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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顺歇斯底里更带着急躁的喊声,让李仁孝吓了一大跳。
作为李乾顺的儿子,李仁孝之前不怎么受宠。在大哥李仁爱死后,李仁孝才渐渐得了些宠爱,多了些权势。
自小,就怕李乾顺。
如今李乾顺一喊话,李仁孝骨子里对李乾顺的敬畏,就迅速的涌上心头,让他有些慌。
李仁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向李仁礼道:“王兄,朕怎么办?”
李仁礼回答道:“陛下,太上皇只是怕赵桓的手段,才会阻止您。可是,您不能退缩。一旦您退缩了,赵桓就看到了可趁之机,会勒令太上皇来招降。到时候太上皇威胁,您怎么办呢?为君者,自当以国家为重,不能考虑个人私情。”
耶律大石心头一笑。
这人啊,从来都是烙铁没落在自己的脚背上,说话都轻松。涉及李仁忠,李仁礼心慌意乱,歇斯底里喊话,更是悲愤悲痛。
涉及李乾顺,李仁忠没了什么心理负担,反而提点李仁孝不要受影响。
耶律大石也乐见其成。
如果李仁礼和李仁孝都慌了,都没了斗志,这一战就难以打下去。
耶律大石主动道:“夏皇,事关西夏的存亡,容不得有半点的私情。此刻你退缩,后面就是赵桓的步步紧逼,后果不堪设想。”
“现如今,只有太上皇沦为俘虏,影响不大。一旦你退缩,你们父子都沦为赵桓的阶下囚,会被赵桓献俘太庙。”
李仁孝郑重点头,咬牙下了决心,不是他不孝,不是他不听父皇的话。
是国家大义不允许。
是大白高国不能灭。
李仁孝深吸口气稳定心神,高呼道:“父皇,儿臣已经登基继位,执掌大白高国。”
“父皇放心,儿臣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抵抗,都不会让大白高国覆灭。儿臣在,大白高国在。儿臣一息尚存,就会死战到底。”
“大白高国,绝不屈服。”
“大白高国的儿郎,永不为奴。”
李仁孝说道:“请父皇放心,不论遇到什么困境,儿臣都会坚守的。”
李乾顺又惊又怒。
逆子登基了,是彻底不管他的死活。
李乾顺瞥了赵桓一眼,大怒道:“逆子,逆子!”
旋即,李乾顺看向赵桓,表态道:“陛下,我虽然不去劝降,也不会鼓励逆子抵抗。你要攻打,尽管攻打就是。”
赵桓沉声道:“可是,朕需要你去劝降,勒令李仁孝开城投降。”
“我,我……”
李乾顺之前有拒绝的骨气,死也不去劝降。现在有李仁忠的惨状在前,李乾顺心中惊慌无比,更没有底气去对抗。
赵桓沉声道:“牛皋!”
“臣在!”
牛皋大步站出来,看着细皮嫩肉的李乾顺,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当牛皋伸出粗壮的手臂,李乾顺更加慌乱起来。
之前,他很坚定的。
现在,李乾顺瞥了眼不成模样的李仁忠,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我喊,我愿意喊话。”
赵桓笑道:“这才对嘛。”
赵桓目光一转,看着哀嚎声稍微减弱,脸色却依旧苍白,身体还在颤抖的李仁忠,笑着说道:“李仁忠,看看人家李乾顺,多识时务啊。你说他都这样,你何苦坚持呢?”
李仁忠身体一颤,完好的左手死死抓着地面,眼神悲愤。
这时,他又深深看了李乾顺一眼。
李乾顺心头发虚,连忙撇过头去,因为总感觉对不住李仁忠。可是不怪他,是赵桓太狠辣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情况,不死也没什么盼头了。
想死,又死不了。
这是最可怕的。
李乾顺深吸口气,高呼道:“逆子,大宋的天兵降临,天朝皇帝陛下驾到,西夏国已经没了存在的必要,更挡不住天朝的进攻。你立刻放下吊桥,带着军队出城投降。”
李仁孝听得脸色一愣。
投降?
不!
他绝不投降!
李仁孝没有立刻说话,看向李仁礼道:“王兄,我们是否投降呢?”
李仁礼说道:“陛下,我们决不投降。”
一旦投降,自家兄长的伤就白挨了,那是李仁礼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李仁孝点头,再度道:“父皇,舒王已经说了,大白高国誓死不降。”
“父皇投降宋朝,儿臣能理解,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儿臣身上流淌着我李氏的血脉,绝不屈服宋朝。”
“不论如何,儿臣都要死战到底。”
李乾顺心头慌了,怕赵桓收拾他,连忙看向赵桓解释道:“陛下,不是我不劝说,是逆子不听话。这个狗东西,得势就猖狂。”
赵桓感慨道:“李乾顺,你真是废物啊。”
李乾顺讪讪道:“罪人的确是废物。”
废物也没什么,反正不会像李仁忠那样,否则自己生不如死。
李乾顺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毕竟李仁忠是自己的忠臣,他连忙道:“陛下,李仁忠已经得到了惩罚。现如今,罪人也配合您的安排。恳请陛下饶了他一回,我保证全力配合,勒令逆子投降。”
“不行!”
赵桓强硬道:“出尔反尔,就要承担出尔反尔的结果。也罢,朕心善,就让他再享受一个时辰,再处理伤势。”
李乾顺心头愤怒。
这是‘享受’?
李乾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道:“陛下圣明。”
赵桓见李仁礼和李仁孝固执抵抗,知道威胁没什么用了,喊道:“李仁孝,说你孝顺,你却是不忠不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执意抵抗,朕也不能多说什么?听说耶律大石在上面,让他来吱两声。”
李仁孝说道:“辽主,务必呵斥赵桓,让他知道我们会死战到底。”
耶律大石说道:“这是当然。”
他上前一步,手搭在城墙上,一副从容模样,笑着道:“赵桓,你的大军来了,有本事就进攻啊?”
“你也就会耍点小手段,用俘虏的性命来威胁,用酷刑来威胁。你能用李仁忠威胁舒王,能用太上皇威胁夏皇。可是,你威胁不了我。”
赵桓说道:“耶律大石,萧斡里刺有话对你说。”
耶律大石听到赵桓的话,眼中瞳孔一缩,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