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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思忖片刻,盛其琛便一脸凝重地向她保证。
“只要你开心,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在北齐还有另外一个家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祈郡王。”
姜岁欢差点喷笑出声。
盛其琛这个人,果然比她姜家那三位哥哥更好逗弄。
玩笑归玩笑,姜岁欢也从盛其琛口中获知京城那边的一些消息。
原来姜老三忽然被一道密诏召回京城,是因为他所管辖的三大营出了岔子。
好在姜老三回得及时,才力挽狂澜,将三大营的损失减到最低。
远在边境的姜岁欢并不知道,凤西爵此次回京,遇到的麻烦着实不小。
的确如姜岁欢和盛其琛猜测那般,搞事情的正是赵蓉。
元帝遭人投毒陷入昏迷,诸多证据全部指向一个人,在冷宫被关了整整七年的赵蓉。
事到如今,赵蓉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
她恨元帝,恨到了极致。
当年要不是元帝抢走皇帝的位置,她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逍遥王秦唯则,才是大晋朝的国君和国母。
都怪元帝从中捡漏,害得秦唯则沦为质子,最终郁郁寡欢不幸离世,也害复旦她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
前面七年,赵蓉还肯乖乖留在冷宫蛰伏。
自从她得知远在雁城的赵璟根本无心再争夺皇位,深受刺激的赵蓉便在狂怒之下决定与元帝同归于尽。
结果就是,元帝中毒不醒陷入昏迷,赵蓉也为她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罪证确凿,她被大理寺收监,当天晚上,便传出赵蓉咬破手腕自尽的消息。
凤西爵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时,在城门口迎接他的是丞相姜政言,以及朝中一众文武百官。
城门口处,姜政言代表元帝宣读圣旨。
圣旨中郑重道出凤西爵的身份正是元帝膝下唯一的血脉。
陛下命在旦夕恐不久于人世,朝廷不可一日无君。
陛下亲自拟下圣旨,封凤西爵为大晋太子,并于三天之后正式登基。
这番操作,让凤西爵措手不及。
回京途中,他想过京城这边必有变故,却没想到变故竟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姜大人,你在与我开玩笑吧,我刚回京,连朝中发生了什么变故都不得而知,便要以太子的身份接下圣旨,还说什么三天之后让我登基?我可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这倒不是凤西爵故意矫情,他是真的无心皇位,也不想接下这个重任。
姜政言双手捧上圣旨。
“郡王,这道圣旨,是陛下在意识清醒时拟下的。如今满朝文武皆已知晓郡王是陛下唯一的血脉,陛下逢难,生死未卜,放眼朝堂,唯有郡王尽快登基方可化解这场危机。”
说罢,双膝跪地,求凤西爵务必接下这份旨意。
姜政言这一跪,随行而来的文武官员们也都接二连三跪了下去。
虽然凤西爵当初在京城的名声并不算好,但在朝为官的这些大臣心中自有一杆秤。
只有皇族的嫡传血脉,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眼下正值南楚和大晋交战之际,不尽快选出一位君主,臣子们心中也底气全无。
就是在这种危难之时,凤西爵被迫接下了这块烫手山芋。
三天后,凤西爵改名为秦策,在一众大臣的推举下登基称帝,并改帝号为天辰。
同年冬月,在病榻卧床数日之久的太上皇秦唯昭,最终没能敌过病痛折磨,于某天夜里悄然离世。
父皇离世,天辰帝悲痛不已,颁下旨意为其风光大葬。
腊月初九,天辰帝接到边境传来的一份捷报。
晋朝大军成功闯入南楚皇城,并以绝对碾压之势将南楚逼得举手投降。
彼时,南楚皇帝轩辕舟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得知大晋军队攻入皇城,自知大势已去的轩辕舟不想被敌军羞辱,自饮一碗鹤顶红,狼狈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轩辕舟那几个无能的儿子,要么不幸死于战场,要么遭人谋害一命呜呼。
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从一开始便故意不参与任何争端的轩辕湛。
轩辕舟到死都不知道,曾经被称之为三大强国之一的南楚,会以这样的方式陨落于世。
而造成今日后果的罪魁祸首,正是被他瞧之不起的七皇子轩辕湛。
轩辕湛的母亲出身大晋,当年怀上子嗣也在轩辕舟的计划之外。
一个从未被赋予过期待的孩子,凭自己的本事,跌跌撞撞长大成人,还凭一己之力,让曾经辉煌的南楚,陷入到战败国这种狼狈的境地。
即使日后要遭世人唾骂,轩辕湛也不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
他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事已至此,南楚除了投降已别无选择。
最终,由轩辕湛代表南楚与大晋谈判。
时隔一年之久,轩辕湛与姜岁欢分别以两国代表的身份在谈判桌上再次相见。
看到记忆中柔弱无骨的姜岁欢,以巾帼女英雄的形象出现在面前,轩辕湛内心深处生出无限感慨。
“仅仅过了一年时间,姜小姐便率领大晋军队攻下南楚,你的本事,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姜岁欢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记忆中变得更加棱角分明的男子。
“我该叫你赫连玉?还是该叫你轩辕湛?”
轩辕湛勾唇一笑。
“自从那日离开京城,赫连玉这个名字便成为我生命中永远的过去式。”
话到此处,轩辕湛眸光渐渐变得幽深。
“与你分开的这些日子,我偶尔会幻想,再见面时,会是何样一种场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不知姜小姐是否还记得离京之前的那一晚,我对你说过的那番话。”
“那个时候,我对你其实是动过一丝情念的……”
话音未落,就遭来姜岁欢甩给他的一记白眼。
“轩辕湛,你是不是忘了彼此的处境,作为被强势辗压的战败国,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肯给你机会坐在这里与我谈判,看的是你投降的诚意,而不是听你说一些莫须有的无稽之谈。情念?”
姜岁欢勾动唇角,扯出一个冷淡的笑。
“你我之间何来半分情念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