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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眼珠子又开始不怀好意，只敷衍地回答了两个字：“怎么？”
“我觉得这个南瓜一看就智商不太高，而且一副故作高深的姿态，就这种玩意，怎么能学会飞？”一千零二点评，“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指望非你和非我之外的东西，万一回音是不好的结果呢，那样期望不就是落空了吗！换句话说，就是亏本的买卖！”
方羲没理她。
反而是队友们忍不住看向一千零二。
现在谁都知道这名傀儡的核心材料是……收藏家的左眼。
因此这些看似只是发泄情绪的话，也值得斟酌起来。
“盯着我干什么？”一千零二不存在的眉头一皱，朝四只人类呸了两口，“你们这什么眼神？难道你们和■■一样，觉得一个破南瓜居然能会飞？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徐万念忍了又忍，最后只能嘀咕了一句：“你真没礼貌。”
“什么？！”一千零二可能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反驳她，这对眼珠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没礼貌？哈哈，你别傻了，我根本不需要礼貌！礼貌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卖钱吗？能让我们活得更开心一点吗？不能，只有蠢货才需要维持体面的礼貌！”
徐万念整整后退了一大步。
她动了动嘴唇，可能是想说点什么，但碍于词汇的匮乏，居然组织不出一句反驳眼珠子的话。
于是徐万念正想求救般看向……呃，能看向谁呢？
不管是最能言会道且上网冲浪经验丰富的宋长官，还是寡言少语但不怒自威的秦长官……都被一千零二平等地怒骂过。
只有踏樱暂时还没被一千零二骂过，可能因为她更懂得如何规避不必要的冲突，而且说话和做事情经常很圆滑，暂时没让一千零二有机会针对她。
当然也可能是一千零二每天忙于和其他人偶吵架，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偶尔有余力的时候会骂一骂最好欺负的宋白玉），所以她还没想起来还有一个踏樱没被自己整过。
一千零二呵呵一笑：“呆头，你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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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万念只能沉默，甚至再次后退了一步，她害怕一千零二往自己脸上呸呸呸。
宋白玉委婉地劝道：“哎呀，尊贵的一千零二大人，一夕就是个不懂事的平民，她什么都不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秦淮月看了看神色略显惊慌的一夕，便直接充当白脸的角色，打算把一千零二的火力吸引过来，“宋队，你这么说也不太对，一千零二的问题还是更大一点，总不能太偏袒她。”
毕竟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两名首席玩家多少也摸清了一千零二的行为逻辑。虽然没办法克制她无差别发泄怒火，但转移一下注意力还是能做到的。
果然，单细胞生物一千零二勃然大怒！
眼珠子立刻单方面和人类吵了起来！
大概是听到一千零二在怒骂队友，方羲终于看了过来。
毕竟队友们很多时候碍于某种情面，自然不会和这只总是无理取闹的眼珠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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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徐万念有勇气呛她一句。
方羲稍加思索，用温柔的声音说：“一千零二，如果南瓜学不会飞，那……只能你带我们飞了。我知道你不想这样，所以才委屈南瓜。”
一千零二：“……”
方羲再接再厉道：“不过仔细想想，南瓜毕竟只是植物，学不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千零二沉思两秒，扭头就飞向了南瓜，开始疯狂鞭策她学习，甚至传授如何
飞得更快更高的十八种小技巧。
队友们纷纷目瞪口呆。
只能说方羲不愧是一千零二的创造者，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类，随口两句就把这个怼天怼地的眼珠子拿捏得死死的。
踏樱的目光忍不住在方羲和一千零二两边来回地打量，嘀咕道：“白鸦，虽然有时候你很赖皮，但你和你这个傀儡一点也不像。”
方羲怀疑人生：“……赖皮？”
话音刚落，方羲就听见一阵来自另外三名队友无法掩饰的笑声。但当她转过头去，只看见了三张努力保持严肃的脸，就好像刚刚的笑声是空气发出的，和他们毫无关系。
方羲：无能狂怒.jpg
“踏樱，你的话都说反了。”方羲立刻严肃否认，“我可不赖皮，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还有，我和一千零二不是一点都不像，而是没有一点不像的地方！”
踏樱懵了一下，才理解了方羲这段听上去有些拗口的回答。
她的意思是自己和一千零二“一模一样”。
秦淮月、宋白玉、徐万念三个人，闻言都有点神色微动。
这次就连思维一向简单直白、经常读不懂空气的徐万念，也忽然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一丝不对劲。
她忍不住轻轻扯了扯踏樱的衣袖，暗示这名造梦家不要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他们又不是傀儡师，也不是献祭灵魂的人类，其实没有资格去轻易评判些什么。
但踏樱这次的态度却有点反常，显然没有对方羲的回答进行深层次地理解，明明她以前可以轻易就做到一点，反而执着地纠正道：“但一千零二非常尖酸刻薄，也很悲观消极，而你更宽容随性……”
“不。一样的。”
方羲反驳完，还煞有其事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踏樱再次愣了一下，因为方羲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冷漠，甚至带着点恶毒、故意挑刺的意味，而她以前从不会这么说话。
有一瞬间她偏执地以为，她只是在模仿一千零二。
因为她是万众瞩目的救世主，无需经历新晋期就能单挑异端的先行者，不管面对多少诋毁和质疑、也永远光明磊落的人……
但马上，方羲就对着踏樱做了个滑稽的鬼脸，甚至吐了吐舌头，笑着问：“像吧。”
踏樱内心刚刚那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瞬间被方羲这个可笑的鬼脸带走了，只剩下满脸的无语：“你没有形象包袱的吗？”
方羲暗想不就一个鬼脸，这算什么形象包袱，而且她努力想要保持的马甲早就被这些聪明的人类扒得一干二净，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所以也没有必要再端着些什么。
一千零二狂骂南瓜蠢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有柳莺们清脆的叫声。
两个天空生物在不断为南瓜示范如何飞行。
踏樱神色微动，垂下眼，正想把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埋在心底，却忽然被方羲戳了戳脑袋，顿时有些无奈又有点恼怒地看过去。
方羲认真地问：“你在生气吗？”
“……”踏樱嘀咕道，“我还以为是你在生气呢。”
毕竟她刚刚凶走了可怜的金色小鸟，而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