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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最近大概很忙，温悦能感觉到他已经尽早下班，尽快赶回酒店，可到酒店后依旧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携着满身疲惫推开门走进屋，他先把外套脱下轻轻搭在玄关的置物架上。
随后像往常一样，用打湿的面巾粗糙地抹了把脸，将身上的烟酒味尽数擦去。
他抱着一床新被子铺在床下，太累的时候他干脆就在地毯上铺层被子，和衣而睡，不打扰温悦的睡眠。
可今天，被子刚刚放在地毯上，温悦便醒了。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懵懂地看向沈知寒：
“你回来啦。”
沈知寒跨过被子走到她身边，“嗯，有些晚了。”
“不晚不晚，你最近比较忙。”
“怎么不在床上睡？”
温悦一直蹲在床边，猛然站起来，脑袋眩晕，眼前漆黑一片。
沈知寒忙扶住她的腰，“等我干什么？”
温悦扶着太阳穴定了定神，待眼前清明后，才看到俯视着她的，满眼疲惫的男人。
“你先闭眼。”
沈知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温悦小小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房间并不算很大，尤其是跟沈知寒之前住过的大平层相比，因此数十步便走到了头。
“好了，睁开眼吧。”
沈知寒缓缓睁开眼，圆形实木茶几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准确来说，是一个奶油素坯。上面还插着一根小蜡烛，照明用的那种细细的红蜡烛。
白蛋糕，红蜡烛，莫名有些搭配，又有点惊悚。
“抱歉……我想做得更好看一点的，但是这里材料有限。”温悦满是愧疚。
沈知寒点点头，酒店管家下午跟他汇报过温悦要了几个小蛋糕和可食用奶油，他当时只以为温悦是想吃甜点了。
“生日快乐，沈知寒。”
沈知寒木在原地，凝视着那个小小的蛋糕，一时忘了回答。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温悦等了半晌，很不自信地歪头观察他的表情，毕竟自己做的这个蛋糕真的太丑了。
沈知寒摇头，“不，很喜欢，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个蛋糕。”
温悦嘴角弯起，“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嫌它丑呢。”
“有打火机吗？”温悦抬头的同时，手已经伸出来了。
她确信沈知寒一定有打火机，因为她已经闻见了沈知寒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
沈知寒不欲掩饰，从裤兜拿出一个银质打火机放到温悦手心。
温悦拿着打火机蹲下，很生疏地滑动凸轮，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打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着打火机靠近蜡烛，生涩地控制好点燃的角度，尽量避免烧到自己的手。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烫得不轻。
小蜡烛比生日蛋糕中的烟花蜡烛燃得慢，低调，却也燃得更久，这样一来，留给人许愿的时间也就更长。
温悦想，这也是蛮好的，就可以许好多好多愿望了。
她看向沈知寒，眼眶盛满了莹莹水光，“许个愿望吧，今天是你的生日。”
沈知寒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看向温悦，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看着看着，不觉又蹙起了眉，她又瘦了。
“许愿你快点长胖。”
温悦不情愿地反驳，“你这不算，要很想要的东西，而且许的愿望不能说出来。”
“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
温悦无奈，只得道：“那好，我知道了，你再重新许一个。”
沈知寒单手抄兜，“没了。”
“没了？！”
“嗯，没了。”
“怎么会没有呢？你明明有那么多烦心事，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可以许愿呀。”
她私心想，最该许愿他们的孩子平安健康，下个月顺利推出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沈知寒又想了想，很认真道：“真的没了，其他的都可以凭借努力拿到，唯独刚刚许的这个不行。”
温悦垂头，默默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知道了。”
沈知寒见她不开心，饶有耐心地单膝蹲下来，扶着温悦的手臂，认真地说：“谢谢你，可能我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多，但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从小到大……没人给我过生日，所以，”他拧眉，“我也忘了我竟然还可以过生日。”
“由于没经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是震惊，还是感动，还是开心？”
温悦抚过他青色的胡茬，语气温柔：“你应该说我很喜欢，谢谢。”
沈知寒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缱绻绵长道：“我很喜欢，谢谢。”
“那你再张开手，我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沈知寒疑惑地伸出手，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份礼物产生了期待。
温悦一直待在酒店房间里，除了能用一些现成的食物做一个蛋糕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出什么别出心裁的玩意。
“你闭眼。”
“好。”
手心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挨上来，好像是玩偶之类的东西。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沈知寒再次睁开眼，只见一个用床单裁剪拼接做成的白色小熊在手心像个不倒翁似的坐着。
纽扣缝作眼睛，铅笔画了个三角形的鼻子，整体看起来虽然有些粗糙，但胜在心意。
“真可爱。”他揪起小熊耳朵。
提起来时，发现了一些异样，里面好像有东西。
温悦贴在沈知寒胸前，手臂环着他的腰，“你摁一下他胸口的位置。”
沈知寒遵从指示，摸索到胸前的一处开关，好奇地往下拨。
小熊肚子里登时传出温悦甜甜的声音：
“hello，寒寒你好呀，我是你的老婆悦悦。你在干嘛呀，累不累？哼，我猜你一定说不累。但是我想对你说，人生不需要那么累的。你在我和宝宝们眼中，你永远的最棒的老公和最棒的爸爸。我们都很爱你，我们爱你是因为你本身就很好，不要逼自己成为一个工作狂哦。还有啊——”
沈知寒及时摁下暂停键，他怕再听下去，就要在温悦面前再次泪流不止了，作为一个男子汉，那样太丢人了。
他紧紧将温悦拥入怀中，久违的温柔的吻落在温悦耳后，一发不可收拾。
温悦推他的胸膛，“蜡……蜡烛，蜡烛还没吹呢……”
沈知寒抱着她伏在桌前，在温悦看不到的那一面，借着这豆细弱的灯火，他悄悄许下了一个愿望。
希望温悦永远爱他，永远不要抛弃他。
温悦在那边等久了，歪过头问：“怎么还不吹？”
沈知寒轻轻呼了口气，那细微火焰颤了颤，随即折腰而溺灭在红彤彤的蜡油中。
“吹了。”
温悦侧过头，突然想到：“还没吃蛋糕！”
下一秒，沈知寒手指挖了一块奶油，趁温悦不设防涂到了她的脸颊上。
“你……你坏！”温悦佯装生气地瞪向他。
沈知寒：“你不是说要吃蛋糕吗？”
“这么怎么吃？”
沈知寒滚烫的手心扶在她腰后，嘴角渐渐漾起笑意：
“我教你，这么吃。”
说着，他低下头，嘴唇挨到温悦脸颊上，细细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