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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赵清芜腰酸背疼。
大概是知道身边多一个人睡，所以才不敢动一下，免得杨秋兰睡不好。
杨秋兰是实打实地感觉到了赵清芜的贴心，便主动说今晚去招待所。
赵清芜没强留，“也行，离我嫂子的铺子近一点儿，不用走这么多路。“
“就是这么打算的，”杨秋兰笑道，“对了，我昨晚不是说阿庭可能知道有烤鸭师傅的信息么，你让你哥去找他，他铁定告诉你哥。”
“行，谢谢阿姨，”赵清芜才出来，昨晚她那一趟，可不单纯地是给厉远送东西。
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不多问。
结果好就行。
还没吃早饭，孟支书抽着水烟过来了。
“阿芜，一个晚上过去了，你想到法子了没啊？”看似悠哉，实则就是在逼着赵清芜马上给答复。
“有了。”
“真的？”孟支书脸上的褶子在那一瞬间都皱起来了，“我就说么，阿芜你肯定可以的。来，来，我们仔细说说。”
“叔儿，我先吃早饭，然后去办公室找你。”
赵清芜可不想孟支书看着自己吃饭。
“行！”孟支书拿着水烟指着赵清芜，“那我可在办公室等你了。”
赵清芜‘嗯’了一声，去厨房打饭。
很快，广播响了起来。
是让村里的闲散人员赶紧去办公室。
这样也行，省得到时候再说第二遍。
这次的全村致富计划，如果能成，那便能成。
如果村民们还叽叽歪歪的，赵清芜也只能自己先富了。
可能是孟支书事先打了招呼，她到的时候，办公室里里外外都很安静。
来得很多，大部分以男的为主。
但是赵清芜想的还是先给女同志先安排事情。
和孟支书说了之后，他有些不悦，“这么多男同志呢，你非要女同志？”
“女同志细心点，男同志么……”
“那你到是说要干什么呀？”孟支书没想到赵清芜没按自己想的去做。
“拔毛，洗鸭胗，腌鸭蛋，还有就是卤鸭货。”
“这些我们男的也能做。”
“你能保证他们做的比女同志好？”赵清芜故意为难孟支书。
谁让他当初鼓动村里的男同志不让他们的爱人裁包。
孟支书“呼噜呼噜”地猛得吸了好几口，说道，“那这么多男同志成天没事干，这算怎么回事？传出去是要被别村的人笑话的。”
“这是我们村自己的事情，谁会笑话咱们啊，你就说吧，这样成不成？”
“那总要让男同志也有点儿活儿干吧？”
“当然了，”赵清芜笑道，“搬搬抬抬的事情，还需要男同志的，不过这是按次算钱，就像是拔毛一样，是按数量来算钱的。”
“这还差不多，”孟支书没那么纠结了，“你说吧，都做什么营生？”
“去厉远庭那边买鸭子，然后做卤鸭货，配方我哥会给，他还会再镇上开烤鸭店，简单一点说，我们要开一家专门卖鸭货的店。”
孟支书回头看看其他人，他们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阿芜啊，不是叔打击你，这……能行？？”
“要是觉得我哥手艺不行的，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不勉强，”赵清芜不怕没人干活。
就村里这些眼高手低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她最喜欢村里的女同志了，有活儿就干，还不挑。
当然，这得排斥黄秀芹。
此刻她也来了。
看精神头，胸椎骨折之后修养的还不错，养得容光焕发。
“阿芜，阿芜，”她从人堆里挤进来，“我来收银。”
让她收银？
这不等于在米缸里放了一只老鼠吗？
“婶儿，你别急，”赵清芜道，“我哥鸭货店收钱的人得经历考试，考试最高分的那个人就是我们的收银员。而你么，也是有资格参加考试的。”
孟支书闻声，连连点头。
很肯定赵清芜不偏心的做法。
黄秀芹却不干了，“我还有要参加考试？我是你婶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你是我妈也要参加考试，”赵清芜直接把话给堵死了。
黄秀芹脸都绿了。
“那就这么定了，”孟支书说道，“我会按着阿扬鸭货店的经营业务来分配人手，全部是计件拿钱，也就是说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报名的人很多。
尤其是女同志，积极性很高。
这样一来，男同志就心生了敌对情绪。
没多久，好几对夫妻吵架。
赵清芜拿着搪瓷盆，端着凳子，往上一站，敲着盆儿，让他们都看向她。
“另外我的门面现在需要裁缝工，家里有缝纫机的会裁缝的，可以来找我。”
毕竟做裁缝比给鸭子拔毛来得强。
很快，有七八个人过来报名做裁缝。
这样就缓解了抢工的压力。
孟支书做好登记工作，接着便开店选址了。
赵清芜记得和供销社隔了一条巷子的门面要招租。
等了很久才有人开饭店。
这个时候也就是个体饭店的兴起。
她趁着招租还没开始，主动去接触房东。
找过去一看，原来是国有单位借着改革开放这一把东风把挤出门面招租来了。
赵清芜主动接触，让他们很意外。
“赵同志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招租的？”
“你这地方就差挂牌子了，”赵清芜笑道，“我就是过来问问，如果您要租，我马上可以签合同，如果您不租，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一年三百六租金，你可以接受吗？”负责人问道。
“可以，”相当于一个月三十块。
不是赵清芜没考虑过，而是隔壁就是供销社，这地方算是旺铺了。
人流量绝对没问题。
“那行，马上签合同。”
赵清芜数过，一共三间，一共要给定金五百块。
她没带那么多的钱。
“阿芜，你来这边……”厉远庭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厉兄弟，你认识？”
“李主任，她是我……朋友，”厉远庭回答道。
“原来是朋友啊，那真是太巧了，”李主任说道，“定金不够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你要用钱？”厉远庭看向赵清芜，清澈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温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