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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镇涧一愣：“哪位女子？”
“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大约三十出头的贵妇人。”沈灵说道，“当时她正与您在花园中谈话。”
顾镇涧听到沈灵的问话，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了然地笑了：“你说的是我表妹陆婉容？”
“表妹？”沈灵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是啊，她是我姨母的女儿，前些日子从江南来京城探亲。”顾镇涧解释道，“灵儿怎么会知道她？”
沈灵抿唇一笑：“那日我来府上送药，恰好见到您二人在花园中交谈。”
她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镇涧，“我娘…似乎也见过这位表妹。”
顾镇涧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原来如此！难怪楚香最近对我避而不见。”
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和欣喜，“她这是吃醋了？”
高菁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满地插嘴道：“将军，你们在说什么？这与南巡有何干系？”
顾宴尘却已经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嘴角微微上扬：“父亲是想借此机会与沈伯母解释清楚。”
“正是。”顾镇涧神情坚定，“这些年来，我与楚香之间有太多误会。此次南巡，正好是个机会。”
沈灵看着干爹眼中的真诚，轻轻点头：“我回去会和娘亲说清楚的。不过，南巡之事…”
“灵儿不必担忧。”顾镇涧胸有成竹，“我已经安排妥当，会有专门的车马和侍女随行，绝不会委屈了你们。”
高菁菁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将军，难道您忘了宴尘哥哥与我的婚约？这样带着外人南下，传出去岂不惹人非议？”
顾宴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高小姐，沈姑娘与沈伯母并非外人，她们是我家的客人。再者，南巡乃朝廷之事，与我们的私事无关。”
“可是…”高菁菁还想辩解。
“菁菁，”顾镇涧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此事我自有考量，不劳你费心。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高菁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告辞离去。
顾宴尘目送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向沈灵：“辛苦你了。”
沈灵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娘知道真相后，不知会不会同意随行。”
“灵儿，”顾镇涧正色道，“我对你娘的心意，从未改变。若非当年那场变故…”
他长叹一声，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愫。
顾宴尘惊讶地看着父亲：“父亲，您与沈伯母之前便相识？”
顾镇涧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沈灵说：“替我带句话给你娘，就说…山河已变，人心未变。”
沈灵郑重地点点头：“我会转告的。”
天色已晚，顾宴尘亲自送沈灵回府。
夜色如墨，星光点点。
“高小姐似乎很在意你。”沈灵漫不经心地说。
顾宴尘皱了皱眉：“那是父辈之间的约定，我并未放在心上。”
“你父亲对我娘亲似乎…”沈灵欲言又止。
“我也是今日才知晓。”顾宴尘的声音低沉，“看来父亲多年来的孤寂，不仅仅是因为亡母。”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回到家中，季楚香正在灯下缝制衣物。
见沈灵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灵儿，将军府可还好？”
沈灵坐到母亲身边，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最后说道：“娘，您是不是见过顾将军的表妹陆婉容？”
季楚香手中的针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什么表妹？”
“就是那日您在将军府门口看到的那位绿衣女子。”沈灵柔声道，“那是顾将军的表妹，从江南来京城探亲的。”
季楚香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真…真的？”
“真的。”沈灵笑道，“娘，您这是误会了干爹和他表妹的关系啊。”
季楚香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怎么会误会，我只是…”
“娘亲不必解释。”沈灵握住母亲的手，“干爹今日还说，让我带句话给您——山河已变，人心未变。”
这句话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季楚香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这个老顾…他还记得…”
沈灵好奇地问：“娘，您和干爹以前就认识吗？”
季楚香擦了擦眼角，勉强笑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干爹还托人问我们要不要随他南巡？”
“是的。”沈灵点点头，“干爹说这是个解开误会的好机会。娘，我们去吧？”
季楚香犹豫不决：“这…不太合适吧？我们毕竟…”
“有什么不合适的？”门外传来谢月朝的声音，她大步走进屋内，“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沈灵惊讶地看着谢月朝：“姨娘。”
“我刚从铺子回来，恰好听到你们的谈话。”谢月朝笑道，“阿香，顾将军待你和灵儿一直很好，此次南巡，正好可以散散心。再说了，以灵儿的医术，随军南下也能救治不少百姓。”
“可是…”季楚香还是有些迟疑。
“娘，”沈灵握住母亲的手，“您不是常说人生得有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吗？趁着我们母女都还年轻，何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季楚香被女儿和闺蜜一番劝说，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
她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那…好吧。”
第二天一早，沈灵便亲自去将军府报信。
顾镇涧得知季楚香答应同行，欣喜若狂，立即命人准备更加妥善的车马和行装。
“干爹，我娘说她需要几天时间准备。”沈灵笑道，“您可别太心急。”
顾镇涧摸了摸胡子，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不急不急，我等了这么多年，再等几天又何妨？”
顾宴尘在一旁看着父亲少见的激动模样，嘴角含笑，心中也为父亲感到高兴。
“对了，”顾镇涧忽然想起什么，“灵儿，你对南方的疫病可有研究？”
沈灵微微一笑：“干爹放心，我已经准备了不少药材。无论是瘴气还是水土不服，都有应对之法。”
顾宴尘插话道：“沈姑娘的医术了得，父亲不必担忧。”
顾镇涧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此次南巡，我有预感会是一段难忘的旅程。”
沈灵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也升起了期待。南巡之行，或许会为她和母亲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顾宴尘送沈灵出府时，轻声道：“希望此行，能让两位长辈解开心结。”
沈灵回以会心的微笑：“我想，不止是他们的心结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