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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再次被扭转,这一次,被感动的、理智的网友纷纷出来发声。
【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真是缺了大德了,人家显然是受害者,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悠着点吧。】
【我的天,这俩苦命鸳鸯到底是犯着谁了?】
【我只是简单吃个瓜,怎么给我磕出救赎文学那味了?错的不是你们,一定要顶住啊。】
顾宅,三楼卧室。
顾妄将自己锁在房间已经整整好几天,如果不是家人今天来敲他门,他根本不知道网上还流出了宁执青被绑架期间的视频。
他的父母不知道那起绑架的内幕,就连顾妄自己,也是才知道宁执青在那期间曾遭遇这些。
“儿子,执青这些事是真的吗?”
“到底是谁爆出来这些的?执青联系你了吗?”
“你当初怎么也不问清楚?顾家怎么能让这样的女人进门?”
他们敲问着,顾妄一概没理。
他顶着鸡窝头,不修边幅的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纨绔样,只是盯着电脑,不停翻着视频下的各种评论。
她的视频,泛滥的比他的还要严重。
而且舆论重点,几乎一边倒的都在宁执青那边。
看着仍有不少好事者对一个无辜女人流言蜚语、恶意中伤,顾妄咬紧后牙。
几天前,那些生生不息的恶意还在铺天盖地的涌向他,现在却变本加厉的扑向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此时此刻,没人比顾妄更能感同身受。
顾妄浑浑噩噩的想,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却在通讯界面犹豫起来。
问什么?
问她最后及时被救了吗?
还是斥责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
她曾说,他的出现她很开心。
顾妄死死捏着手机,扯着头发,将头埋进了臂弯。
直到铃声响起,看着心有灵犀一样的来电显示,顾妄突然涌起一股火气。
按下接听,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
“宁执青,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几乎说不下去。
他不蠢,从她那晚说要亲自给他一个交代时,他就知道她肯定要做些什么。
那边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静静听他吼完,然后依旧是平静到冷血的声音传来:“别担心我,我没你那么惨,有时候,大众只是要个合理的恶意臆想的出口。”
“怎么样,看到我这样,你心里是不是也好受很多?”
顾妄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地面,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反驳不了,她总是一针见血的,窥见他内心的阴暗。
然后用她自己的方式,让他的恶念有了出口。
简单粗暴,但有奇效。
长久以来压抑的扭曲与疯狂,他介意的,在乎的,痛恨的,仿佛在宁执青面前,只化作了一句:你看,我和你一样烂,这没什么大不了。
在她面前,他可以坏的明明白白。
“宁执青,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之前的恶行。”
他语气依旧恶劣,但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
“随你。”
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凉薄与无所谓,“沈家最近有一些发现,你到时可以看看。”
他皱眉,却听她继续道:
“我听说这几天,你拒绝了沐烨的约见?”
顾妄脸色依旧沉肃,低低“嗯”了声。
“所以,没发病是吗?”
“……嗯。”
那边似乎很轻的笑了声。
顾妄眉头皱的更紧,烦躁,却不再失控。
那晚被宁执青那么一吓,他从生死线上回来,关了自己这几天,他以为自己会再度失控发狂,也以为自己终究离不开对沐烨的依赖。
但事实却是截然相反。
顾妄坐到床边,昏暗的房间,他点亮一盏灯,就那么盯着。
“所以,你现在分清了吗?”
依赖与爱?
顾妄沉默着,没有像上次那样恼羞成怒,却是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宁执青,你一向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不止利用别人,连对自己,也是分毫算计?
究竟为了什么,值得她这么算尽筹谋?
高层住宅,书房。
宁执青看着墙壁上贴满的照片和注释,错综复杂。
当真相不见天日,她需要亲自踏进地狱,哪怕玉石俱焚。
14岁之后的宁执青,从没走出那片暗地沼泽。
她不需要别人明白。
“夜路太长,光明太远,有时候清醒的痛,更比麻木的沉沦,振奋人心。”
她唇畔慢慢漾开笑,眼却一点点幽寂。
顾家
顾妄挂断电话,起身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任阳光倾洒进来。
一室皆亮。
他看着阳光下身不由己的浮尘。
“夜路太长,光明太远……”
他重复着女人的叹息,试图从中窥探一个悲观主义者末路狂歌的凄美与悲壮。
刺目的阳光,令他不适的眯起了眼。
这样温暖的阳光,也从不曾照耀她身上吗?
视线落下,顾妄眼中微有波动,窗外楼下,一双深幽探寻的眸子,不期然迎上他的。
客厅,沐烨坐在沙发里,佣人上了茶之后就悄声退下。
他无声打量,这个他过往来过数次的地方。
当年顾妄绑架获救后,曾一度有轻生自残倾向,自己在接触到他之前,顾家已经换了好几个心理医师。
成为顾妄的心理治疗师,已经是那件绑架案的数年之后。
他的心理障碍,已经越来越严重。
然后,他就成了顾家的常客。
他深知,顾妄的情况其实一直没有彻底根除,视频爆出来后,他也几乎能够预想到,那个拼命挣扎着想从深渊爬出来的人,会再一次跌进地狱。
但出乎他预料,他接连来了几天,都没有见到顾妄的面。
这让他觉得好奇又有些隐忧。
直到,网上又出现了宁执青的视频。
“听说你这几天急着找我?”
突兀的问询打断了沐烨的思绪,他转头看去。
楼梯上,顾妄已经收拾妥当,一身深色居家服,瞧着比之前稍微瘦削了些,但神情不像遭受过重创的颓废。
他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牛皮纸袋,随手扔在茶几上后,整个人懒懒瘫进沙发,神情恹恹揉着额角,样子颇有几分落寞伤神。
沐烨放下茶盏,镜片后的双眸,无动声色扫过那个带有厚度的文件袋,看向他。
“我担心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他就如多年的至交好友,循循善诱。
“不太好。”
顾妄望着虚空的前方,像是问沐烨又像是问自己。
“你觉得,是谁不想我好?那么处心积虑的,在沈家宴会上毁掉我?”
他余光一扫,将神态始终自然的人锁在眼底,平静的声调,有不易觉察的压抑的狠与颤。
“可惜在沈家看来,这些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你猜猜,他们查出了什么?”
沐烨眸光一闪,没说话,却是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文件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