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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心就一直保持着钢簪的尖端对着自己最脆弱的喉咙的姿势,一路从宣德殿往太医院而去。
这一条路她走过不知道多少回,每一次景弘生病,都是她亲自照顾,甚至就连煎药,也是她去煎药处盯着小太监们煎药。
在走过一阵路之后,棋心的体力渐渐恢复了许多,也在脑海中快速的做好了预案。
宣德殿出去不远便有一处存放着各种药材的一个煎药处,只是为了方便皇帝取用,毕竟对于中药来说,路上若是凉了,药效也要有所减小。
棋心目的非常明确。
昨夜,景弘又是近乎强迫的拥着她,又没有给她避孕的药。
棋心的眼睫微微垂下,面上冷硬,她常吃的避孕药,煎药处是常备着的,她没时间慢慢去熬绝育的汤药了,但一次性大量服用避孕药,也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棋心微微喘息着,用同样的方法威慑住了煎药处的小太监们。
只有一个小霞子,平日里得过她的恩惠,试图上来抢她手里的簪子和装着避孕药的药瓶。
……
下朝之后,景弘叫了几个人去政事堂议事,一直忙碌到中午时分。
西南战事已平,谢丹臣不负众望,与西南土司们的新首领奚阿蛮就西南政策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新的和平十约。
而就在谢丹臣传信回来之后,还不忘提一句问棋心姑娘安。
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谢丹臣对棋心不是一般的惦记。
不过关于愿不愿意如了谢丹臣的心意,为二人赐婚,还是景弘圣心独裁的事情。
待一切议事完毕,景弘挥退众人的时候,沈霆轩转了身,却没有走,而是再度跪在了景弘的面前:“陛下,恕臣冒昧,臣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棋心姑娘了。”
景弘眯了眯眼:“棋心自然在宣德殿,沈卿到底想说什么?”
“不,臣只是有些好奇,谢大人不过月余就能从西南回京,而关于赐婚一事,陛下可拿定了主意?”
景弘想了想,沈霆轩的妻子晴香,好像也是个能说的动棋心的,只是外命妇平日里不能随意出入宫闱,不由得便生了些多饶一个说客的心思,叫沈霆轩起来回话。
“不瞒沈老师,朕心悦棋心,棋心又侍奉朕多年,朕本欲让棋心入后宫,只是没想到皇后……此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沈霆轩听到景弘这样说的时候,其实心里头是松了一口气的,说实话,他其实根本不看好谢丹臣与棋心。
谢丹臣的风流名声可谓是天下皆知,但对棋心来说,恐怕最不待见的就是嫖客了。
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棋心就说出过相当惊世骇俗的话语,难道会读书的人逛馆子就叫风流韵事?旁的人逛馆子就叫下流胚子?
谢丹臣的风流名声对棋心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个吸引点。
当时这话一度让他父亲豁然开朗,也让沈霆轩初窥棋心那一颗通明澄澈的内心。
谢丹臣剃头担子一头热,但棋心几乎不可能会喜欢上他。
但谢丹臣这一次的功绩太大了,大到沈霆轩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景弘选择了成全,但是棋心实则不愿,又要如何收场呢?
大概是会选择委屈棋心吧。
毕竟一个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女官,另一个却是功勋卓著的谢家现任家主。
是以,沈霆轩今日才带了些试探的意思,多留了一下。
只是还不待他松了一口气,听着景弘的话,沈霆轩的心下一秒便提了起来。
什么叫让棋心入后宫,只可惜碰上皇后的国丧?
沈霆轩心思一时五味杂陈。
不过景弘上下看了看沈霆轩,倒是心中一动:“沈老师曾经是棋心故人,又是她的姐夫,想来对棋心过去的事情应该很是了解,能跟朕讲讲吗?”
棋心的过往,景弘所知道的便是从告状开始,后来也曾遗憾过,若是郭府尹没接下棋心的状子,而是棋心选择拦他的轿子犯跸告御状,岂不是他与棋心的缘分早就能开始了。
沈霆轩得了准话,再听景弘说这样的话,也只好道:“有关棋心姑娘的过去,臣知道的不过了了。”
沈霆轩皱了皱眉,若说棋心给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当初的割肉还父了。
沈霆轩拣自己知道的,不会污了圣听的部分说了一些,又很概括的给景弘讲了一下妓馆里的种种规矩。
只是留棋心做一个身边的女官的话,这部分其实是不怎么重要的,但是想到景弘其实是打算让棋心入后宫,那么许多事情最好还是得提前与皇帝说一下。
万一棋心懵懵懂懂犯了什么忌讳,惹怒了皇帝,也不太好收场。
而景弘的关注点却放在了沈霆轩所讲的割肉还父一事上。
夏天的时候衣衫穿的轻薄,有时候棋心忙乱了还会撸起袖子来,景弘不是没瞥见过棋心左手手臂上的伤疤。
但是当时棋心的说法却是完全不同。
棋心只说,是自己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割伤的。
但是……那伤疤分明是刀伤。
只是当时景弘还觉得,或许是人总有些不愿诉之人前的过往,问了几次,棋心还是不肯告诉他,景弘也渐渐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确实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份隐情。
“棋心的那个父亲尚还在世吗?”景弘问道。
沈霆轩顿了一下,如实回答道:“臣远离家乡太多年,并不知道家乡近况。”
景弘“嗯”了一声,便开始转起自己手上的扳指,自顾自想起了心思。
景弘对棋心馆子里的经历颇为好奇,也些微的抓住了棋心不肯入后宫的症结,他竟从不曾想过这个方面。
这些年和棋心相处,景弘不是不知道她身上种种古古怪怪的坏毛病,只是却总是当棋心的个人癖好忽略过去,却是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些可能事出有因。
而听沈霆轩说到棋心小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下丢丑,又被送进包厢里灌酒灌了个半死出来之后,便对男性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景弘一直堵塞着的思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