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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自然看见了她的痛苦。
所以他并没有继续问，而是弯下腰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的。”
知妤看着他，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仿佛也在这一瞬间被抚平了。
她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却再说不出回答的话来，只有一双眉头，越皱越紧。
陆湛捏紧了她的手，那相贴的温度，仿佛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将他身上的力量传递给她。
知妤只愣愣的跟他对视着。
然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告诉她，“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温艾青，而叫……温知妤。”
——温知妤。
这三个字就好像带了无尽的力量，让知妤整个身体都是一颤！
然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温柔地看着她。
但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诉知妤——不用害怕，他就在这里。
知妤张了张嘴唇。
最后，她也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个字，“好。”
陆湛又重新笑了起来。
这次他的笑容又更深了几分。
比起刚才那若有似无的弧度，更加灿烂深刻。
再加上他那一张俊逸好看的脸庞，此时就好像是一副在知妤面前慢慢摊开的画卷。
一副属于……春天的画卷。
所以她在看见的这一刻，只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
这次，她也终于紧握住了陆湛的手。
——反过来，紧紧抓着他的。
然后，她说道，“你不要走，可以吗？”
下定决心做出这个动作后，此时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知妤也没有再犹豫，只越发用力地抓紧了面前人的手，就好像是一个可怜的孩童，不想离开自己唯一的依靠。
陆湛又笑了笑。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当然可以。”他回答。
这个答案让知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你还想见温知行吗？”陆湛又问。
知妤想也不想的点头。
“可你要是想要见他，我就得先出去。”陆湛说道，“你现在还很虚弱，一次只能一个人进来看你。”
知妤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结果她算是听清楚了。
——他和温知行之间，自己只能选择一个。
于是，她那抓着他的手又慢慢松开了。
“你还会再来吗？”
她又问。
“当然。”陆湛看了一眼她的手。
心里有些许的刺痛。
不过那种刺痛很快又被他忽略掉了。
毕竟他是知道的。
——在她心里，温知行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所以没能比过他，陆湛也没有什么好不忿的。
“那你明天再来看我。”知妤又说道。
“好。”陆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又再握了握她的手后，他也转过身。
知妤就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种悲伤的情绪，此时突然又蔓延了上来。
此时正一点点地笼罩住陆湛的身体，如同涨潮的海水，将他整个人吞没。
可他刚刚明明是在笑。
虽然此时的知妤依旧不够理智不够清醒，但她也知道，一个人会笑，只能是因为他很开心。
所以，他刚才明明是在笑，又怎么可能会……悲伤难过呢？
知妤也不懂。
但她决定等他明天来的时候，再好好地问他。
不一会儿，她突然又看见了另一道身影。
他长了一张很干净俊朗的脸庞。
此时一双眼睛都是红的。
他甚至好像有些不太敢靠近，就站在入口处，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他的样子对知妤来说也是陌生。
可在看见他的这一瞬间，知妤却是脱口而出，“知行？”
……
夜幕很快降临了。
陆湛正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他已经在K国这边逗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国内因为某些原因此时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隋敬在交出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从他这边挖走了M.X大量的资源。
也是当他开出条件的那一刻陆湛才知道，隋敬对温知妤或许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他更想要的，是想要拿着温知妤来威胁他。
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而他的野心，肯定不仅仅如此。
陆湛意识到了。
可即便是这样，为了温知妤，哪怕明明知道面前的是一个陷阱，他还是选择一脚踩了下去。
就好像隋敬说的那样，除非他愿意眼睁睁看着……温知妤痛苦。
而且如果始终拿不到药剂，温知妤也不仅仅是痛苦。
她被破坏的神经和记忆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来，可能就这么成为了一个言行无状的疯子。
别说后面这一点，单是看过温知妤那痛苦挣扎的样子，陆湛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答应隋敬的条件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将国内的情况处理好。
毕竟他已经知道了隋敬的野心，所以如果他真的将国内的资源拱手相让的话，下一刻，就是隋敬对他真正的绞杀。
陆湛并不怕失去那些金钱或者权势。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会就此失去力量。
那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保护温知妤了。
此时他已经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
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白天一直紧绷的精神，此时哪怕是陆湛，身体其实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可他依旧无法停下。
就当他准备继续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陆湛微微一顿。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工作的时间太长出现了幻觉，直到一会儿后，他又再次听见了那道声音。
这次他倒是起身去开门了。
——温知行正站在门外。
陆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这么晚了，你有事？”
温知行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点头。
“进来说吧。”
陆湛让开了身体。
可下一刻，温知行却是摇了摇头。
然后，他告诉他，“我姐的情况已经恢复地很好了，我今晚过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陆湛看着他那样子，声音突然也变得紧绷起来，再问，“什么事？”
“关于我姐出院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温知行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