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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上官婉儿见到老道士便秘一般的表情心里憋着笑。
武二娘则是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也不说话。
老道士脸色有些憋闷,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条条崩出,忍不住道。
“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卦签结果有偏差,不能算学艺不精......前后签文……………………命天定的事,能算学艺不精吗?”接下来便是晦涩难懂的话,什么“乾三连坤六断”,什么“大衍之数五十”之类的,引得旁边的上官婉儿止不住的偷笑,就连武二娘
也是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135“......“
这老道士还挺不服的。
少顷。
老道士颇有怨念道。
“这样吧,这位小娘子今日的签,老道我免费送了。
“今日务必让小郎君知晓老道的本事。”
杨易一乐。
这老道士自尊还挺强。
不是,你丫的一骗子,要什么业务自尊心?
老道士看起来年纪不小,动作却是干脆利落,一把从后面木篓子里拿出一筒木签。
他将这简木签放在武二娘面前,郑重其事,仙风道骨般的脸上露出一丝严肃。
“还请这位娘子摇这签筒,老道自会为这签解签。”
武二娘挑了挑眉,洁白如玉的手指捏住这足有碗口粗的签筒微微摇晃。
哗啦啦。
里面的木签微微晃动。
啪嗒。
一根木签掉落在地。
杨易还没有看清,便见那老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木签握在手里。
杨易:“?”
这就是单身几十年的手速?
老道士拿着签文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古怪起来。
旁边的两女注意到老道士的神色,武二娘倒是神色平静,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虽作少女装束,但是深邃的双眸却是有种看透人心的洞察力。
上官婉儿蹙眉。
“道长为何不说话?”
老道士轻咳一声,摊开手,一根木签静静的摊在掌心,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写着一首诗。
“月满空庭桂影斜,”
“露凝铜雀掩琵琶。
“西园旧燕衔泥去,”
“独对菱花数鬓华。”
老道士缓缓念诵完,意味深长道。
“此签暗藏阴阳消长之机,求签者当观天时,察人事。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虽见红轮西坠之盛景,也须知阴长阳潜之理。”
上官婉儿脸色凝重,以她的聪慧当然看得出来这个签文是下签,何况最后一句“独对菱花数鬓华。”岂非暗示孤独终老,无人侍奉的结局?
连她都能看的出来这签文的意思,这位会看不出来?
她下意识的瞥向武二娘。
武二娘神色平静,眼眸满是笑意,似乎丝毫不在乎这签文。
“哦?还有呢?”“
老道士琢磨了一会儿,又道。
“小娘子请看这签文中的天象,这样树影子,茂盛时才显斜长,然则月满则亏,小娘子命格贵不可言,不过也要当心寒露侵衣。
杨易挑了挑眉,心头有些疑惑。
总感觉这老道士有点东西。
这首签文似乎还真的暗合历史上那位武皇的最后结局?
不过上次给长孙璃月批命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巧合了吧?
上官婉儿朝武二娘道。
“娘子,这街头算卦之言未必能信,说不定也是胡说八道,杨......郎君不是说了么,这道士学艺不精。”
老道士:“?”
不要老是拿之前的事情在这叽里呱啦的行不?
武二娘则是笑吟吟的看向杨易。
“你怎么看?”
杨易双手摊开。
“反正不要钱,二娘不如再摇一次。”
“上次也是摇了两次,第二次为上签。”
说着,他就要将签筒拿起给武二娘再摇一次。
这次老道士学聪明了,眼疾手快的将这签筒抱起,一脸警惕的看着杨易。
杨易:“?”
“道长不是说今晚的卦金全免?”杨易皱眉,“难道只能让摇一次?道长该不会是玩不起了吧?”
老道士单着的手捋了捋胡须,轻笑道。
“老道说的当然有效,不过摇签筒的是这位娘子,还请郎君不要?碰。”
杨易:“?”
怎么的?
他碰一下还能改写命运?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命数若有那么好改,那就不会有逆天这个说法了,道长果然是学艺不精。”
老道士眼皮跳了跳,忍不住要骂人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命数乃天定,但是问题是面前这小子有些邪乎,他老道修道八十载,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他面无表情,扯着胡须。
“反正你不能碰。”
135:“......“
他朝武二娘道。
“便请二娘自便吧。”
“这签文什么的,也只是某时某刻的命数,自当知命不惧,日日自新。”
“好。”武二娘似乎极为信任杨易,干脆拿起签筒再摇晃了一次,哗啦啦的木签晃动起来,很快便有一支木签掉落在地。
啪嗒。
老道士连忙探头过去一看,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牡丹让尽春风力,明月偏照太液池。’
“金轮西沉珠箔卷,青史半卷付双鲤。”
上平签!
老道士眉头紧蹙,有些愕然。
一般而言,这种南辕北辙的的签文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人手中,除非有外力干涉,更关键的是,这签文后半段的意思,他看不懂。
又是牡丹,又是春风的,又是明月的,显然是吉兆,但是这后面的“金轮西沉珠箔卷,青史半卷付双鲤”是何意?
杨易偏头看了一眼,笑道。
“上签!”
“前后签文截然相反,我就说这老头学艺不精。”
“二娘,我们走吧。”
武二娘笑吟吟的扫了一眼这签文,旋即点了点头,跟着杨易离开,上官婉儿紧跟武二娘。
老道士一脸懵逼。
他挠了挠头皮。
“老道真学艺不精?”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栗特商人拉着骆驼车往城外走去,街道处的酒肆、茶馆,到现在却是颇为热闹,夜晚吃宵夜的不在少数。
“红袖,这张记的猪肘的确是味道不俗,我们带一个回去给那厮尝尝。
太平笑眯眯道。
红袖捧着一个油纸包。
“好啊,殿下。”
“那奴婢这就去跟那店家再买一个。”
太平随口道。
“行......你去吧,本宫在这等着。”
“这厮去了皇宫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母后跟他嘀嘀咕咕商量什么呢......”
“但是母后应该会留他吃饭,等到他回来也不一定会吃。不过让他尝尝味儿,省得带时候埋怨本宫吃独食。”
红袖掩着嘴儿轻笑。
公主殿下和杨家令还真是冤家。
她旋即往店铺里去了。
太平百无聊赖的看着街道上的百家之景,这番热闹的景象,她心里还是颇为骄傲的。
毕竟,在可是她的未婚夫一手缔造的。
忽然,她隐隐约约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
“二娘!”
太平一愣,下意识的循声看去。
只见远处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侧影,不是杨易又是谁?
太平脸色一喜,刚准备走过去,忽然脸色一僵,只见一抹青绿色的高挑身影从阴影处走出,后面还跟着一个清丽的身影。
街道上虽然挂满了灯笼,但是灯影幢幢,离得太远也是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只觉得那个被称为二娘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二娘的身姿高挑,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极尽女子妍态,光是一抹背影也足以让人遐想。
即便是自负大唐绝顶美人的太平公主殿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二娘的在形体仪态上丝毫不逊色她,甚至在女人的风情上更甚一筹,想必这般有风韵的女子,容貌也必然是国色天香。
好啊!
这厮不是说入宫去见母后吗?
怎么陪着狐狸精在长安城内逛街?
这是入的哪个宫?
红袖刚从店家那边打包了一份猪肘出来,便听得公主殿下一声怒斥。
“红袖,你快来,我看到那厮了!”
“那身边还有两个小婊砸!”
红袖:“?”
有瓜?!
她眼睛一亮,旋即快步回到公主殿下,兴奋道。
“哪呢?公主殿下!”
“还有狐狸精敢勾搭杨家令?!”
“不知道现在要排队的吗?”
“奴婢非得生撕了那两个小婊砸!”
太平嘴角扯了扯。
怎么感觉这死丫头这么兴奋?
她指了指人群中某处,面无表情。
“刚刚一转眼就没入人群中不见了。
红袖一愣,顺着公主殿下所指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看着,颇有些遗憾的咂咂嘴。
“啊,那该不会是公主殿下你看错了吧?”
太平捏着手指,凤眉倒竖。
“不可能!”
“那厮化成灰,本宫都能认得他!”
红袖嘀咕。
“这么一大晚,认错人也不是可能啊。”
“何况,奴婢一听到您的话就过来了,也没瞧见那边有半点踪迹。”
太平轻哼,臭着脸道。
“你这么替他说话干什么?”
“还准备好以后的的驸马让他宠幸你?”
“哼,以后就是你帮他推,那也得看本宫的意思。”
红袖低眉顺眼道。
“公主殿下误会了......”
“奴婢怎么会站在杨家令那边不帮公主殿下说话呢?”
“奴婢只是觉得这长安城的夜晚到处都是灯笼,灯光影子重叠......”
“晚上还有许多人来人往,难保不会看错了,万一因为看错了,而冤枉了杨家令,岂不是伤害公主殿下和杨家令的感情?”
太平撇撇嘴。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本宫应该不会看错?”
她也有些犹豫起来。
刚才离得挺远,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但是天底下也不是没有声音相似的人。
何况,这不是在宫里么?
罢了,等有时间去问问母后,不就知道这厮到底在皇宫里呆多久了?
夜晚的长安远离城中喧闹便是平静如水,月亮高悬,银色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像是飘了一层薄雾。
街道上的人影依然很多,伴随着胡麻饼的焦香,杨易一行人往宫城的方向走去,越是接近宫城处,这里就越是寂静。
一炷香后。
杨易已经能够看到了宫城的影子。
偌大的宫城,犹如趴卧在长安正中间的巨兽,重檐庑殿顶上铺陈的黄色琉璃瓦,墙面涂抹朱红陶土,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颇有琉璃金顶玉尘层叠、朱墙廊壁银星闪灼之感。
杨易望了一眼天色,朝武二娘笑了笑。
“二娘今日可开心了?”
武二娘背着小手,笑吟吟道。
“马马虎虎吧.....“
“刚刚看杂耍的时候有个大娘说张记的熏猪肘味道不错,可惜没吃上......”
杨易忍不住笑了笑。
“二娘现在应该担心等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会不会被撞破身份,万一皇帝或者公主殿下正在殿里等着,该如何是好?”
武二娘撇撇嘴。
她刚准备开口,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
那人走路摇摇晃晃,路过杨易一行人旁边,忽然一滞,停下来,看了一眼武二娘,眼睛顿时直了。
“好.....好生漂亮的小娘子。”
“平康坊南曲的拓枝娘,跳一折舞要三贯钱,跟小娘子相比,只怕是差甚远,小娘子若是笑一笑,至少值五匹绢!”
上官婉儿凤眉竖起,冷冷道。
“放肆!”
“你这醉汉莫非是想找死不成?”
她气得够呛,这是天后娘娘,要是当着她的面被一个醉汉调戏了,那她这个上官侍御不如去死算了。
那醉汉见到上官婉儿也是眼睛一亮。
“还有个小美人儿。”
杨易眉头一皱,刚要动手,却见武二娘微微摇头。
“不必了,这里距离宫城不远,不要把那些巡逻的左武卫引过来。”
杨易、上官婉儿明悟过来天后娘娘这是不想要在这里暴露身份。
虽然暴露身份也没有什么,但是终究是一桩小麻烦。
天后娘娘大晚上的换身衣服在城中跟男人闲逛总归叫人误会。
武二娘微微一笑。
“我们走吧。”
杨易眉头一皱,就这么放过这个口嗨的醉汉有些心里不爽,不过武二娘都不打算追究,他也不好在这打人。
三人便避开这醉汉往远处去了。
那醉汉早已经是醉的不知东西南北,当然也不会听到几人的话,见到几人走了,还大笑道。
“小娘子这裙子好料子,不如借某细看......哈哈,嗝儿......”
刚刚走出十米外的杨易忽然朝旁边的武二娘笑了笑。
“我有个既然让心里痛快,又不招致士兵、武侯过来的法子,二娘干不干?”
武二娘凤眉一挑,瞥了一眼杨易眉宇间的跃跃欲试,心里有些好笑。
这位杨家令也有脾气暴躁的时候。
她笑道。
“好啊!”
“什么法子?”
片刻后。
这醉汉摇摇晃晃的靠着墙走,他喝的太多,有种要吐的感觉,他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醉汉迷迷糊糊的抬头,便见到刚刚那两个漂亮的美人儿忽然出现在他不远处,他顿时一愣,本就宕机的脑子现在更是迷迷糊糊。
“两......两个美人,怎.......怎么到这了?莫非是想我.......嘿嘿。”
他晕晕乎乎的完全忽略了武二娘和上官婉儿手中的麻袋。
武二娘和上官婉儿也不理会这醉汉,干脆利落的将麻袋往他头上一套。
杨易一手将他提起扔到了旁边的巷子里,看了一眼不远处,巡逻的武侯还未至这条巷子。
随即,巷子里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啊......别打了,饶命!”
“啊,女侠饶命!”
片刻后。
巷子内。
裹着麻袋的醉汉蜷缩起来,仿佛煮熟的大虾,一动不动。
武二娘俏脸红扑扑的,她敛着裙锯收回脚,兴奋的感觉浑身爽利,刚刚的那点郁闷不翼而飞。
原来打人这么爽么?
矜持,要矜持!
你可是天后!
不对,打人的是武二娘,跟天后有什么关系?
武二娘很快安慰自己,不过那颗心仍然是怦怦直跳。
天后娘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亲手打人,她一言可决人生死,但是亲自上阵倒是没有过。
这醉汉刚刚言语轻侮,她心里也有火气,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不然把巡逻的武侯叫过来,这醉汉岂能讨得了好?
不过杨易撺掇她尾随过来给这醉汉套麻袋,扔到巷子里痛打,对她而言着实是新奇的体验。
刚刚言语怠慢、轻侮她的醉汉被她亲手痛打,那种报仇,出气的感觉让她浑身舒泰!
她瞥了一眼巷口站着笑着看着她们的杨易,心里有种莫名的奇妙之感。
今日所做的所有事,实在是她近年来做过最刺激的事情,都是这厮撺掇的。
旁边的上官婉儿也是脸色潮红,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堂堂宫中女官之首,居然跟大唐至高无上的天后娘娘,还有名震天下的杨家令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痛殴了一个套麻袋的醉汉。
这世界太疯狂了。
上官婉儿啊,你的矜持呢!
听到麻袋里还有呻吟声,上官婉儿又是重重一脚踢上去。
那呻吟声音戛然而止。
上官婉儿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亲自报仇,而且是当场就报,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一边的杨易笑而不语。
这醉汉被他一脚踢的骨头至少断几根,又被两女打了一顿,估计不躺上半年,是没得起了。
还好这醉汉不认识他们,不然以后完全可以吹,硬抗杨家令、天后、上官才人的报复而不死。
杨易心里嘀咕,随即朝武二娘、上官婉儿道。
“赶紧走吧,等会巡逻的武侯应该会来这条巷子附近巡逻。”
武二娘微微颔首。
一炷香后。
含元殿内。
金色七重莲花池边,十二对铜鹤衔着夜明珠昂首而立,柔和的光芒从夜明珠洒下,螭龙灯盏火焰燃起,整个大殿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角落里的铜制麒麟兽炉熏香冉冉,南海鲛脂混着龙脑香弥漫,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杨易朝面前成熟美艳、高贵雍容的美妇人微微一礼。
“娘娘,时辰不早,微臣该告退了。”
仍然是一身少女装束的武皇后此时却是再度恢复了雍容华贵,优雅端庄的模样,仿佛踏入此殿,她便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敢嬉笑怒骂,甚至敢打人的武二娘,而是手握大唐政权、掌控大唐千千万万百姓命运,无数官员
敬畏的天后娘娘。
武皇后微微颔首,看着杨易缓缓退出宫殿,心里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她又很快将这种感觉抑制住。
当了一天的武二娘,已经足够放纵,虽然仍然有许多有趣的事情还未去干,今晚仍然让她有些留恋,但是体验过已经足够了,现在的她是大唐的天后,那个翎羽干钧重的凤凰!
旁边的上官婉儿恭敬道。
“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武皇后眼眸微阖,再度睁开时,又充满了深邃和威严。
“让人将前殿的奏章等会送过来吧。”
“是,娘娘。”
上官婉儿恭敬应声。
武皇后看着熟悉的一切,金碧辉煌的大殿,俯首帖耳的婢女,无数珍奇异宝,一时间有些恍惚,好似刚刚做了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