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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不懂:“太后?”
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以至于好像牵扯起她心里一些熟悉的什么。
只是那些被压制住,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景熙帝安抚:“你不必理会就是,先自己玩,我去见见她,很快就回来。”
阿妩茫然地点头,她心里乱乱的。
这时,景熙帝起身离开,赶往奉天殿。
阿妩坐在矮榻上,侧首看着他的背影,却隐隐觉得,这个画面格外熟悉。
之后,陡然间,有些熟悉的画面骤然跃入她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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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站在奉天殿的寝殿中,无奈地望着景熙帝。
景熙帝上前见礼:“母后。”
太后:“皇帝,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过来吧。”
景熙帝:“知道。”
太后:“哦?”
景熙帝了然:“母后要求情,母后要儿子放手。”
求情,是为镇安侯府求情,放手,是要他放了阿妩。
原本朝廷对镇安侯府自有一番计谋,不过因皇后骤然被刺,景熙帝当机立断,由龙禁卫将皇后往日所作所为悉数查证,并由给事司冯希宏、御史陈光等人连番上奏弹劾,雷霆手段之下,削去镇安侯府爵位,同时罢免镇安侯府兵权,镇安侯府等人悉数被拘拿,唯独陆允鉴带领亲信叛逃,投奔海寇。
太后长叹一声:“这些年来,哀家修道念经,皇帝可知为何?”
景熙帝:“为了儿子。”
太后:“哀家知道皇帝不容易,所以皇帝做什么说什么,哀家都不会多言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说不得,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哀家想起你二皇兄,心里终究有些难受。”
景熙帝并不以为意地“哦”了声:“难道母后觉得,他不该死吗?”
太后:“该死,自是该死,他罪该万死!但是无论如何,兄弟阋墙,同室操戈,骨肉相残,这都是皇室之悲,皇帝可以说哀家妇人之仁,但是九泉之下,哀家要去见先帝啊!”
她踱步走到窗棂前,望着窗外,此时的巍峨的宫殿沉浸在沁凉的夜色中。
她沧桑的声音在静谧的寝殿中响起:“先帝临终时召镇安侯觐见,要镇安侯府嫡女备位中宫,并赐镇安侯府金玉相护,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如此既能要镇安侯府为你献忠,又能庇护他一生平安。”
景熙帝:“为了朕?”
太后:“皇帝,那是先帝流落在民间的骨血,先帝不愿意要他认祖归宗,是不想在你们兄弟之间再生变故,也是担心于帝王不利,毕竟他有镇安侯府为依傍,所以干脆如此安排,护他一生平安富贵,保你江山稳固,当然先帝也是要你知道,好歹留他一命,有朝一日,不至于把他逼到绝路。”
景熙帝俊美的面庞冷硬威严:“母后,朕为人君父,天下士庶皆为朕的子民,朕又怎么会把谁逼得绝路?朕从来没有逼过谁,是别人在逼朕,朕已经容忍了他十八年,还要如何?”
太后盯着景熙帝的眼睛:“你以为哀家不知?他对你处处提防,你对他暗起杀机。”
景熙帝轻笑:“母后,他是如何对墨尧的,你老人家难道不知道?哪个是你亲儿子亲孙子,你老人家今天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太后:“皇帝,你们之间的事,哀家没资格管,但哀家要你留下他的性命,无论如何,那也是先帝的血脉。”
景熙帝听此,神情微妙地一顿,之后他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凉笑一声:“母后,原来朕这么灭绝人性。”
太后盯着自己儿子:“你不是恨极了陆允鉴吗,恨不得杀了他,要他声名狼藉,要他成为乱臣贼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如此,才能消你心头之恨,你非要闹到菏泽一步吗?”
景熙帝:“有什么问题?”
太后痛心疾首:“皇帝!”
景熙帝眼神冷漠:“母后,你不必再说了,儿子也不想听!”
太后:“皇帝,哀家这些年茹素念经,都是为了你,你这些年后宫子嗣单薄,哀家难免想着,是不是先帝的怨念,竟应承到子嗣身上,哀家日日求道,也是盼着你能够开枝散叶。”
景熙帝冷冷地道:“母后多虑了,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天地人三界,朕为人界之君,天下之宰,有哪个竟敢报应到朕的头上?至于先帝,他老人家既已鼎湖驭龙,那就随他去吧,人间的事,他就不必操心了。”
太后深吸口气,几乎不敢信心,他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景熙帝却是浑不在乎:“至于朕的儿女,朕以帝王之气相佑,谁敢来报应朕的子女?朕就是不信神,不信邪,也不信什么天地报应,该杀的就杀,难道朕杀的人还少了吗?”
太后听着这话,颤巍巍地坐下来。
这儿子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她深吸口气,几乎是哀求地道:“皇帝,那宁氏呢,你就这样继续留着她吗?”
景熙帝:“哦,母后什么意思?”
太后:“她如今大病一场,已经犹如痴儿般,你日日沉迷,几乎置一切于不顾,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如今朝臣们也都在议论!”
景熙帝笑了下:“母后说这话,儿臣不想听,什么叫痴儿?她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她会想起来的,等想起来,不就好了?就算她想不起来,儿子可以一点点教,手把手教会她,儿子不但要留着她,还要她登上后位,要她母仪天下!”
无论她傻了,痴了,还是怨恨自己,都没什么,他反正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更有的是权势,可以把她搂在怀中,慢慢宠着,护着,抚平过去的一切。
哪怕她一辈子记不起来也没什么,那他就重新涂满她的记忆!
太后神情艰涩:“她——”
景熙帝直接打断了太后的话:“过去的事,朕不在乎,他是朕的女人,就应该站在后位,陪着朕俯瞰天下,至于世人怎么说,朕为什么要在乎?”
太后听得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景熙帝面无表情地道:“朕现在觉得,当一个无道昏君也极好,明日就去问问满朝文武,朕倒要看看,哪个敢论一句是非!”
太后瞪直了眼,颓然地坐那里,喃喃地道:“这,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景熙帝看着这样的母亲,神情稍微缓和。
他叹道:“母后,当时你我言语激动之下,我说出殉葬一言,恰落入她耳中,她大受刺激,几乎弑子,母后你说,若她当时一念之差,那儿子该怎么活?”
这些日子,他还是会想起皇后死去的样子,他知道,当时那簪子险些落在一对稚子身上,也落在她身上。
太后听着,震撼得说不出话。
景熙帝:“现在无论儿子做什么,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