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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大鱼
「黑山羊先生，感谢您的陪伴！今天真是令人愉快的一天！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黑箱拿起「手机」，睫毛大眼一阵眨巴：
「我可以把这里的风景，和您一起拍下一个浪漫的瞬间吗？」
这时，摩天轮突然一震，传来一声钢筋扭曲的重响。
那猛然一晃的震动让季离所在的座舱迟缓了瞬间，在继续运转的同时，一人一鬼的头上传来了工作人员广播的声音：
「各位乘客请注意，当前震动为钢索智能程序触发的安全缓冲响应。」
广播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吸引了黑箱的注意力，眨巴着双眼看向上方。
「智能系统正在进行张力微调确保座舱稳定，请您将此刻的轻微摇晃视为天空的浪漫致意，安心享用此刻独一无二的云端风景……」
黑箱顿时笑弯了双眼：
「……真是富有诗意的安抚，我闻到了甘甜的温柔气息，还有……一丝恐惧。」
它说的当然是这突然的震荡，引发游客周围产生的各种反应，而这些情绪被他敏锐地捕捉。
黑箱说着，目光扫过了周围同属摩天轮上的其他座舱。
最终掠过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停留在一对夫妇的身上。
妻子正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抱紧了身边的丈夫，这一幕让黑箱双眸一亮，冲着季离张开双臂：
「我改变主意了！这真是令人感到心惊胆战的体验！您可以用一个温柔的拥抱安抚惊恐的黑箱吗？」
季离顿时眉头一挑：
「你至少应该露出哪怕一丝害怕的表情，这样也许能让你的说法更具备信服力……」
「不能吗……」黑箱露出失落的表情，随着恶异灵质逸散，四周色彩开始褪去，声音变得混沌一瞬——
得，还得继续惯着。
他一个跨步坐到了黑箱身旁，同时将它抱娃娃一样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侧：
「浪漫的瞬间不要了？」
黑箱则笑开了花，优雅地抬起小裙子，将没什麽重量感的屁股放在了季离的腿上。
反手轻柔地搂住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亲和」拉满的味道：
「没有比此刻更浪漫的瞬间了！」
她抬起了手里的「手机」，并将脸靠在了季离的脸上。
在她用灵质生成的「手机相机」屏幕上，浮现出季离腻歪的表情和它灿烂的笑容，还有后方高空蓝天下的漂亮城市：
「黑山羊先生，您觉得这样的镜头漂亮吗？」
「你才是专业人士，倒是不用谘询我的意见。这就是最后一张了？」季离道。
「是的哦，但如果您能露出笑容的话，我想这张照片的氛围会更热烈些！」
感知到黑箱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紊乱的恶异灵质，季离扯开了嘴角，等待这家伙按下快门的动作。
虽然他对拍照这种行为感知不到具体的娱乐性，但最近除了和兔子妞儿约饭之外，也没去找琴滚床单，在享乐行为上的确有所放松。
所以和黑箱一起逛街放松一下身心还是不错的。
这摩天轮高空悠然的风景，也的确让他心情舒畅，灵质平缓。
但神游思索间，他突然感知到身前的黑箱灵质紊乱，侧脸一阵嫩滑接触。
恶异小姐的脑袋擦着他的面部歪在了肩膀处，轻柔的躯体整个软在他的身上——
摩天轮传来剧烈的抖动，一抹从下方爆发的异常灵质瞬间扩散全场。
季离的笑容收敛。
他低头一看，黑箱已经在他怀里陷入了昏迷，四周的座舱则在摩天轮的二度异响中传来一连串的尖叫。
广播员的声音适时传来，这次却瞬间卡壳变形，而后「啪」地一声断绝，残留出刺耳且令人不安的电子故障声。
季离抱着黑箱站起身来，第一时间触动灵魂扳机释放灵质，在感知黑箱状态的同时又勾连环境，意图制造灵质风流来稳固高空的摩天轮。
但触动现实的灵魂扳机犹如石沉大海，四周的灵质在顷刻间化作一片胶着，无法完成现实干涉。
而那些游客因为惊恐散发出的游离灵质也瞬间消散，就像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黑箱的身体倒是没有任何异常，但完全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季离体内流动着灵质，同胶着的现实在瞬间接触突刺了千百次，顿时确定了异常情况：
「干扰术式，封锁了现实的灵质干涉，而且……级别好像还不低。」
四周的现实陷入了某种异常状态，无法被灵质达成现实干涉。
黑箱这种本身就属于恶异的存在，身体是由纯粹的灵质构成，此刻正在契约的效果下面对季离的还原行为。
由于情绪波动的缘故，灵质也在剧烈波动，本身不算稳定。
而接触到这种影响现实并排斥灵质的术式，本身的意识和灵质身躯瞬间遭到阻隔，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人机状态。
也就是能感知到此刻的情况，但意识却无法操控自己这具灵质身躯。
确立情况的季离眼中黑光一闪，瞬间爆发灵质冲向四周的胶着。
一大团扭曲的痕迹在空气中被挤开，而后大片裂痕瞬间产生。
他四周的胶着正在被狂暴的黑风不断冲开：
「级别不低，但对我来说还是差太多了。」
而一抹喧嚣已经在下方炸开。
……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但还请好自为之，且不要干涉我们的看护行动。」
完成汇报，并得到授意的特工放下了手机，瞥了眼对面的紫发少女。
「是是，我知道了……所以现在你可以把你们总署长的位置报给我了麽？」
杰妃·莫塔利有些不耐烦道。
但她面前名为「烟厂」的特工摇了摇头：
「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指示，我也无权触及总署长的行程，你可以自己尝试去找，或者联系他……」
杰妃·莫塔利顿时眸光一眯：
「如果不是你非要拦着我，我恐怕已经和他坐上摩天轮了。听说黑山羊相貌出众，我可还没见过他没戴面具的模样……」
放在别的地方，她早就好好戏耍一番眼前这个死板的特工了。
但闪街对特管局的侧重有所偏转不说，季离目前还是她的联姻对象，她并不想惹对方不高兴。
而「烟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莫塔利家族的二小姐，如果这就是您所说的『盯梢任务』……那可能令人有些质疑闪街干员的专业性。」
他本是在正常的执勤状态中，像是这种规模的人之灵群聚，自然需要特管局特工在暗处的看护和跟随值守，以预防各种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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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名遇到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闪街干员，甚至还是杰妃·莫塔利这种人物。
作为一名精英干员，「烟厂」能够接触到的信息不少，他知道杰妃·莫塔利的身份意味着什麽，那是闪街背后真正的高层存在。
杰妃的态度依然百无聊赖：
「你可以尊称我一声莫塔利女士，没必要带『二小姐』这个称呼……你知道我们最近针对无光者的行动，今天的行动也同样如此，这可都是为了特管局好。
此地的人之灵集群频率颇高，有我亲自盯梢，这也是我们释放的一种信号，你明白什麽叫做重视麽……」
话音未落，杰妃·莫塔利的表情突变，而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鱼上钩了……还真是个惊喜！」
身后巨大的摩天轮发出沉重的嘎吱异响，多个盯梢点出现灵质异常波动，但又在瞬间消失。
「烟厂」在这瞬间感知到从自己身上扩散而过的灵质，面色一变就触动了自身灵魂扳机，但四周的现实却纹丝不动，四面八方的灵质反应更是被瞬间清空：
「什麽意思？！」
他抓起传呼机，目光却锁定在杰妃·莫塔利的身上。
后者咯咯笑着，身后的建筑中却是影子瞬动，正是一个个隶属闪街高层的精英干员：
「自然是……无光者的大鱼啊，银池集团的馀孽，崔家血脉，带着核心灵库东躲西藏的小老鼠……」
虽然惊讶于对方此刻透露的信息，但「烟厂」却是按下了传呼机：
「各单位注意，出现突发事项，按照人之灵集群看护条例行动。
根据闪街的情报，引发异常的对象为银池集团直系血脉，灵质犯罪头号通缉者【崔哲臣】。」
「当前灵质环境存在可突破的可能性，寻找你们四周的闪街干员，他们会在本次事件中和我们共同行动，抓捕崔哲臣……」
听闻他的话，杰妃·莫塔利露出了一抹笑容：
「小特工，你倒是机灵……」
在「三太子」死于季离之手，无光者的阴谋被挫败后，原本意图坐观其变血契隐士会便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主动下动员闪街对无光者展开了行动。
其中取得的最大成果，便是杀死了无光者的恶异头领「天选者」，也就是当初那个从岸边爬上来的「男人」，劫走了囚车的人。
崔哲臣作为银池集团崔家在新罗境内最后的血脉，正好也在那辆囚车上，又因为「三太子」和无光者之间的关系，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也加入了幻光教派，成为了无光者。
在「幻光仙子」的气息被季离抹杀后，无论是无光者还是银池集团的残存力量也彻底不成气候。
面临闪街和特管局的双重绞杀，崔哲臣带着身上的核心灵库和一点手下东躲西藏，杰妃·莫塔利今日在此，正是在蹲守对方。
她的周围的空气中浮现出大量破碎，那四周凝滞的现实仿佛被她击破一般，一束绷带从她身上的小洋装中钻了出来，缠绕在「烟厂」的手腕上。
而紫光一闪，一抹灵质顺着那绷带传入「烟厂」的体表，他感知到了上面传达而来的术式：
一种简单的灵质运行轨迹，杰妃·莫塔利收回绷带，并开始动身：
「思维静谧，崔哲臣惯用的伎俩，一般他想跑的时候就会用这招，这是我们钻研出的破除术式，之前应该已经给你们特管局共享过了。」
特工烟厂了然，迅速遵循其轨迹开始运转自身灵质，并跟上了杰妃·莫塔利的身影，同时也通过传呼机将此刻的情报共享给行动中的其他单位。
作为精英特工和今天市长剪彩看护行动的队长，烟厂很清楚这个时候该做什麽，他的脑子也很灵光，很快就能和对方达成共识。
「『无光者』作为幻光仙子的契魔人，其特点便是气息足够隐蔽，且自身不存在明显的灵质波动。」
「而在接连的追捕之下，我们已经完全洞察了崔哲臣的习惯。」
两人行动迅速，飞速穿行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并钻入一处建筑：
「他现在能用的资源几乎耗尽，在上一次追捕行动中遭受重创，贪生怕死，所以会试图依靠人之灵群聚来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应该也是特管局上级要求你们加强人之灵看护的原因。」
烟厂点了点头，他的身侧也开始浮现出裂缝，崔哲臣的干扰术式正在被他破除——
按照常理，一般他这种级别的精英特工，不会来参与人之灵集群看护这样的行动，大材小用。
跟着杰妃·莫塔利，两人此刻前进的方向正是市长的剪彩仪式所处的位置。
「崔哲臣手中握着核心灵库，这种名为『思维静谧』的术式正是他依靠核心灵库释放的消耗品，没有我们针对性破除术式的话，在这个领域中无法使用灵质进行现实干涉。
而根据我们的计算，核心灵库的外层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也维持不了多久。」
烟厂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
「所以他是察觉到四周大量的特工和我闪街干员，被惊动后主动释放，并制造骚乱开始逃亡……」
他已经彻底破除了干扰术式，目光不断在前方惊呼的行人中扫动。
此刻在龙山街道外，一辆体型硕大的卡车引发了一连串的车祸，这引动了无数人群围观。
而摩天轮的异常也让下方乱成了一锅粥，一些街道旁边贩卖的电器也发生一连串短路和异常。
特工们隐藏其中，密切监视并放出人手安抚人群的同时，原本已经离开剪彩台上的市长似乎也接到了命令，开始重新返回台上。
而一名神色紧张的皮衣年轻人，正在剪彩仪式的人群之中不断向前挤去，朝着龙山街道外飞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