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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清芜和厉远庭就去镇上等班车。
天色还早，街上人不多。
赵清芜一眼就看到徐玉芳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现在和俞强打了结婚证，所以住在俞家也是很正常的是奇怪。
只是好像那脸色不太高兴。
“玉芳姐，”赵清芜喊了她一声。
徐玉芳连忙擦了眼泪，站着不动等赵清芜。
“怎么哭了？”
“昨晚我婆婆把我叫回家，和我说彩礼的事情，说家里现在困难，暂时拿不出太多来。”
徐玉芳说完，眼泪落得更快了。
当初同居时，俞母说她是千般好万般好的，现在说到彩礼，那脸拉得跟驴一样长。
“那你答应了？”
徐玉芳点头，哽咽道，“她还是那句话，给我多少彩礼，我就得带多少嫁妆，你知道的，我现在没钱。”
“别哭了，”赵清芜安慰道。
“阿芜，我知道你对象对你好，可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儿，不要被我知道？你知道的，她这个人虚荣，喜欢比较，如果我比你差一点的话，她肯定要天天念叨我了。
“可是玉芳姐……”赵清芜犹豫后还是再次提醒徐玉芳，“你要彩礼赔嫁妆，困难只是一时的，可你如果不要彩礼也不赔嫁妆，你婆婆会看轻你，拿你和俞坚两口子作比较的。”
“俞坚现在还没对象，媳妇儿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徐玉芳完全听进去，“我其实真不在乎彩礼什么的，只要我和阿强过得好就行。”
赵清芜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怕自己这张嘴太容易一语成谶了。
“这么一大早的，你们去哪里啊？”徐玉芳转移了话题。
“去城里看望远庭奶奶。”
“阿芜，你运气真好，”徐玉芳甚至有些羡慕厉远庭的家人对赵清芜的重视了。
运气好？
赵清芜并不这么认为，前世她三十岁都没到就死了，谁知道这一世会是什么情况？
“运气掌握在自己手里，姐夫对你这么好，你运气也不差。”
两人分开，去车站的路上，赵清芜一言不发。
上了班车，厉远庭忍不住问道，“不舒服吗？”
“城里的人像你这样的，应该都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吧？”
“可能吧，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远庭，算命的说我命不长，”赵清芜故意借着算命的口试探厉远庭，“说是活不到三十岁，而且，我的命也不太好，命中带煞，你和我在一起，未必会有好结果。”
“你之前没答应做我对象，该不会就是劳什子的算命的话？”
赵清芜默然。
“阿芜，其实我的命也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被弃养，你说，我们两个命都不好，会不会负负得正呢？”
赵清芜笑开了，“你真会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我妈手里还有一封信，说我八字不吉，迫不得已丢下我，求好心人收留。”
见厉远庭一脸严肃，赵清芜敛去笑容，“真的是这样？”
“骗你是小狗。”
赵清芜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才挪开视线。
他的可能是迷信的说法，而她的，却是前世经历过的。
两个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好了，别信这个了，好吗？”厉远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我不会让你三十岁不到就离开我的，我要和你白头偕老，长命百岁，阿芜。”
赵清芜阖上眼睛，嘴角轻轻地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忽然唇上一片温润，眼眸一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连忙推开他。
“在车上呢。”
“那在家是不是就可以了？”
“别乱来，”赵清芜嗔了他一眼，正襟危坐，“我要是在你家，你乱来的话，奶奶和阿姨怎么看我？”
“他们不会看到的，因为我给你定招待所，到时候我去招待所陪你。”
赵清芜这才松了一口气。
城里的招待所管得比镇上的招待所严多了。
一个人住需要介绍信。
两个人住需要结婚证。
到省城已经是中午过十二点了。
厉远庭因为提前打过电话，所以杨秋兰在家等着。
“我和奶奶盼了一晚上了，总算到家了，”杨秋兰的笑声让赵清芜放松下来，“阿姨。”
“饿坏了吧，赶紧洗手吃饭，别太拘谨了，这儿就是自己的家，”杨秋兰抱了抱赵清芜后拉着她去卫生间洗手。
赵清芜洗了把脸，出来时，看到姚奶奶已经坐在桌边，正朝着她看呢。
“奶奶好，”赵清芜上前打了招呼。
“哟，怎么没带我给你买的首饰啊？”姚奶奶怕赵清芜不喜欢，“是不喜欢吗，孩子？”
“不是的，奶奶，我很喜欢，就是太贵重了，不敢带。”
“这有什么不敢的，丢了咱们再打就是了，奶奶手里还有一些老物件，可以打成你喜欢的款式。”
姚奶奶的热情让赵清芜不知所措。
这么大方的老人家，真是少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奶奶心态好，赵清芜看她的模样比实际年纪要年轻许多。
“妈，先吃饭，您为了等阿芜，让爸先吃，自己饿着肚子都不知道，”杨秋兰送上筷子。
姚奶奶让赵清芜坐在自己身边。
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赵清芜记得姚奶奶和姚爷爷以前都是干部，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不迂腐，没想到竟然开朗到这个地步。
吃饭的时候可以说话聊天，不会被说没规矩，而且别人说话的时候，她很认真地听着，不会打断。
赵清芜大概知道了姚奶奶他们俩以前是北上南下来的。
在他们的老家，有一面墙专门刻着他们的名字，感谢他们支援南方建设。
当然，来南方的不只有他们一家，还有其他的人。
比如白荷的爷爷奶奶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而且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吃了饭，厉远庭帮着收拾碗筷，赵清芜继续陪姚奶奶聊天。
“叔叔中午不回来吃饭？”赵清芜很奇怪。
“他在食堂吃，尤其是你阿姨开了店之后，他连晚饭都不回来吃了。”
姚川不回来吃饭，赵清芜居然没从杨秋兰脸上看到一丝的忧伤，甚至，她觉得杨秋兰比以前更加开朗自信了。
这大概就是自己赚钱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