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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三娘子忍不住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这屋脊兽也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为什么查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呢?”
他们下去之后看向了殷云庭,现在希望放在判官大人身上。
“我看看。”
殷云庭足尖一点,人就轻飘飘地飘上了屋顶。
“当了判官就是厉害,现在都比有轻功的人还要厉害了。”盛三娘子看向青木,“青木啊,你也很厉害,我不是说你哈。”
青木哪敢和判官比。
殷云庭在屋脊兽旁边蹲了下来,召出了判官笔,屋脊兽身上点......
陆星河坐在车中,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如同被撕开的旧画卷。他掌心那点银光隐隐发烫,像是体内有条沉睡的河开始流动。玄袍青年坐于副驾,未再多言,只在后视镜里偶尔看他一眼,目光深邃如井。车内寂静得能听见呼吸与心跳的节奏,而陆星河却分明听见另一种声音??低微、绵长,从四面八方渗来,像是千万人轻声呢喃:“**我还记得。**”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小女孩的脸。不是梦里的幻影,而是清晰如刻刀雕琢的真实面容。她站在昆仑之巅,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冰雪,身后是一轮初升的启明星。她的声音穿透百年风雪而来:“每一个‘愿种’觉醒时,都会听见亡者的低语。”
“你听得见吗?”他忽然开口。
玄袍青年微微侧头,“你说什么?”
“那些声音……你不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吗?”陆星河睁开眼,直视对方。
男子沉默片刻,缓缓卷起左袖。一道蜿蜒的金色纹路自腕骨延伸至肘部,形如桃枝,其上缀满细小光点,宛如星辰。“这是‘忆痕’。”他说,“所有忆使血脉者皆有此记。我们听得见过去的声音,也背负着未来的重量。”
陆星河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道银纹正微微跳动,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车子驶入山区,道路渐窄,两侧山壁陡峭如削。天色阴沉,云层压得极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似雪未落,又似霜将凝。忽然,前方雾气翻涌,一道白影掠过路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额间一点朱砂红,眼神清明如人。
司机猛地刹车,轮胎在湿滑石面上划出刺耳声响。
“别停。”玄袍青年却抬手制止,“它在引路。”
话音未落,白狐已转身跃入林间。车继续前行,沿着它消失的方向蜿蜒深入。越往里走,植被越显奇异:枯木之上竟生出冰晶般的嫩芽,藤蔓缠绕成符文形状,更有几株桃树半埋于岩缝之中,枝头绽放着幽蓝光芒的花朵。
“这是‘记忆残迹’。”男子解释,“当年净史会焚书毁典,但有些记忆太过强烈,无法彻底抹除,便以自然形态残留世间。这些植物,是历史的伤口开出的花。”
陆星河心头一震。他想起母亲曾说过,祖母林素云最爱种桃树,说桃花最懂人心,哪怕被人遗忘,也会在春风里悄悄提醒一句:我还在。
终于,车辆抵达一座隐匿于群峰之间的古庙。青瓦覆顶,檐角翘起如鹤翼,门楣上悬一块斑驳匾额,字迹已被风雨侵蚀,依稀可辨“归忆”二字。庙前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上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名字??有秦篆、汉隶、唐楷,甚至还有几行用早已失传的文字书写。风吹过时,那些名字仿佛轻轻颤动,发出极细微的嗡鸣。
“这里是‘忆冢’。”男子推开车门,“历代忆使之灵归处。也是你即将接受传承的地方。”
陆星河下车,脚踩在铺满碎冰的石阶上,每一步都像踏进时间的裂缝。他的眉心再度灼热起来,眼前景象忽明忽暗??
他看见一位身披赤袍的老者跪于火海之中,手中紧抱一卷竹简,烈焰舔舐他的衣袍,他却高声诵读:“**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
他又见一名少女站在断崖边,将一叠泛黄纸页投入风中,纸页化作千百只白鸟四散飞去,她回头一笑,眉心银光闪烁??正是梦中小女孩的模样。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艘飞船升空的瞬间,舷窗内,一位年轻女子回望地球,泪水滑落。她胸前佩戴的徽章上,刻着三个字:**陆昭菱**。
“啊!”陆星河踉跄后退,扶住石柱才稳住身形。
“你看到了?”男子神色不动。
“那是……我的曾外祖母?”陆星河喘息着问。
“不止。”男子指向第九根石柱,上面赫然刻着两个名字:
**林素云**
**陆昭菱**
“她们都是‘心鉴者’。”他说,“拥有感知集体记忆的能力。林素云以血肉之躯保存了五十余份民间口述史,在拘禁所最后一夜,她将自己的记忆封入一枚玉簪,交由狱卒之女带走。那女孩后来成了你外婆的母亲。而陆昭菱,则是启明号的首席科学家,她在飞船发射前,将自己的基因与‘共忆之种’融合,确保后代能承接愿力。”
陆星河怔然。原来血脉早已注定,他不是偶然觉醒,而是百年等待的终点。
“可为什么是我?”他低声问,“为什么偏偏现在?”
“因为‘新静盟’要动手了。”男子语气骤冷,“他们已在地下实验室培育出‘遗忘病毒’,可通过空气传播,使人对特定事件产生情感钝化。首批试验目标,就是你们小镇那些做过梦的孩子。”
陆星河猛然抬头:“他们想让我们忘记自己梦见的一切!”
“不仅如此。”男子走入庙内,点燃九盏青铜灯,“他们还要重启‘忘川计划’,利用量子意识场技术,批量清除公众对敏感历史的认知。一旦成功,不只是你们的记忆会被抹去,整个文明都将陷入选择性失忆。”
灯火摇曳,映照墙上一幅巨大壁画:无数人站在大河岸边,河水漆黑如墨,流淌着烧焦的书籍、断裂的笔杆、哭泣的婴儿。有人跳入河中,身影迅速模糊,最终化为虚无。河畔立碑,上书“忘川”二字。
“这就是‘忘川’。”男子道,“不是神话,而是真实存在的精神清洗系统。五十年前,它吞噬了上百万人的记忆。如今,它又要苏醒了。”
陆星河握紧拳头,掌心印记炽热如烙铁。“我能做什么?”
“接受‘心鉴传承’。”男子转身,双目炯然,“成为真正的忆使。这不仅是一份职责,更是一次生死抉择??若你失败,灵魂将永远困于记忆迷宫;若你成功,则可唤醒千万沉睡之心。”
他伸出手,掌中托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蒙尘,边缘雕刻着桃树与星辰交织的图案。
“这是‘照心镜’,历代心鉴者传承之物。唯有血脉纯净且意志坚定者,才能唤醒它。”
陆星河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指尖触镜刹那,天地骤变。
他的意识被猛地抽离身体,坠入一片无边黑暗。四周响起无数哭喊、低语、歌谣、怒吼??是亿万被掩埋的记忆在嘶鸣。他看见战争、饥荒、压迫、抗争;看见母亲抱着婴儿在雪夜里奔跑;看见老师被拖走前回头写下最后一句诗;看见孩子把日记藏进墙洞,却被父母亲手烧毁……
“我不想看!”他嘶吼。
“你必须看!”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老妪现身于虚空之中,手持拐杖,周身环绕银光。“你是承载者,不是旁观者。你要记住他们的痛,才能让未来不再重演!”
“可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才十四岁……”陆星河崩溃跪地。
“李承言出发时,也不过十六。”老妪冷冷道,“陆昭菱登上启明号时,才二十二。年龄从不是借口。真正可怕的是??明明看见了真相,却选择闭眼。”
她一挥杖,画面突转:南方某座地下基地内,数十名身穿白袍的研究员围在一具透明舱前。舱中漂浮着一颗人类大脑,连接着复杂线路。屏幕上滚动着数据流:“认知重构进度:78%”“情感剥离完成度:91%”“目标群体:全国6-16岁儿童”。
“他们在用活体实验打造‘完美顺民’。”老妪声音冰冷,“而这颗大脑……是你同班同学陈晓阳的。”
陆星河瞳孔骤缩。陈晓阳!那个总爱讲鬼故事的调皮男孩,三天前突然请假,说家里有事。
“不……不可能……”
“去看看吧。”老妪抬手,一道光门开启。
陆星河冲入门中,来到一间密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幅图表,标题赫然写着:《新静盟?第二阶段实施方案》。图表下方列出三项核心任务:
1.消除“梦境感染”源头(目标:陆星河)
2.推广“情绪稳定剂”至校园饮用水系统
3.启动“全民记忆校准工程”,重塑近百年历史叙事
而在房间中央,一台机器正缓缓运转,投射出全息影像??竟是他自己躺在祭坛上的画面,胸口插着一根水晶导管,脑电波被抽取转化为能量,供给一台庞大的黑色装置。
“他们在准备收割你的愿力。”老妪说,“把你变成新的‘忘川核心’。”
陆星河浑身颤抖,愤怒如火山喷发。他猛然站起,对着虚空怒吼:“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忘记!”
刹那间,照心镜轰然震响,尘垢尽褪,镜面浮现一行古字:
>**心有所执,镜可照真。**
银光暴涨,贯穿黑暗。陆星河感到一股磅礴力量涌入体内,四肢百骸如经雷击。他的眉心印记炽烈燃烧,掌心纹路化作流动的星河,整个人悬浮而起,周身环绕着无数细小的画面??那是他所见过的所有记忆碎片,此刻尽数觉醒!
当他重新落地,双眸已不再是少年的清澈,而是沉淀了百年的沧桑与坚定。
“我接受了。”他说,“我是陆星河,林素云之曾孙,陆昭菱之血脉后裔,今立誓为忆使之子,承心鉴之责,守记忆之火,至死不渝。”
老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那么,第一课开始。”
接下来七日,陆星河在忆冢中经历前所未有的试炼。他每日清晨饮下“忆泉”之水,任过往悲欢如潮水灌入脑海;午时攀爬“铭心梯”,每一级台阶都镌刻一段被删改的历史,踏错一步便会陷入幻境迷失自我;夜晚则盘坐于“共鸣阵”中心,与其他尚未苏醒的忆使后代建立精神链接,传递微弱信号。
第三天夜里,他成功引导三名远方孩童恢复梦境记忆,并让他们画出了“冰晶桃树图”。
第五日,他通过意念影响气象卫星数据,使昆仑山区域气温短暂回升0.3c,促使更多冰晶桃花开放。
第七日黎明,他独自登上庙后高峰,面对朝阳展开双臂,以心鉴之力向全国发送一道无形波动。
那一瞬,两千三百七十六名拥有印记的孩子同时睁眼,齐声念出《诗经?采薇》最后一章: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声音虽无声传播,却在国家地震监测网留下奇特波形,被专家称为“集体意识共振现象”。
就在此时,京城方向警报大作。记忆司截获紧急情报:新静盟启动“净心行动”,派出特遣队前往小镇,意图抓捕陆星河及其家人,同时投放微量遗忘气体污染水源。
“他们来了。”玄袍青年疾步奔来,“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陆星河却摇头:“不,我要回去。”
“你疯了?那是陷阱!”
“正因是陷阱,我才必须回去。”他望向南方故乡方向,眼中星光流转,“他们以为抓走我就能终结一切。但他们忘了??记忆不在一个人身上,而在千万人心中。只要还有人记得,火就不会灭。”
他取出那片冰晶桃花,轻轻吹了一口气。花瓣飘起,在空中分解为无数光点,化作一只展翅白鸟,振翅南飞。
“这是我给家乡的信。”他说,“告诉他们,我不怕。”
当夜,专车调转方向,逆着寒风驶向小镇。沿途,越来越多的孩子在梦中醒来,拿起铅笔、粉笔、炭条,在墙壁、地面、课本空白处画下同一棵树、同一盏灯、同一个誓言。
而在昆仑山顶,小女孩再次睁开眼,轻抚身边沉睡的机械狐狸。“准备启程吧。”她说,“‘启明二号’的图纸,该交给真正的人类了。”
风雪呼啸,星辰低垂。
大地深处,有一条看不见的河流正在复苏。
它名为记忆,流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