。
文凝不愿自己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在面对疼痛的时候,反馈是享受而非抗拒。
看来早年被拐的经历,让文凝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渐渐演变成了和闵春梅一样的违法犯罪人员。
我经历的痛苦,也要让别人去经历。
病态的思想。
但该说不说,文凝最初确实是受害者,没有想过去犯罪,未来秦飞他们和城警方可以将其作为审讯的突破口。
何世荣的电话在第三天下午打了过来,此次没有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而是以华夏的名义向蒲甘方面提出合作请求,打击人口贩卖犯罪行为。
前几年华夏、蒲甘和白象国曾经有过一次专项打击行动,清除了在三国活跃的走私和诈骗犯罪组织,双方也不算第一次合作了,所以很顺利的得到了蒲甘方面的同意。
但同意归同意,真到了地方该如何与当地警局配合好,那就是陈益需要面临的问题了。
国外不比国内,特案组在国内可以要求各地警方无条件协助,但到了国外人家不一定给面子,能保持客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益,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华夏,切不可冲动行事。”何世荣在电话里提醒,“尽量不要和当地警方发生矛盾,你要知道,个人的矛盾是有可能升级到国家矛盾的。”
陈益无奈:“何部,您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我很像一个不安定分子吗?”
何世荣:“像。”
陈益:“......”
何世荣:“行了不扯了,那边已经通知了迪瓦警察局,和你对接的是迪瓦警察局刑事调查科科长,叫敏昂,警务少校。”
迪瓦位于蒲甘东部地区,处在法治之下,算是一个和平城市吧,距离K集团相对来说比较近,再近一点的城市就比较乱了,何世荣不会放心。
法治是相对的,迪瓦具体情况如何,去了才能知道。
蒲甘的警察系统和国内不同,内部架构有着鲜明的军政结合特点,比如迪瓦警察局的局长可能是警务上校或警务准将少将,刑事调查科科长是警务少校。
放在国内,刑事调查科就是刑侦支队了。
“有敏昂的详细资料吗?”陈益。
他指的是背景。
蒲甘内部虽然军政结合,但某个警察到底有没有军方背景,不一定。
举个例子,一个警务少尉和一个警务少校哪个级别高?当然是警务少校,但是,如果警务少尉有军方背景但警务少校没有,后者绝对不敢得罪前者,分分钟让你哭出来。
所以说,蒲甘警察系统比较复杂,能问的话还是要问清楚。
面对一个有背景的警务少校和一个没背景的警务少校,陈益的人际处理方式肯定不一样。
何世荣:“我就知道你会问,帮你了解了,有。”
陈益:“行,我知道了。”
有的话......那就得悠着点了,轻易不能得罪,若万不得已必须得罪,需提前想好退路,甚至可以说提前想好逃跑的路。
他们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对抗蒲甘军方,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华夏和蒲甘目前保持着外交,倒也无需太过担心。
何世荣:“准备怎么去?”
陈益:“开车啊。”
华夏没有飞蒲甘的航班,只能开车。
何世荣:“那得十几个小时,坐飞机过去吧,我让云州省厅调一架直升飞机出来把你们送到中转城市,你们就地租车。
陈益没有拒绝:“那也行。”
何世荣:“还有啊,我私人托朋友问了,迪瓦警察局存在内部争斗,具体情况不明,传言迪瓦最大的赌场背后就有迪瓦警方的影子,你去了之后只管查自己的案子,其他的装看不见。
陈益:“好。”
何世荣:“到了之后尽早让警察局帮忙找个翻译,底子要干净。”
陈益:“不用,我会蒲甘语。”
何世荣奇怪:“你学那玩意干什么?”
陈益笑道:“技多不压身,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何世荣:“你小子真是挺邪的。”
两人聊了很久,这次何世荣应该是真担心陈益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讲起来没完,总之核心只四个字:安全第一。
其他的,都不重要。
挂掉电话,陈益集合腾大斌和何时新开会,告知两人此行蒲甘的落脚点,准备随身物品明日出发。
何时新迪瓦陌生,但大斌有所了解,评价是相对安全,要小心行事。
那个地方的警察,和国内可不一样。
陈益:“到了再看,你们少说话,尤其是你,斌哥。”
腾大斌指着自己:“我很像惹麻烦的人吗?”
这句话,倒是和陈益对何世荣表达的意思差不多。
陈益:“很像。“
“切。”腾大斌咧嘴,“就你这样的,屠杀了两座岛屿眼睛都不带眨的,还好意思说我?脸不红吗?”
旁边的何时新神色古怪,反正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直升飞机起飞,载着陈益几人很快飞离了边境线,下方已经到了蒲甘地界。
前段时间华夏的直升飞机刚来过,目的是地震救援,所以这次送几个人过来很容易,打个招呼即可。
但若是没有外交关系的,对方不可能允许外国飞机在领空飞行。
两个小时后中转城市到了,三人长租了一辆大油箱越野车,根据导航前往迪瓦,路上还需四个小时。
下午三点左右,能到迪瓦。
车辆扬起尘土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开车的是何时新,坐在后面的陈益检查枪支,不时看向窗外的风景,带枪是何世荣允许的,他已经问过,遇突发状况可以自保。
热武器时代,不能依靠拳头。
“那个方向就是K集团了,克伦边防的势力还是不小的,如果人在K集团,咱们没有机会。”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腾大斌指着左手边说道。
陈益看了过去,视线处零星有几座建筑,环境比较荒凉,当前位置距离K集团比较遥远。
他没说话,到了国外只能随机应变,先查了再说。
又是两小时过去,车下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左右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多,最明显的是加油站和修理厂,前方已经模糊可以看到城市的轮廓。
迪瓦要到了。
陈益最后检查手枪,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当睁开双眼的时候,便看到了殖民时代留下的英式拱顶,国旗和人物画像并列悬挂,更远处还立着镀金佛像。
蒲甘以佛教为主要信仰,佛塔极多,被誉为万塔之国。
打开车窗,空气中混杂着草香和檀香。
迪瓦的现代化建设不是很好,路上随处可见未完工的水泥框架,偶尔经过大片空地,有赤脚孩童在追逐足球。
街道摊位密集,行人肤色黝黑,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热闹,但也很穷,正在发展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外行人越来越少,现代化建筑越来越多,街道也整洁了不少,前方,蒲甘典型的柚木建筑映入眼帘,警察局到了。
随便找了个位置停车,陈益三人踏上红泥台阶,来到了迪瓦警察局大厅。
嘈杂的声音开始涌入耳朵,报案人很多。
不时有喝骂声响起,那是迪瓦警察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益随手拦住路过穿灰色制服的警察,客气询问:“你好,敏昂少校在哪个办公室?”
对方打量陈益,看出可能是华夏人,或许是敏昂的名字让他不敢得罪,回答的很痛快:“二楼右拐,第四个房间。”
“谢谢。”
陈益道了句谢,带着何时新和腾大斌来到二楼。
何时新上前敲门。
“进来。”声音很年轻。
何时新推开门,陈益率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对面站着一个。
坐着的那位应该就是敏昂了,穿着整齐的制服,帽子随意放在桌角,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相当年轻。
两人停止交谈看了过来。
陈益自我介绍:“打扰了,是敏昂少校吗?您好我是陈益,来自华夏警部刑侦局。”
敏昂没有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陈益看了一会,又瞟了一眼腾大斌与何时新,随后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件,口中说道:“我接到上级电话了,随便坐。”
陈益:“在忙工作吗?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外面等。”
敏昂头也不抬道:“不用,坐吧。”
“好。”陈益转身,三人坐在了待客的沙发上。
啪!
在三人落座后,敏昂将手中的文件猛地摔在桌子上,右手搭着额头不停的揉捏。
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太高兴,却不知是因为陈益登门还是文件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