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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很久的速冻食物,久到开始食不下咽,到现在狼吞虎咽。
没了大人,我连吃饭做饭这样的事情,都懒得亲自动手。
龙白其实挺不错的,起码她有钱,能买吃的回来,吃饱饭后,龙白又去照顾莫千修了。
这也是为何我不责怪她的原因。
其实也说不上是照顾吧,她抬手一挥间,就干干净净的事儿,偏生我就不行。
就算我可以抬手间给莫千修料理脏掉的衣服、裤子、床单、被罩,我也不会去。
一来免他执念放不下,二来龙白会不开心。
我这微弱灵力,都用在把我这身黑色的堕仙长袍,换成普通人的衣服了。
我也是从龙白那里知晓,这堕仙袍乃是上天赐予“仙”的最后一个赏赐。说白了,就像是刻烙印。这身衣服怎么着都只能是黑色,除非你脱了。但这衣服真是暖的很,我舍不得脱。
凡人的衣服,穿起来风瞬间吹透,这堕仙袍穿起来,暖洋洋的!
之前的红袍子已经被割破了,不然我也可以换个红袍喜庆一下,因为,马上就大年三十了。往年的大年三十,我都是和莫远一起过的,如今——呵呵。
还是算了吧。
我这小院,人从我一个,变成了数个,到头来,将死的、灰飞烟灭的、还有一个魂飞魄散的,到最后竟然只有龙白在!她和我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她是大BOSS的孙女儿。
她就算是知道了爷爷变坏了,也只是哭一阵子,对我来说没多大的影响。
这丫头,看着单纯,心里也明白,这契约——改不了。
我也不知道那顶着我身体的灵女跑哪儿去了,也懒得去想。
只是我现在灵力低的连鬼都不怕我了!
年关多鬼,我门口本来就荒芜,时常路过不少的鬼,他们不怕我,但也只敢在我面前晃晃走过去,但总归不像是以前,看见我就钻地下。可他们也没敢上来和我打招呼。
我真是太寂寞了,还想和鬼打招呼。
而事实上,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毕竟鬼比人类知道的多,也许——
他们能够知道紫渊的下落呢?是不是。
如果他们胆敢私吞紫渊,我怎么着也得用三寸不烂之舌,带上龙白——
抢回来!
只可惜,我刚一开口要问他们话,他们就又钻入地底下了……简直避我如蛇蝎!
……
又寻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踪,我在有顾清晨魂魄的一条路上,站了很久,直到风把他吹跑,我追啊追……追了很久,直到晚饭时,才停下。
看着我永远无法追上的那片拥有魂魄的空气,转身往回走。
“大人,我回去了。”
我挥一挥手,转身离去……
回到小院里后,我倒在沙发上,都已经半个月了,我依旧一无所获。整个市区基本上都走完了——
网上发布的消息如若石沉大海!
大家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何况我画的图太烂……也看不出是个什么。
顾笙澜啊顾笙澜,你算的转机真在我身上吗?
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那个突然出现的面具男是转机吗?
他也是堕仙来的,可他已经许久没来了,怕只是对我这新入门的堕仙菜鸟一时兴起,我根本也不能够指望他。我坚强的在这死局中,寻找着方法,即便我已经跳出契约。
我在黑暗中大步往前走着,我坚信着黎明会来……
可是,到底要走多久?
我也有些害怕了,我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脑袋。
真的好想……
好想我家大人。
……
今天过年了,周围都已经找遍了,还是都没有,也不知灵女用我的身体都做什么去了——
我在大雪漫天中,又拦住了一个人,“请问你有看过这么大一个的紫色琉璃的小盒子吗?”
我比划着,那个人看了我两眼后,摇摇头。
“呼。”
天空飘着雪,感觉得到一阵风,送来了我家大人的魂魄。
“大人……”
我伸出手,依然只是触摸着空气,再一阵风,把我家大人吹走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呼出的冷气在这雪天,一团氤氲。
这顾家两兄弟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现在连身体都丢了,他们却丢下我了。
只余留下我一人,魔不魔,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留着我在这里——守着这满世间的碎魂魄!
可恶啊!
……
“哎,阿离,你听说了吗,西城角出了个神算子,说是天下间万事万物他都算得出,前几日,算出了一场险些发生的工厂爆炸,救了不少人的命呢,你不如……去找他算一算,紫渊在哪?”龙白今日心情很好,因为莫千修的灵力越来越低微了,也许,就是这三两天的事情了。
莫千修这边死去后,那边的天魂,就会走马上任,投入天道之中。
她当然开心,因为她可以去天道找他,到时候,就只剩下我了。
但听到神算子这三个字,我的手就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我砰的一声放下碗,看着龙白,咬牙道:“神算子在哪。”
“就在西城角的一间古董铺子。”
我鞋子都没换,穿着拖鞋就飞跑了出去。外头烟火漫天美丽极了,我无暇欣赏。
我有预感,这个神算子——
一定,一定算得出!
一切……
一切都起源于神算子。
要是我没有去小竹居,没有滴下三滴血,就没有现在!
我也许会在莫远死后,也跟着伤心许久而死去,再……去天道,保不准儿还能遇上莫远,再续前缘也说不定……
但这些,都只是如果。
现在,我结了冥婚,就得找我家大人,我一定要找齐了他,狠狠地——抱住他!旁边有大人的魂魄飘过,我眼中含着泪,连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可是我没想到,终于让我跑到了城西边的古董店时候,那古董店门,已经落了锁。
里面也没有灯亮。
复古的民国时期木门,青铜的锁在烟火下,明晃晃的惹眼,笑了,苦笑!
也许,只是巧合,毕竟神算子这个名字,到处都有人叫吧。
只是我将才转过身,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住。”
那一声“站住”,并没有太多的历呵成分,反而,有些慵懒的声线,听起来,格外悦耳。我停住脚,缓缓回头,真想不到神算子,竟然会是他——
堕仙,面具男。
他见我停下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穿着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厚厚睡袍,看我回头时,裹了裹衣服道:“欠你酒钱的是我,你跑什么?快进来!”
“……”我狐疑的看着那古董店的门,依然上锁。而他身后,是个小侧门。
方才——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锁着的大门上,倒忽略了旁侧的小门。
我看着他眉心的红痕,他有他最爱的女人,我也没灵力,我现在,一穷二白的,犯不着——
会害我吧?
“你要是害怕,就走吧。反正,你要我算的,我一时间也不见得算得出。”
“唔?”我有些惊讶,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转身往回走,我忙道:“等等!”
我快步跑过去,他却低头扫了一眼我冻得通红的脚,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两只鞋都跑掉了。
而他已经继续往前走了,边走边道:“先进来再说。”
“嗯。”我和他从侧门走进去。
这才发现,古董店后头别有洞天,绕过曲折的花园小路,面前一栋复式小楼。
进门时,他看着我的脚,让我提着拖鞋进去,洗了脚后,才准我上楼……
二楼,我坐在他让我坐的蒲团上,打量着这四周。
啧,不愧是做古董的,这满屋古色古香,不会——都是古董吧?
我现在,靠着龙白养活,要是千修……离去了,龙白也跟着走了,我到时候……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落地电视里,放着跨年晚会,有些不应景。他似乎也发现了,去关了后,翻出一个黑胶唱片,放在不远处我以为是装饰品,却不是的老式唱片机里头。古典的音乐声响起时,他才走回来,坐在我对面,煮起酒来。
看他煮酒的动作娴熟,显然是个老手,他没戴面具,眉目很柔,看着那酒仿佛是看着情人似得,不过——
这香气倒和他身上的香味有些相像,酒香很快四溢,我只闻的见香很浓郁,却说不出具体是什么花香来。
“一起喝两杯么?”
他忽然眉头一挑,正对着我打量他的目光。
他面前那尊漂亮的小火炉燃出的火苗,映着他眉心红痕。
也是看见他眉心的红痕,我才能想起我眉心——
也有个一模一样的红痕。
我们……是一路人,他应该,不会害我。
我心里还压着事儿,有求于他来的。
在我点头后,他笑了,笑的冷冷的,“你怕我害你,就别喝,你觉得自己还有哪点儿能被骗去?灵力低微、没钱没色——”他说着,拿出一根细细小竹签儿,掀起来了盖子,一下下搅动着酒。
之前,是我赶着他走,如今我却——
唉。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我忙道:“不,当然不是怕你骗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眉头一挑,我低下头道:“好吧,我就是被骗怕了。”
谁让我周围,都是骗子。
我低眉看着自己的手指头,道:“我也还想像是以前那样……轻易信人,可我做不到。”
“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大概是因为我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吧……这声对不起,是和自己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很害怕。
怕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紫渊,怕灵女会用我的身体做坏事。
那么,我算什么?
我……好像是多余的。
还好,我还感应得到顾清晨,如他所说,我们——还有冥婚的牵绊。
“算了。你也够可怜了,喝两杯,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可是,你——你不是堕仙吗,为什么,又是神算子?”我蹙眉看着他,他一边用小竹筒做成的酒杯装了杯酒给我,一边笑道:“堕仙也得花钱不是么,有这个能力,就得赚点钱,喝点酒……”
“好吧……”我咬住下唇点点头。
可我与他笑饮了三四杯后,他始终没说。我不得不放下酒杯道:“你……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要算的,你算不出?”他却答非所问的在音乐中感慨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皱眉,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晕头转向,他却又语气一转,烦躁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
我看着他皱着眉,他不耐烦斥我道:“你这小堕仙,可真是没情趣,我这么陪你喝酒聊天,你竟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微微一怔,吓得脸色一白。
这酒里,不会……
他本着脸看着我,下一秒,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骗你的,看来,你真的很好骗啊!”
“……”我又气又恼,眼泪急的在眼里打转,“你,你别闹了,我真的很着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去哪里找紫渊和蓝翎羽?”
我——真的好想赶紧见到我家大人!
我早已经要疯了!
“好,好好。”他一连道了三声好后,看向我鬼魅一笑道:“我知道,你很着急的想找这两样东西,对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邪魅笑着:“可你找不到,对吧?”
我继续点头,他却忽然收了笑,眯眸道:“那夜我喝酒后,没说什么醉话吧。”
这次,我使劲儿摇头道:“没有,没有……”
他却脸一黑,道:“说,我到底说了什么。”
我咬住下唇,琢磨着那女人的事情估计是逆鳞。便道:“你一直要给我当军师,结果——却半路跑了。”他动作僵了僵,继而放下酒杯,抬眸看我道:“嗯,我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面前这个人喜怒无常的,我还是——不要招惹。
果然,他终于肯告诉我道:“其实,我早算到你今日会来找我。”
我微微一怔,继而欣喜的笑了——
“然后?”
“我也算出,你要找的那两样东西,现在并不在人间。”
“什么!”我猛然站了起来,酒壶和炉子险些倒了,被那男人抓住,他蹙眉怒道:“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他还要说什么?
没有紫渊,我还怎么把我家大人收集起来?
“何况,就算找到了紫苑也没用。”他说完后,有些幸灾乐祸似得看着我的手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转世灵女,你的血,也操控不了紫渊再收魂魄了,想过吗?”
我再次一怔,这次直接跌坐在地!
“不过,你要聚集魂魄,我这里——还有别的方法。”他眼睛里划过一抹亮色,“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了。”
“无论什么方法!我都肯做!”
我不假思索的喊了出来。
若非堕仙面具男这番话,我都不曾想过——
自己……原来早就已经失去了对紫渊的控制权!是啊,我现在已不是转世灵女,不再拥有龙魄之血,我的新魂和新魄怕也是不能够再用紫渊……可我,明明还能够感受到顾清晨的存在!
这——这又说明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冥婚关系吗?
还是——
他挑眉望着我,眉目如画的俊容上划过一抹我看不懂的复杂,“你倒是情痴。”继而他丹凤眸微眯起来:“你是不是还感受的到他。”
“是。这……这是为什么?”
我立刻点点头,我紧盯着他,下一秒,他美唇一勾,笑了——
“这就好办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嗯?什么……什么意思!”
他打开了煮酒桌下的小抽屉,拿出来了一个小瓷瓶子,淡淡道:“因为执念。”
执念?又听见这个词,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颔首,笑望着手中的瓶子,继续道:“不过,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他的执念,愿意让你感受到他。”
“……”这话说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但是……面前这堕仙面具男,可是有洁癖的,不知道我流了血泪在他这里会不会打死我?
“求你别卖关子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办,我——”
“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我想,立刻见到他,一刻都不想多煎熬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逼着自己坚强,我就像是一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一样,看得见满世界的精彩,感受得到我家大人,却……无法和他见面!
我看着堕仙面具男认认真真的将瓷瓶里的紫色粉末倒在竹筒酒杯中,用酒细细的调和着。
“求你……”
我看着他,我也不想这么弱,可是,只有他,我现在——
只有这根救命稻草。
他终于调和好了,抬眸间,眸里划过一抹亮色,美唇勾起一个妖媚的弧度——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已跳出龙之契约,完全可以放下这段关系——我也算出,你们的冥婚关系,是可以解除的。难道,就此做个逍遥快活,无惧无忧的堕仙不好吗?”
我被他这番话,说的浑身僵硬。
他将竹筒放在了我面前,循循善诱的像是个魔鬼:“这里,是忘情花粉调和而成的美酒。”
“喝下之后,就全部都忘了。”
“所有的忧愁,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我怔怔的看着那在暖黄灯光下,闪着魅惑紫光的酒——
他方才说的办法,就是这个?
他……方才说,反正你要的东西,我也算不出来。
原来——
另辟蹊径,却是,弃掉之前的路吗?所以他只是算出了我可以解除冥婚,来解决我的苦恼?
我摇着头,血泪一滴地砸下来,从榻上跌跌撞撞的下去,步步倒退的看着他:“不,我不要,我不要忘记他。”
“我死守到现在——坚持到现在——这份感情……来之不易,我怎可放弃!”我快步走到门口,扶住门框,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但我——绝不会放弃他!”
“谢谢你的美意!”
我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走,可是,却脚下一滑,咕噜噜的从楼上摔下,一路痛滚到楼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这就仿佛是——
给了沙漠中行走的可怜人指路。但是,我这可怜人,行至面前,却发现,前头只是海市蜃楼!或许对他来说,那是绿洲,可对我来说……
“蠢货。”
旁侧,响起一声熟悉的啐骂声。
我在浑身剧痛中,张皇失措的睁开眼,看着那——
耀眼的红色朱砂。
红袍依然,白发——依旧!
“你——你是……”
我又惊又痛又喜,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蹙眉道:“你过关了。”
“什……什么?什么过关了。”
我被他抱着,眼泪打湿了他的发。继而回到楼上,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榻上,他去找着什么药,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满头的雾水。
但我也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找好了——医药箱走回来。那一头白发衬得那眉心火红的堕仙印和眼角火红的朱砂,交相辉映中,香气也变成了我所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顾笙澜,顾笙澜,他真的回来了!
那……
那堕仙,就是他吗!可他,他不是死了吗!而且,他的脸,他的脸,是怎么变——变来变去的?顾笙澜似乎知道我满腹疑问,一边给我涂着药一边眉头一挑,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和语气,嗤笑道:“怎么跟见了鬼似得。”
他的白发落在我的黑袍上,发梢有些红,是……我的血泪染红的。
他拿着我的手涂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然后,他十分不耐烦的站了起来——
“蠢货!”
“自己涂去!”
“……”我这才一怔,他,他刚才竟给我涂药?
继而,心跳一顿,那他……窗外,说的那些话——
脑细胞,瞬间不够用了。
而他似乎也不想多解释,“你听过一句话吗。”
“唔……什么。”我看着他满脑子都是,他所爱的女人那几句话,好像,喊他混蛋的,只有我。他回头,阴嗖嗖的笑,语气透着古怪:“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也经历过,但是——我在他冷眸瞅着药油时,默默拿过药油瓶,一边涂着一边看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他:“然后呢?”
他……好像还不知道,那天说了什么,刚才还问了我来着。那我……权且当做不知道的好,也许,灵女也喊他混蛋呢?我自认自己——
没那么大的魅力。
“呵呵呵……”
顾笙澜冷笑三声后,面上划过我所熟悉的猖狂,“蠢货。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我心下一紧:“什,什么话。”
他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
刹那间,窗外狂风夹着雪一起飘进来,将他白发全部吹起,他面如冠玉,对天冷笑——
“我最喜逆天而行,反抗命数!我顾笙澜的命只能由我主宰,绝不由天!”
我被顾笙澜这一番气吞山河的解释,惊呆,手里的药瓶没拿住,“咕噜噜”掉下来,看着泼洒一地的药油,我故意转移话题,皱眉道:“所以阎罗那儿……”
他回过头,竟然还是笑着的——
“我和他算是故友,串通起来骗你的。”
“哦。”
我低下头,不知现在我该是什么表情。
该死的没死,回来了,可是——又在骗我。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所以……最好还是面无表情吧。
抬眸,对上顾笙澜有些诧异的美目,他似乎看我面无表情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清清嗓子,别开脸又冷笑起来:“喂,蠢货,你可知在龙腹中死去后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
“说。”
此刻,我已经不愿意动脑去想去猜了,完全等着他给我解答。反正,他想骗我,就没有他骗不到的,不是吗。
就算,他亲口告诉我,下一秒,他也有可能说,那是假的。
我注意力都在顾笙澜的脸上,自动去掉了——那耀眼朱砂和眉心红痕,便是我家大人了。
而他美唇微动,微微勾起时候竟然吐出两个足以震撼人心的字来——
“成仙。”
他说完后,我蒙了蒙,然后笑了。现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而他没有看我,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天,又冷冷笑起来。
是那种,我曾经所见过的,熟悉阴冷的笑。
只不是对我,而是——
对天。
他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似乎吃定了我不会走,会听他说完似得,顾自道:“父亲千年前飞升是真,龙腹中刀山火海也是真,取药引也是真,飞仙诀也是真。只是自行修仙的凡人,不被天道所看好——”他说道这里,笑的更冷了。
那笑让我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接过话茬道:“所以?”
“所以——”他红唇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所以,我在龙腹中刀山火海被剥去二魂七魄,天魂竟是成了仙。”
“哦,所以你没死,之前是骗我的,对吧。”我淡淡说着,他回过头,眉头微微一挑:“谈不上骗,因为我那时的确死了。”
“是啊。”
我哭得死去活来,也不知道他知也不知?
他又道:“至想不到,你这蠢货,竟然放弃了成仙,成了堕仙。”
“是啊,成仙如何,堕仙又如何?我可不想当那无欲无求的仙人。”我淡淡说着,心里一股股的滔天巨浪掀起,奈何面上却怎的也没表情。
“嗯,你倒是聪明了。”
他难得笑望着我,眼中方才的恨恨冷意尽数消散,继而眼中划过一抹狂妄道,“宁可不做那可笑的仙!”
我接过话茬,“对啊,天道又如何,敌不过心中执念万千。”
他眼中划过一抹赞许,又回过头对天冷笑,“顾家上下,云教上下,几千口人命握在恶龙的手上。”
“天道的那些自私之人,自喻仙,却欲堵我人道往生六道之路。”
我淡淡道:“所以,天道之所以默许那条龙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了他吃的都是修仙之人?”
“所以,天道才不管不顾。”
“天道不管,自有地狱道,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把恶龙送到地狱去!待到那时,这天——我也要破了它!”
他说话间,气吞山河,衣抉纷飞,白发飘扬。
我也全明白了。
一条做了恶事的龙,仗着天道的人,不肯收人道的修仙者,而故意作恶。
“那你父亲呢,他不是在天道吗。”
我似乎踩着了地雷,顾笙澜表情一僵,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
“他就是和龙签下契约的人!”
“……”
“呵。”
我忍不住发笑,这爹做的也够绝了。怪不得,阎罗王和顾清晨说,你的事情,没法管,谁让你祖宗利益熏心……
明白了啊。
全明白了!
以顾笙澜的性子,到最后即便是坏事儿,绝境,转眼变成好事儿,是飞仙的,他也不乐意。他背负这痛上千年了,若是成仙的代价这么大,以他的脾气,他定会怒火滔天吧。
此刻,我心里不知道是何感觉。
魂飞魄散的人,回来了,我——
该高兴才是,可我却只是满心的凄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顾笙澜回头看着我收敛了怒气,淡淡道:“什么最后不最后,说。”
“那你跟我说的禁术,还有什么天魂转给我活下去的话,又是怎么回事?我和我的天魂难道都可成仙么。”
他似乎被我这始终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到,竟然有些尴尬的别开脸:“你,你应该知道,你是无辜的转世,轮回千次。把成仙权利转给你的话……是骗你的。”我猜到了。
抬眸冷冷的看他,“所以,是因为——灵女抽走莫远的灵力,重伤白厄,你……不想让我恨她,对吗。”
“想着以后你们许会相见,我就——”
“就随口编出来了。那一冷一暖什么的……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哥对你——”
“真的是没话说。”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冷冷打断他,语气淡淡道:“所以阎罗那时说,一个、两个、三个,指的应该就是灵女、我、还有你,对吧。”
顾笙澜第一次表情透着奇怪,上下看我一番后,有些诧异的点头,邪魅一笑:“你喝了几口酒,变聪明了。”我盈盈冷笑着,别开脸,真是……
“可她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这样的人,也可以成仙?”我捏紧了拳头,我真的做不到,不去报仇,我的成仙和她无关!我已经无所顾忌。
顾笙澜有些尴尬的解释:“你知道妲己吗。”
“灵女——就是那样的身份。虽然杀人无数,但——”
“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天道形象,在我心里,已经轰然崩塌。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早已经习惯了被迫接受。
“这年头,杀人也有功德了,呵。”我看着那一杯紫色的酒,心里,悲凉,凄凉。顾笙澜道:“你也不必这样想……她毕竟在拼命的挽回局面。”
“挽回局面?”我冷冷笑着,抬眸看顾笙澜,“那我算什么?”
顾笙澜鲜少目露严肃,沉声道:“我不瞒着你,其实灵女,已经拿紫渊和蓝翎羽,去六道中寻找魂魄了。”我目光一紧,猛然站了起来——
“那,那这里的魂魄呢?”
顾笙澜摇头道:“这里暂时,还没有方法可以聚集,因为,他们……”
我听到没法聚集我就笑了,又坐下来淡淡望着他,“你编,接着编。”
顾笙澜皱眉看着我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会这么想。”
“蠢货,你要知道,就算不是她帮你跳出的轮回,你也不能怪她。”
“呵。”
我冷笑一声,我这不怒反笑的表情让顾笙澜看着似乎很别扭,他蹙眉道:“她和顾清晨前世就差一个婚礼……若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的你。”
我微微一怔,面前的人……可是喜欢灵女的人。
“你这意思,我还要谢谢她?”
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我第一次和黑雾聊天时,顾笙澜的诸多紧张,那时候的黑雾就是灵女的一缕神识,搀杂着顾笙澜的精魄,所以,顾笙澜肯一次次为了黑雾背黑锅,因为他爱灵女。
我家大人的命魂也爱灵女。
他们都爱着灵女,我不介意。
因为我有我家大人。
可我家大人,现在魂飞魄散了,而我还没法聚集他!
我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钟离。”顾笙澜难得没喊我蠢货。
“别喊钟离啊,喊我蠢货吧。我真的挺蠢。”
“阎罗那儿还欠我一个条件……”
是啊,现在有灵女去找魂魄了。我呢,我是多余的吗?
“所以我就必须被白耍了一遍猴戏,戏要落幕,我要被踢出去?”
天道不善,堕仙不恶,灵女杀人可成仙,我——却无端被牵扯进来!成了堕仙!转世?我真的很想去——但是——
我怎会舍弃我家大人。
我家大人……他是为我而散了。他们都在逼我离开,因为我无辜吗?可我不需要啊。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只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儿。大人,明明你说,除了你之外我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可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好想要你,赶紧回来……
大人,他们现在要赶我走……
大人,你能不能——
回答我,我……该怎么办。
顾笙澜一直没说话,在这压抑的沉默中,我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千玺碎了,紫渊和蓝翎羽被拿走了……
顾笙澜蹙眉道:“钟离,你的坚强都到哪里去了!”
坚强?我还能坚强起来吗。他有些烦躁道:“哭什么哭,我不是都说了,白厄和猛儿乃是事出有因,她是为了聚集灵力才——”我抬起头,血泪流下来,“顾笙澜,我又要被踢出局了?是不是!顾笙澜,你爱灵女我管不着,但是,我和顾清晨的事情,我希望你……”
“我不爱她。”顾笙澜很认真的打断我,“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些了,我顾笙澜朋友不多,你这一片痴心,难得入了我的眼。打起精神来,我会帮你的。”
帮我?
我还敢信他,我就是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我看,他根本什么是都知道,一边看着我像是无头苍蝇似得,满大街乱转,一边看着灵女夺走灵力后,去别的道中收集魂魄!他继续安慰我道:“蠢货,别乱钻牛角尖,我是真的还未想好怎么聚齐这人间的魂魄,紫渊也真的收不了人间的魂魄,灵女试了几次都没用。”
看吧,他又在撒谎了。
那天晚上他还说了爱灵女的醉话。
骗,骗,骗。
都是骗子……
从头骗到尾。
善意的,恶意的,利用的——
是不是直说——
就会死人。
“所以,你是没办法才来找我是吗。”我抬头看着他,他又皱了皱眉,纠正我道:“是你来找我的。”
“呵,骗子。你就当我没来过,我无福消受你这种朋友。”
我面无表情的又下塌,往外走。
“你要去哪。”
他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拦住我,我冷冷道:“让开。”
这里,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不行,今晚,你那儿都不许去!”
我还偏要走了。
“你这个死骗子,该死的混蛋,还过关、忘情花——”
说到忘情花,我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顾笙澜,你的嘴里,到底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我一试便知。”我一把推开他,走向桌边——
如果这杯酒是假的,我绝不会信顾笙澜一句话。
如果这杯酒是真的,大人,我便遂了你的心愿,反正……
你终究要来寻我。
我拿起那杯调制好的紫色酒水,冷冷笑道——
“这个东西,只怕,也是假的糊弄我的吧!”我假装被骗后的愤怒,举杯直接喝了下去,一口全倒在嘴里,味道——的确极美的。
大人,你可……一定不要辜负小的。
下一秒,手中竹筒抓不住了。
我的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虚,头一阵阵的发蒙。
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顾笙澜的声音:“蠢货,只有这个——是真的。”
“……”
他说什么?什么是——真的。
“哦?竟然是这样喝了吗。真蠢啊。”
房间里,无端多出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那是——
谁的声音,好熟悉。
“你回来了。”
我看着面前抱着我的男人,这男人是谁?看着好生面熟,却怎的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但看着那红色的朱砂我就觉得碍眼,一把推开了他。
然后,我看着说话的,从墙中走出的女人。
她又是……谁?我的记忆一片空白,这女人,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似得,女人穿着一身漂亮极了的道袍,眉心的红印越发显得那张脸,美不胜收,与心口闪着蓝光的蓝色石头交相辉映。
这女人可不仅仅是美,气势也好生磅礴。
她冷冷望着我,语气冰寒而又冷酷——
“真是愚蠢又可悲的东西。”
她——说谁?
我吗。
我怔怔望着她,她绑着马尾,一根白色飘逸的缎带,在脖子后的发根处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漂亮的黑发……柔顺的拖在她的脊背上,神色冷傲极了。
而我——披头散发,不知怎么了,觉得有些自卑。
“猛儿已去,龙白也跟着去了天道。”那女人声音清冽无比,仿佛是没有温度的冰块一样,“人间的魂魄,就交给你来办了。”叫做笙澜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好,路上……小心。”
“嗯。”那女人淡淡应了一声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姗姗离去了,依然是从墙上穿走的!
她离去后,我的心忽然间剧烈跳着,这种跳动的频率好熟悉!我皱紧眉头,感觉得到,四周都是……都是什么?
他们好像在呼唤着我。是什么?
为什么,我想不到!屋内,陷入静谧。
我被这狂乱的心跳敲击的心口很疼,捂着心口蹲下来,喘着粗气,耳旁传来那男人好听的声音:“你——先……起来。”
“别碰我!”
我下意识的吼了出来,继而又被心口的悸动疼得捂着心口,跪坐在地上。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很疼,每跳一下都在疼。
疼得我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趴在地上,看着我眼里滴落出的红色血液渐渐汇聚成一片小小的汪洋,大口、大口、极为狼狈的,喘着粗气。
身旁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先起……”
“我说了别碰我!”
感觉的到,那个叫笙澜的人,伸出手,在他即将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我猛然抬手,本想把他甩开,谁想一道黑色的雾气猛然从我掌心发出,直冲着他的心口,他一声闷哼,退了两三步,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黑色掌印微微皱了皱眉。
那红色袍上的黑手印,触目惊心。
而那个叫笙澜的男人,脸白的像纸一样。
他的嘴角,更是漾出一丝鲜红的血来,那红色的血,沿着尖巧精致的下巴,缓缓流下来,染红他心口散落的白发。
我看着他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他那颗眼角的朱砂痣和眉心的红痕上。
看着,就觉得十分烦躁。
这叫笙澜男人的脸,我看着——就讨厌!
“我没事,先起来。”
可他不仅没怪我,反而还对我笑了笑,冲我伸出手来,我看着他的手,没有伸过去手。蹙眉,茫然而又冷漠的看着这间屋子。
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
甚至……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这心口传来的感应,感应的到,周围在呼唤我的东西,是什么啊?
好像有很多——
多到,遍布各处……到处都有,那是什么?
我要去看看!
“你……”笙澜刚一开口,我就站了起来,不过,我没理他,我不喜欢他!看着他,就烦!我飞快的起身跑出去……
我的心,在呼唤着我,让我找到那些东西!
我飞快的朝着那些召唤我的东西跑去。
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
想不到。
你试过……那种感觉吗。
你心里,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但你心里明明知道,事情本不是这样的!你有这个直觉!你虽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你知道,你想要到哪里去。
该死,为什么,我感应到的那些东西在飘动?
我不停的追啊,不停的跑着。
我的心跳也在不断的加速,这加速,和奔跑,让我的气息很不稳,外头很冷,我的身体不断的因为寒冷亦或者是激动在发颤。
而跑久了,我的心口又有些窒息的感觉,憋得我——
喘不过气来!
身后那个叫笙澜的男人,好像追出来了,我不想管他。反正,他好像打不过我。
我只想赶紧看见,那些……召唤我的,到底是什么!
我追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脸,都被风吹得麻木了。
外头烟火漫天,啪啪的爆炸着,小巷曲折且又长,没有人,我一直跑着,毫无阻碍。
终于,我站在了我所感应到的地方。
周围风停下了,那东西不跑了。
但是——面前……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抬起手,缓缓地伸出去,触摸着那一片我能感应到的东西。
可是,明明就在这里的啊,怎么会没有呢?我伸出手,一次又一次的在我所感应到的地方,可是……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淡淡的冷意。
也不知为什么……触碰着这冷意,我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
我皱着眉,哭着,看着面前的虚无,他们明明漂浮在半空中的,可为什么,我看不见,摸不着?面前忽然有闪耀的粉末,洒下来。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并用手遮住了。
“蠢货,那是磷光粉。”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动听的男人声音。我微微一怔,放下了手,抬眸,正见着月光下的白银面具男。他虽只露出半张脸,却也看得出是个美男子。
穿着一身紫袍,被凉风鼓起。
他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妖冶的弧度,在墙头上冲我笑——
“别看我啊,你看看你面前……”
我在他指点中,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面前。
愕然发现——
面前,多了一团发光的物体!
虽然,形状有些怪怪的,像是……一团,一团……
我不知道用什么描述,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的。
但是……我已经看得见它们了。
那是一团漂亮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东西,看见它们的时候,我的心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似得一下子开心起来。
嘴角也不由得勾起来,抬眸,有些感激大看着他,“你是谁?我,我,我叫蠢货?”
“你这蠢货,怎么又哭了。”
他蹙眉,丢下一方白帕子,晃悠悠的飘下来时我伸出手接住,他也从墙头上轻盈一跃——
在我惊讶中,翩翩落地。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混蛋,也是……你的狗头军师。”然后,他不晓得从哪儿变出一个大盒子来,愣是把那一团发光的东西,给装了进去!
大盒子透明的,那东西装在里头,漂亮极了!
“还不把眼泪擦掉,等着被人类看见,喊见鬼吗,不长记性!”他斥着我,这熟悉的口吻,的确……的确像是我的朋友。
“唔。”我呆呆的看着我这位混蛋朋友。
“可是,我觉得混蛋……这名字,好像有点怪啊。”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词语似得。他笑眯眯的给我解释道:“是魂淡,看来,你个蠢货,又忘了。”
我皱眉看着他——
“又?”
这人,知道我是谁?
还来帮我。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想依赖,却又……不敢依赖。
而他将那盒子递给我道:“抱着!”
“唔。”
我看着那一团白色的光芒,觉得莫名心安,他淡淡笑道:“算了,你这家伙,不怪你,谁让你脑袋里有些问题,总是会忘记事情呢。”
“总?”
“是啊,每天都要我介绍一次——”他有些无奈的摇头,“那我就再说一次吧。”
“我是灵魂的魂,淡漠的淡,魂淡。”
“这次记住了,不许再忘记了。”
他说完,目光盈盈的望着我,我却咬了咬唇,皱眉道——
“灵魂是什么?”
“淡漠……又是什么?”
他似乎很无语,抬手无奈的扶额道:“算了,我不介意从头教你,反正——我们的时间,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