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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舶的三层到厨房并不算远。
红袖仅仅是走了几步,便靠近公主殿下的闺房。
不过她一靠近就听到公主殿下呜咽的支支吾吾声。
“唔唔唔……哼……...你说的龙雀就是这个?”
“骗子!”
“咕嘟。”
红袖:“???”
公主殿下这是干啥呢?
她脑袋里冒出些疑惑。
今日公主殿下的种种奇怪举动,着实是让她心里十分疑惑。
红袖犹豫了一会儿,旋即上前将门悄悄推开一道缝隙,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场景。
啪嗒。
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半个月后。
长安。
含元殿内。
“FIRIR......”
上官婉儿眉头微微蹙起,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武皇后微微抬头,放下手中的奏章。
“怎么了?”
上官婉儿微微躬身。
“公主殿下和杨家令抵达长安了。
武皇后凤眉挑起,面露微笑道。
“他们回来了?“
“也好,正好让他们过来见见本宫。”
上官婉儿恭敬的点头。
“是,天后娘娘。”
她犹豫了一会儿。
“娘娘,还有一事......”
“锦衣卫送来的消息,公主殿下和杨家令在剑南道遇袭,被杨家令轻松解决,不过那些刺客之中似乎有突厥人...…………”
武皇后闻言面色波澜不惊,沉默片刻。
“本宫刚知道了。”
“另外,本宫听闻今日鸿胪寺送来了一些奏章?”
上官婉儿低头恭敬道。
“回?天后娘娘,确有此事。”
“这些奏章还在凤阁各丞相手中,似乎是有关新罗。”
武皇后揉了揉眉心。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天后娘娘。”
长安城内。
一辆车门悬挂七宝?珞,通体泥金堆漆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城内。
城中交错的夯土坊墙此时早已经化作十数座新门洞,街道之上随处可见金发碧眼的异族商人站在兜售自己的商品,大食人的玻璃、麝香,吐蕃的牛皮、木材比比皆是。
河岸边缘搭建了茶水棚间,不少路过的力士路过便停下来买一大碗凉茶入口。码头处的货船拥堵,夹杂着各地方言的呵骂,偶尔还有伶人架浮桥唱《踏摇娘》的歌谣声。
路边摊贩比比皆是,在朝廷的管制下单独占据了一角落贩卖自己的食品,还见到不少身着儒袍的书生争相购买油缒子,还拿出《五经正义》裹着吃,以免弄脏了衣服。
许多穿着鲜亮的小娘子们则是聚集在角落里的书坊窃窃私语,不知道讨论什么话本,引得众人娇笑。
车帘微微掀开,露出太平冷艳的俏脸。
她扫了一眼街道上繁华的景色,嘀咕起来。
“不过是离开长安一个多月,怎么感觉似乎又有一番变化?”
杨易似笑非笑。
“我大唐如今四海承平,与各国通商、贸易往来,天后娘娘又支持打破坊市隔离,大唐的商业正在蓬勃发展。长安作为帝都,又是发展的重中之重,自然是日新月异......……”
“公主殿下只是离开一个月,若是离开半年,恐怕长安会发展成公主殿下不认识的模样也说不准。”
太平撇撇嘴。
“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
“哼哼,说不定以这般话术不知道忽悠过多少无知的小娘子。”
公主殿下话中带着些许的怨言,显然还在耿耿于怀半个月前被杨易哄骗看他的大龙雀,最后被红袖意外撞破的尴尬。
杨易当做没听到公主殿下的话,微笑道。
“倒也不能算是懂,不过微臣对长安这番繁荣的场景,也的确是心中早有蓝图。”
“若是做一件事没有大概的计划,那如何能做下去?”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轻哼一声。
“龙雀也是?”
135“......“
看来半个月前的确是把公主殿下坑的不轻。
公主殿下这是跟龙雀杠上了。
见到杨易不说话,太平略显得意的嘴角一勾,不过想起来自己好像都快被这厮占尽了便宜,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得意,又板起脸来。
旁边的红袖压低脑袋,若无其事的数着自己的衣服上的纹路。
便在此时,马车忽然猛地一停。
马车内一阵晃动。
不过好在马车内空间很大,又有防震的措施,公主殿下才不至于失态。
饶是如此,也是让太平凤眉微蹙。
红袖连忙道。
“殿下,您没事吧?”
太平摇了摇头,目光则是落在对面的杨易身上。
杨易沉吟道。
“也许是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这才使得马车不稳......”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杂乱声。
马车外。
侯思止扯了扯自己身上碧绿色的官袍,醉醺醺的眸子扫了一眼面前的马夫,呵斥道。
“哪里的贱民,见到本宫还不退避?要是伤到了本宫,定然要将你抓到牢中狠狠审问。”
身后的皂隶们也是纷纷怒目喝骂。
这群皂隶们都是喝的面色通红,遇到如此状况纷纷来了精神,辱骂之声不绝于耳。
马夫怒目而视,他这马车上坐着的可是公主殿下和杨家令,哪来的不长眼的官员,居然敢在这里狂吠?
要不是顾及身后公主殿下和杨家令,他现在就要下去好好教训这醉酒的狂悖之徒。
他吸了口气,淡淡道。
“我这马车在道上速度不快,倒是你刚刚从这酒肆里突然闯出,要不是某刚刚勒马勒的快,现在你就该躺在地上了。”
旁边的百姓见到这马夫居然敢跟侯思止顶嘴,一个个面露惶恐,都不敢多看,往旁边当做无事人走了。
酒肆里的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侯思止在这白吃白喝,他愣是没敢收取半分钱财,好不容易才把这煞星送走,结果在门口差点撞上这马车跟人吵起来了。
你说这马夫也是个不长眼的,这侯思止乃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名的酷吏,谁敢招惹?
别把你家主人牵扯到其中,那便是糟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这侯思止在他酒肆门口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不然他这酒肆还开不开了。
不过让他劝架他是万万不敢的,只得缩着头假装算账。
侯思止摩挲着腰间的鱼符,忽然压低声音,狞笑起来。
“真是不识好歹,你可知前日这崇仁坊的张参军,也是这般狂悖,结果今日却是在牢狱中苦苦哀求本官给他个痛快,”
不等这马夫皱眉,侯思止又忽然抬起头来,三角眼冷冷的扫视周围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侯思止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打了个酒嗝,酒气混着胡麻油味喷涌,渐渐上头的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微醺的麻木之感和内心不断膨胀的权力欲望,让他更加猖狂起来。
他忽然一指面前的马车,厉声道。
“某观此车,规制远超常制,其行而过,辙印沉深,辙痕凝重,车内必藏违禁物无疑。”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皂隶们纷纷将马车围住,手持棍棒,怒目圆瞪。
旁边的众多百姓们面面相觑,虽然明知道侯思止这是栽赃陷害,但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自铜匦制实施以来,这些酷吏便俨然成了朝廷的豺狼虎豹,别说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就是那些官员也是不敢有丝毫招惹。
酒肆内的掌柜更是几乎把头低到柜台下面,他可招惹不起这些酷吏。
马夫气的浑身发抖。
身为公主府的马夫,哪怕是一个白身,走到哪里也没有人敢这般对待他的。
何况,今日他后面的马车上还坐着杨家令和公主殿下。
便在此时。
车帘掀开。
杨易缓缓走了下来。
他嘴角含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加上刚刚在车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对场上的情况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那马夫连忙行礼。
“见过杨家令。”
杨易微微颔首,随即朝那侯思止道。
“你是什么官职,有何权力随意羁押马车?”
侯思止没听清那马夫的话,瞥了一眼这小白脸,冷笑一声。
“某是朝散大夫、左台侍御史,天后娘娘亲自委任的铜匦使侯思止。”
“本官奉天后之名,领监察弹劾,鞫狱推案之责,为陛下,天后娘娘肃清朝堂,整饬纲纪,本官现在怀疑你这马车有问题,又如何不能将你带回去审查?”
杨易微微颔首。
“原来是铜匦使......”
他心里有些嘀咕。
武皇后的铜匦制还是催生了这些魑魅魍魉。
本质上不过是一群鹰犬罢了,不过因为掌握了权力,就滋生了放纵的欲望。
见到杨易不说话,侯思止以为他被吓住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丝毫感觉意外。
自从铜匦制度颁布以来,莫说是一些小小的参军、县丞,便是刺史、亲王也有牵扯到告密事件中最后查出个谋反,落得个灭族下场的不在少数。
眼前这个年轻的小白脸无非也是个纨绔子弟罢了,难道还有胆子招惹他?
他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这小白脸看起来颇为富贵,说不定能从其身上敲诈出不少油水。
到时候免不得要上下都打点一些。
他从一个市井之中卖饼的泼皮,成为如今的侯御史,可不是光靠诬告和狠辣的手段。
侯思止正要挥手让手下的皂隶将这马车带回去,不远处忽然一阵喧闹声。
“让开!”
一个身着绯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面色有些慌乱的小跑进来,身边跟着一些红色、绿色官袍的官员,以及大片身着的圆领皂袍的武侯,还有一队披坚执锐的金吾卫。
雍州府司马张朔心里慌得一批。
长安城内的治安一般由金吾卫、街使、武侯三部分组成负责。
三个部门之间相互协作,相互制衡。
而雍州府作为长安的最高行政机构,当然也要对长安的治安负责。
他们这些雍州府的官员不需要参与到专门的巡逻中,但是需要统筹协调雍州府内的各种资源,包括人力、物力等,支持和配合巡逻工作的开展。
平日里他们这些官员也会协助长史制定治安措施,组织人员进行巡逻,处理一些日常的治安事务和纠纷。
今日便是他亲自带着金吾卫士兵、左右街使、武侯,还有雍州府的一些官员如参军之类,在城中巡查。
他其实老早就看到了侯思止,以他的品秩级别自然是无惧侯思止,不过侯思止这类酷吏属于豺狼、狗之流,寻常官员根本不想要招惹,也不想扯上关系,他也不会例外。
张朔本打算直接离开,结果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杨易从马车上下来,差点把他吓的从马车上摔下来。
侯思止乃是靠告密与诬陷上位的市井之徒,当然不认识这位天后娘娘面前的宠臣,镇国太平公主殿下的未来夫君,但是他认识啊。
要是真让侯思止把杨易带走,那他也完犊子了。
旁边的百姓被随行的武侯和金吾卫士兵请到两边。
那些跟着过来的官员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能够让这位雍州府司马如此惊慌失措的事情可是没多少。
侯思止见到张朔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也是一愣,酒醒了三分。
他心里也是有些纳闷。
这位雍州府的司马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平日里也是进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忽然过来?
不过他也不怕张朔,哪怕张朔比他的官职要高。
这些日子被他搞下去的官员也不乏高官勋贵。
但是这位雍州司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侯思止面露微笑,拱了拱手。
“3kās,......”
他话音未落,张朔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啪。
侯思止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后的皂隶们将他扶住。
侯思止脑袋嗡嗡作响,他有些愕然的摸着高高肿起的脸,心里的愤怒蹭的窜起,犹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这张朔踏马的搞什么鬼?
还没等他张嘴骂出声,便见那张朔立刻朝那小白脸恭敬一礼。
“下官见过魏国公。”
魏国公?
侯思止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哪个魏国公?
旁边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反应过来,惊呼起来。
“是杨家令。”
杨家令?
这个熟悉的称呼入耳。
侯思止顿时一个激灵,一般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尾椎骨直直冲上天灵盖。
居然是那位杨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