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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六六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得志那混小子也一直想学，我也没教，他以为我是不愿传他才扯谎骗他，所以一直与我赌气，”
“成日里跟那些闲子混子厮混，说什么早晚有一日，要靠自己炼得一身武功，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来，证明他不比老子差。”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顾安表示怀疑。
白得志那厮根本就是个混球，和那些闲子混子是一挂的。
有没这一出，他都是！
“原来如此。”
顾安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不管真假，人家连亲儿子都没教，何况自己？
“白大叔，您知道哪里能学到炼体桩功吗？”
顾安又问道：“城里不是有武馆吗？他们教不教？”
“嘿！”
白六六冷笑道：“那些武馆不过是教授些拳脚功夫，在市井厮混倒还可以，真要往江湖上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炼体桩功，是各家各门仗之立世的根本，珍而秘之，怎会轻传？”
“我劝你，也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以前你脑子不好使，三娘和七娘这两个小姑娘让你累得不轻，”
“如今老天有眼，让你这傻病好了，就该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七娘，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他没提顾三娘。
因为三娘已经是嫁人，虽说是小妾，按他们的观念，已经是别人家的了，轮不着他们来管。
顾安知道这是自己的黑历史，还真没法顶回去，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反让这大叔说上了瘾，大喷特喷，顾安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白家。
只是刚出门，就又被一只手给拖了过去。
下意识就想掏出箭矢捅过去。
便看到一张又瘦又长的脸凑过来，好悬没刹住。
“白二哥？”
蜈蚣头领？
白得志拉着他，嘿嘿笑道：“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
顾安有点心虚。
毕竟是图谋人家底，趁人不在偷家来了。
白得志仍旧在嘿嘿：“你想练武？”
顾安点点头：“嗯呐。”
“想学桩功。”
“嗯呐。”
“我有办法！”
“你？”
顾安满脸怀疑。
“你不信？你有钱没？”
顾安警惕：“你想干嘛？”
“你就说有没有！”
“有是有一点……”
“多少？”
“二……二百文！”
顾安自然不会告诉他其实是二十两银子。
“二百文？少了点……”
白得志有点失望。
“不过有我的面子在，二百文应该也够了！”
“跟我走！”
白得志拖着他便要走。
顾安发现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有点抵不住他的力气。
看来这蜈蚣头领也并不是只会吹牛。
“白二哥，咱要去哪？你到底想做什么？”
无奈被他拖着，一路上问道。
白得志嘿嘿：“去城里！我知道有人在贩卖武道秘籍，其中就有一门桩功！”
骗鬼呢？
贩卖武道秘籍就很扯了，还二百文买桩功？
本身就是鬼话，白得志又前科累累，顾安根本不可能相信。
不过，顾安本就求桩功心切，哪怕知道不太可能，却也没有挣脱。
想着要是有万一呢？
……
“你确定，就是……这？”
顾安看着眼前的一条小巷。
巷中两旁的楼阁上，满是红绸粉帐。
风一吹，轻轻摆动，阵阵香气飘来，令人……
“啊嚏！”
顾安掩住口鼻，这脂粉气太冲了。
这里是洒金巷，朔邑城中的烟花之地。
当初这混球忽悠自己去的倚红楼，就在这条巷中。
“大白天的，伱带我逛这种地方？”
一条街都关着门，别人也要休息的。
“你懂什么？这地方才真正是藏龙卧虎！”
白得志撇嘴不屑，拉着他就往里闯。
“……”
行吧，来都来了。
顾安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果然是倚红楼。
白得志当真将他带到了一座四层小楼前。
红绸粉帐飘扬间，露出“倚红”二字。
“劳烦带我去拜见皮管事。”
敲开门，在别人看色中恶鬼的鄙视和不耐目光中，白得志点头哈腰，顾安掩面，跟着来到了楼上一间十分奢华的厢房里。
见到了一个年不过二十上下的青年，虽是衣着光鲜，顾安却看得出，这是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白二？你来作甚？”
那人显然也认识白得志，只是看他眉头轻皱，隐约有几分不耐和不屑，足见白得志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面子可言。
“皮管事，上回说的事儿，我可给您记着呢！”
“这不？这是我兄弟，打小没爹没娘的，也没能学到营生的手艺，就想来寻皮管事您，给個机会，让我这兄弟学上几手把式傍傍身！”
“哦，这样啊。”
那皮管事听到是说的那“事儿”，这才脸色稍霁。
从刚才进门，就没看顾安一眼，这会儿才翻起眼皮，扫量起顾安。
“身板儿倒是板正。”
皮管事故作沉吟，半晌才点头道：“行，拿钱吧。”
白得志却是伏低身子，谄媚笑道：“嘿嘿，那什么，皮管事，您看我这兄弟跟我一样，都出身贱户，”
“凑这笔银子不容易，您行行好，给个机会，让他去拜见拜见五公子，也好沾沾贵人贵气？”
五公子？
听到这几个字，顾安心中微怔。
没这么巧吧？
看了白得志一眼，这混球是什么意思？
顾安感觉他这句话说得有点突兀。
照自己对白得志的了解，他这么上赶着拖自己来，肯定是有利可图。
应该是和这皮管事之间有什么交易。
但他要见那“五公子”干嘛？
看起来像是见五公子，才是他的目的。
想归想，面上却也显露出来，静看他的表演。
“你怎么这么麻烦？”
皮管事不耐道：“就这么仨瓜俩枣的事，你还想见五公子？你以为五公子是什么身份？”
白得志仍旧死皮赖脸道：“皮管事，您看，我和我那帮兄弟为您办事也这么多日子了，向来是忠心耿耿，您交代的事儿，可没有一次敢怠慢的，”
“就看在这点苦劳的份儿上，让我们拜见拜见五公子吧。”
皮管事冷笑道：“不过是跑了几次腿，便以为能成五公子的人了？简直不知所谓！”
“你若不想买，那便快滚，莫要在这里搅扰！”
“看您说的？”
白得志仍然是谄媚不改，转过头来却是瞪了顾安一眼：“还不快拿钱？可别耽搁皮管事时辰！”
“……”
顾安有心想看他搞什么鬼，掏出了一串钱。
差不多就是二百多文，数也没数扔了过去。
这混球若是再坑自己，那这钱就当是给白六六一个面子，以后也只能视其如陌路了。
白得志拿了钱，便谄媚地塞到了皮管事手里。
皮管事掂了掂份量，面色稍缓，却也仍有不耐。
“看你孝心可嘉，便给你一次机会，等着。”
说着转身敲了敲，那里还有一重门：“公子，有人来求购了，您见见？”
“皮豹子，你今日脑子被驴踢了？这点事也要本公子出面？”
叱责声传出，却还是道：“进来吧。”
皮管事瞪了顾安和白得志一眼：“都小心些，别冲撞了公子。”
这才打开了那两扇门。
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般，是个偌大的花厅。
地上铺着奢华的地毯。
一个俊秀的年轻公子半躺在上面，怀中抱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妖艳女子，正在旁若无人地调笑着。
也没看走进来的三人一眼。
“你们想买什么？”
那年轻公子头也没回，慵懒地说道。
白得志连忙将顾安拉过来，谄媚笑道：“我这兄弟想买一部桩功，还请五公子开恩。”
“桩功？胃口倒是不小。”
“你能出多少钱？”
白得志与这五公子说话间，顾安却是心中大喜。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果真是王家那位五公子王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