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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自从姜月梨与谢云霁见过一次后，倒是也没有之前那么避讳了。
很快，幕后主使便被查了出来。
姜月梨瞧着眼前身着素装的长公主，一时间有些沉默，她从未想过要与她为敌，可事情偏偏变成了如此糟糕的局面。
“既然来了，那便是知道了，本宫无话可说。”长公主跪在佛堂前，闭目虔诚祈祷，分明是已然放弃了挣扎。
姜月梨秀眉微蹙，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如此。
许是看懂了她的疑惑，长公主缓缓起身，“出去再说吧，免得污了这里的神佛。”
自从谢云霁登基后，长公主便一直久居于佛堂，之前的事情都有她的手笔，只是他们并未过多苛责她罢了。
可此次之事，姜月梨已然是无法忍受，今日特意来与她当面对质也是想要问清楚原因。
两人坐在公主府的庭院内，长公主瞧着她身上的锦衣华服突然笑了，她的笑里满含讽刺，对她满是不屑，“三姑娘如今也算是风光了，之前本宫一直在想，像你这般聪慧明艳之人配给谢云霁是极好的，可现在看来，这是本宫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在她看来，自从皇帝驾崩后许多事情便变了，姜月梨入朝，后又逼迫十三皇子等人让位，甚至害死了那么多的皇子，这些在她看来皆是不可饶恕之罪。
姜月梨沉默片刻，瞧着长公主幽幽叹了口气，“公主难道不喜欢如今的盛世？”
“盛世?哈哈哈当真可笑，一个靠着尸骨堆叠出的皇位，本宫可看不出有何可以称之为盛世之处，况且你让谢云霁登基不就是想要母仪天下吗？你真当本宫瞧不出你的野心？三姑娘便是要装也应该装的像一些才是。”
眼前的长公主与她印象中的极为不同，姜月梨甚至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之前不管如何说，她都算是对她有恩，如今就算她犯了再多的过错，她都准备要留她一命。
说到底，长公主也不过是接受不了改朝换代罢了。
“你为何不说话？”见她不语，长公主神色越发难看，“难不成你是瞧不起本宫？”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公主无需如此罢了。”比起她的焦躁，姜月梨可谓淡定的多，“我明白公主的心情，朝堂一朝被改写，你心中不平衡是应该的，可你不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迫我和陛下。”
“陛下？他算哪门子陛下？”长公主听到此言不仅没有平息怒火，反倒更加激动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心思？你们早就有了狼子野心，在你入朝为女侯后便已经想好了后事。”
“是，可那又如何？”姜月梨神色淡淡，与之前她所见之人判若两人，“难道公主想看着前朝继续奢淫做乐？往日种种历历在目，你应该是最为清楚当时朝中状况之人，我便不多言了。”
长公主默然。
她确实是最为熟知当时朝中状况之人，曾几何时她也恨过，可这次突如其来的改朝换代让她已然忘记了这些，只记得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仇恨。
“公主不言，想必便是想起来了。”姜月梨轻叹一声，“如今京中疫病肆虐，我无心与你为敌。”
她没有杀长公主，既然谢云霁已经将此事交给她定夺，那她便将她永远关在此处好了。
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是有些事情已经与之前不同了罢了。
说罢，姜月梨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听到了长公主剧烈的咳嗽声。
她回眸看去，这才瞧见长公主不知何时竟是呕出一口黑血，“你……”
“哈哈哈，姜月梨你终究还是输了本宫一招，你应该没想到吧，本宫也染了疫病，你方才坐在此处与本宫同饮，必定是逃不掉此劫了。”
姜月梨霎时瞪大了眸子，对她此招确实是防不胜防，“公主就这么恨我？”
她甚至已经恨到了要以她的命来换她的命的地步，可谓疯狂至极。
“本宫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若不是还没有报仇，本宫怎么会活到现在？要怪就怪你心太善，最后还要见本宫一面，若你直接派人杀了本宫便不会再有此事了。”
嘴角的鲜血让长公主说话有些困难，可她却依旧觉得值得。
姜月梨看了她许久，突然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好笑，“万一我若是没有染上疫病，公主不是白白搭上了性命？”
“性命？不过是一根枯草罢了，就算白白搭上了又何妨？”
此时的长公主已然不想活了，在她见姜月梨之前便已经服了毒，疫病太过折磨人，她想要死的体面些。
姜月梨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长公主，心中莫名有些堵得慌。
她没有回皇宫复命，也没有回将军府，而是找了间小院将自己关了起来。
待到谢云霁知道此事后，立刻赶往小院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却被她死死的挡在了门外。
“陛下莫要再来了，我既然已经与长公主有所接触，那这便是我的命。”姜月梨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继续纠缠下去对她和他都并无好处。
“你莫要说这些胡话，你只是与她有接触罢了，万一……”
“疫病一事哪里有什么万一？陛下应该最为清楚此事才对。”姜月梨靠在门板上，声音有几分沙哑，她也是怕死的，只是在谢云霁面前她要表现的坚强些罢了。
此刻的谢云霁极为后悔，他一直以为两人还有机会，且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局面。
“别放弃。”他的声音比她还要哑几分，“只要你不放弃，我便愿意等你恢复，太医已经在尽可能的调查此事了，你会好好的活下来的。”
“嗯，我会活下来的。”姜月梨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她想活，可偏偏有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情罢了，怎么就要受这些折磨呢？
门外久久不见姜月梨回应，谢云霁的声音染了几分急切，“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