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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豆子和这些贵重细软放在一处,上了锁。
她抱着这些四处看,房内摆设都是极好,楠木雕竹落地花罩,一边是碧纱橱,另一边则是栏杆罩,都用都用嵌紫檀的黄杨木来做隔扇,房内是砖墁地面,寝房是木地板的,上面又铺了柔软的栽绒地衣。
她寻到一处安置进去,这才勉强踏实下来。
这时两个宫娥回来了,她们先把茶点奉上来,要阿妩品用,阿妩看了看,倒是精致得很,但确实没什么胃口,便依然让她们分食,她们自是喜欢。
阿妩只穿了白绫袜,随意走在地衣上,感觉舒服柔软,也很暖和。
皇宫中各寝殿下都建有地龙,并有烧炭的炉膛,一到冬天,宫中便会将初烧的银炭在别处引燃,再用铁辘轳车把明炭推进去,这样整个寝殿都是暖烘烘的。
她站在窗棂前往外看,这是一处颇为讲究的院落,四周游廊连接,房舍都是片瓦卷棚式,前廊后厦都有手游廊,并点缀有藤萝架和山石等,乍看之下倒仿佛一处别苑。
此时藤萝架上有叶子飘落,零零散散的,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几个小宫娥正站在廊檐下,分食着茶点,小声议论着,既开怀,又有些忐忑,偶尔也会发出低低的笑声。
阿妩也抿唇笑了下,突然觉得,这深宫内苑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什么进学,她就不学,赖着,反正有五十三两。
至于侍寝和男人,大不了戒了!
第45章我只要她
景熙帝微拎袍角,迈入昌寿殿。
殿内地龙烧得温暖,景熙帝着了软纱白袜,踩着地衣,走到屏风后。
有女官正服侍着皇太后,皇太后躺在矮榻上,微眯着眸子,享受着深秋的日头以及那细致的按压。
景熙帝轻笑了下,坐在一旁,早有宫娥奉上茶水,他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皇太后没好气地道:“怎么,皇帝是缺了茶水吗,竟特特来哀家这里要这一口茶?”
景熙帝略欠身,恭敬而温和地道:“母后,德之首,孝为先,儿臣以孝治天下,这段时日政务繁忙,不曾侍奉母后左右,如今既得了空,自然是要略表孝心。”
皇太后却是冷哼一声,睁开眼,示意女官们下去。
女官并宫娥都纷纷低着头,无声告退。
皇太后打量着景熙帝,儿子自然是极好,聪颖英睿,龙章凤姿,十四岁登基的少年天子,十五岁亲政至今,勤勉治国,事母至孝,除了膝下儿女略显寂寥,她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现在可倒好,顺心了三十二年的好儿子,他突然给她来一个大的!
她这么看着景熙帝,摇头叹息:“你是当皇帝的人,哀家这些年也不理事,许多事你比哀家清楚,你应该知道,你纳了那女子在后宫,这意味着什么?你这是置自己百年英明于不顾,这是要我们大晖皇室沦为后世笑柄!”
景熙帝略偏首,很有些无辜地道:“母后,只是一个小小贵人罢了,哪至于引起什么风浪?”
皇太后没好气:“小小贵人?你当我不知道,今日是贵人,明日便是昭仪,过几日是不是妃子了?你是不是还得给她封一个贵妃当当?”
景熙帝耐心地道:“母后,凡事都有规矩,若她自己争气,当一个贵妃也没什么。”
皇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你果然存着这个心思!”
景熙帝不急不缓:“儿臣只是说说,她若不争气,也便只能当一个贵人。”
皇太后深吸口气:“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和哀家说,你什么时候对她起了这心思?敢情你一开始便存了心思是不是?该不会早算计好了,竟要谋夺自己亲生儿子的妾!”
她看着这龙章凤姿的帝王,悲从中来:“你好好的当你的皇帝,怎么就想起这一出,竟做出这种事来,九泉之下,你让哀家怎么和先帝交待!”
景熙帝一脸谦卑温顺,好脾气地道:“母后可以和先帝说,你儿子实在是一个混账,我已经替你打过了,等他来了,你再好好训诫。”
皇太后一听,气得拿起身边的锦枕,直接地捶打着矮榻:“你,你——”
景熙帝非常体贴地替皇太后捶腿:“母后息怒,仔细气坏自己身子。”
皇太后:“息怒,息怒?你还敢叫哀家息怒?你赶紧把那女子送出去,随便送到什么庵子道观的!”
景熙帝晓之以理:“都已经进宫了,母后也接了人家的茶,怎么好意思赶走?我们是养不起一个弱女子了吗?大晖的皇室丢不起这个人。”
皇太后气得手都在颤:“丢人?你还知道丢人?皇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罔顾人伦,你父夺子妾,你君夺臣妻,你还有脸提丢人?”
此时门窗紧闭,昌寿殿内颇为安静,皇太后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景熙帝望着愤怒的母亲,平静而坚定地道:“母后,你说的儿臣都明白,可儿臣已经迈出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儿臣要她,要她留在儿臣的后宫,要她陪着儿臣。”
皇太后望着眼前的儿子,字字悲切:“皇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景熙帝:“知道,儿臣再清楚不过。”
皇太后苦笑:“那是墨尧的妾,是侍奉过他的房中人啊!这让哀家怎么说!”
景熙帝轻笑,浑不在意地道:“朕禀天命而生,承天之祐,御宇万方,为万民之父,为大道之宰,天下间有什么是朕要不得的?只是区区一个女子而已——”
在炉火的映衬下,他回首,侧颜锋利而俊美。
视线虚落在前方一处,他薄唇一笑,道:“别说是儿子的妾,就是老子的妾,朕既喜欢,也照要不误。”
皇太后听得这话,气得两手哆嗦。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八角琉璃宫灯的光洒下来,落在他淡茶色的眸子中,他足够冷静理智,却也足够疯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可以这样,他不是这样的啊!
她艰难地合上眼,手都在簌簌颤抖!
炉火中的银炭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皇太后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都是痛。
她出身于小户之家,从一个小小的昭仪走到贵妃,再到皇后,最后成为皇太后。
先帝驾崩时,景熙帝也不过十四岁,孤儿寡母,四顾茫茫,皇太后以一己之力辅佐自己儿子,终于看着他坐稳了那个位置。
一直以来,她对这个儿子满意至极,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谨慎勤勉,从来不会行差踏错。
可如今她知道了,三十二岁了,这个儿子突然发疯了。
皇太后悲痛地看着景熙帝,道:“皇帝,你为天下至尊,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要这个?”
景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