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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远庭怔怔地看着赵清芜，而她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你回答我。”
“行，算我多管闲事，”厉远庭扭头回屋，在西屋的小板床上盯着黑洞洞的屋顶发呆。
赵清扬本来要和他讨论明天要吃的菜，便作罢了。
赵清芜回楼上，在窗口坐下，放着远处的小山坡出神。
现在是冬天，余凯都要去安城，说明他不回来过年了。
以前哥、余凯还有钱友发都是一起过年的，今天独独少了余凯。
一夜过去，赵清芜醒来就蔫头耷脑的。
赵清扬很担心她，“妹妹，你要是真无聊了，去找同学玩去。”
前世，赵清芜有干不完的活儿，现在空下来，真有些不得劲儿。
“知道了，哥。”
“阿芜，我之前说的事情还作数的……”
“我不去，”赵清芜果断拒绝。
厉远庭看穿她的心事，这种没窥探秘密的感觉不太好，她总感觉他在取笑他。
早上帮着奶奶干了家务，临近中午时，陈星带了个人来了。
赵清芜没想到这一世还能看到孙艳。
孙艳是她最好的同学，初中毕业后，邀她出去打工，黄秀芹不愿意，她就和孙艳断了联系。
“阿芜，”孙艳白白净净，浓眉大眼，为人和善，后来嫁了个很疼爱她的男人，“陈星说你现在变了个人，我还不信呢，你看你现在多好，多开朗。”
三个人在院子聊了很长时间，中午还是在奶奶家吃的，到了傍晚才离开。
赵奶奶知道赵清芜有朋友寻来，很开心，“我们阿芜就应该多交朋友。”
“妈，你在家吗？”
赵清芜在灶后就听到黄秀芹的声音。
赵奶奶连忙盖好锅盖，走了出去，“在家，在家。”
“那可太好了，”黄秀芹打开桌盖，发现没什么菜，又去厨房开碗橱门，只有一些小鱼儿，看到锅里热气腾腾的，又去揭锅盖。
除了番薯，只看到零星几粒米，便就重新盖了回去。
“我和你说个事儿……”
“你说。”
黄秀芹往灶后看了眼赵清芜，拉着赵奶奶去后院说话。
“妈，听说阿芜耍朋友了？”
“你听谁说的？”
“今天不是来个男同学吗？大家都看到了。”
“你也说是男同学，咋就耍上朋友了，你这人也怪有意思的，别说啥你就信啥？”赵奶奶不满，转身要回厨房。
“妈，我还没说完呢，”黄秀芹拉住赵奶奶，小声道，“没啥耍朋友正好，有人看上咱们家阿芜了，说她既勤劳又能干……”
“谁给介绍的？”
“我家外甥女儿，琼花啊，你认识的。”
听说是熟人解释的，赵奶奶才放心听黄秀芹继续说下去。
“琼花说了，那男人是他邻居，今年三十岁，在纺织厂工作，还分到了福利房，这条件……”黄秀芹竖起大拇指，“没得说啊。”
赵奶奶有点心动，“年纪是大了点儿，会疼人，是不是？”
“可不就是这么说么，我是阿芜婶子，我肯定给她找好人家。”
赵奶奶赞同地点头，“那行，这事儿，我和阿芜说，你那边定下时间，我们相看相看。”
“得嘞，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黄秀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赵奶奶回到厨房，心里想着怎么和孙女儿说这件事情。
赵清芜好奇黄秀芹来这儿的目的，她喊了好几声‘奶奶’，都没得到回应。
她担心黄秀芹来找奶奶的麻烦，“奶奶，咋回事？”
“哦，没啥事儿，我就是……”赵奶奶欲言又止，“没事，先吃饭吧。”
两人用了晚饭，赵奶奶不像平常一般先休息，而是等赵清扬回来，叫进屋去了。
赵清芜上楼给余凯写信。
而厉远庭去后院洗澡，回屋时看到赵清扬拿着一只漆黑的手镯。
“有点年岁了吧？”
“我亲妈留下来的，赵清扬手里起来，“说是等阿芜嫁人的时候当陪嫁。我看是时候交给阿芜了。”
“她都没对象，你现在给……”
“婶儿说琼花表姐介绍了个人给阿芜，那人工作不错，在纺织厂的，我琢磨着阿芜也有个依靠了。”
厉远庭心里很不是滋味，“阿芜才二十岁。”
“大姑娘了，要是婶儿上心，我都当舅舅了。”
“那也好好看看……”
“纺织厂的，这一点就无可挑剔了，”赵清扬放好手镯，满意地躺下了，“阿芜能嫁给好人家，我就放心了。”
“阿扬，我……”厉远庭转头看向赵清扬，发现他已经呼呼大睡了。
厉远庭想到赵清芜要说亲，一整宿翻来覆去地没睡着。
快天亮时眯了下眼睛，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吵醒。
“琼花表姐介绍的？”赵清芜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在前世也发生过。
但是那男人嫌她太瘦，没看上她。
“对，你婶儿是这么说的。”
赵清芜对那个男人的记忆又多了几分。
那男人三十岁，在纺织厂工作，长相过得去，这三点，是很吸引人的，但是他有个瘫痪的妈，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找个媳妇儿照顾他那个瘫痪的妈。
“阿芜，奶奶希望你能嫁给好人嫁，让他照顾你，这个人在纺织厂工作，还分了房子，以后家里看病，孩子念书，那都不用愁了。”赵奶奶笑着道，“还是我们阿芜有福气。”
“奶奶，他家有个瘫痪的老娘……”
“阿芜，这有啥关系的？嫁了人伺候婆母是应该的。”赵奶奶不以为然。
赵清芜心想不太妙，奶奶这种思想是不对的。
如果直接拒绝，那就会让奶奶失望。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见见人。
“行，先见见，”赵清芜心想或许那男人这一世的情况和前世不太一样。
“阿芜真懂事，”赵奶奶开心地抹眼泪。
黄秀芹得知赵清芜愿意和那男人相亲，说话都带鼓掌的，“哎哟，那男人家里条件可好了。”
“他有没有说给多少彩礼？买得起电视机吗？缝纫机有吗？”
“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来的，”黄秀芹不敢吹捧那男人了，“主要是能疼。”
“婶子，那男人条件这么好，三十岁才说亲，该不会是哪里有问题吧？”厉远庭套着毛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