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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洋娃娃上面的血迹看起来十分逼真，暗红色的，微微粘稠，隐隐约约还能闻到恶心的腥臭味。
那些照片更不用多说，每一张都同样的血型恐怖。
沈丛玉只在最初毫无防备地扫了一眼，那些画面就像甩不掉的鬼魅，印在脑海里。
她背靠着墙壁，有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的错觉，后背凉凉的，浸了一层薄汗。
一时之间，她甚至对安静的房间产生了害怕，仿佛每个角落里都有奇怪的东西。
会是谁特意给她寄来这些东西，沈丛玉心里大致有数。
这几年里，陈尧为了让她听话，强制她在他身边变得老实，做出过许多出格且变态的举动。
这一次这种招数，是头一回。
沈丛玉想把面前这些东西收起来，可她的腿一动，整个人软了下来，摔坐在地上。
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想要找人说，又忽然停住。
这事她能找谁说。
正心神不宁之时，沈丛玉收到齐鸣发来的一条链接，里面是一个学校的简单报道，和一组照片。
大致内容是蒋西霖受邀母校邀请回校演讲，段珂全程陪同。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亲密的接触，但是同进同出，照片放在一起，两个人显得十分般配。
沈丛玉又翻到最上面，看到照片里熟悉的学校照片。
以前，她跟蒋西霖读的是同一所学校。
即便她小蒋西霖两届，他们在一起时也几乎是每天一起去上课，赶不到同一时间，蒋西霖要么陪她早去，要么等她下课。
那时候他还在兼职，时间排得满满的，沈丛玉也从不见他不满。
后面他实习，毕业，只要他有空，也是一样送她上下课。
回到家除了要做饭，还要做家务。
沈丛玉想起这些，不免同样会想到她还在这所学校的那时候。
要她自己看，过去和现在，她变得太多了。
蒋西霖也是。
偶尔，她会有些后悔。
但同样的，她已经不是二十岁，幻想走另一条路的事，现在不想了。
沈丛玉退出链接，没看齐鸣后面又给她发了什么话，直接关掉了手机。
……
两天后杂志社通知沈丛玉面试通过了，终于一扫了这两日的阴霾。
这两天里陈尧没有动静，沈丛玉也没有出门，很怕陈尧又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面试通过的消息总算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第一时间把这事和薛明瑞分享了。
她请薛明瑞出去吃饭，两个人高兴，还喝了酒。
沈丛玉高兴，连着之前心里积压的阴郁情绪，都借着酒精喝了下去。
薛明瑞劝了劝，看她实在情绪上头，没说话了，在旁边守着。
后面薛明瑞叫了代驾，先把沈丛玉送回家，一直送到她家里，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又给她倒好了水，拿了垃圾桶放在床边，才离开。
沈丛玉挺晕的，躺了会好些了，想再休息会去洗澡。
躺得迷迷糊糊快睡着，沈丛玉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从被子上摸到手机，晕乎乎看到是蒋西霖的号码。
她不想接，按挂断的时候手机从手里滑了下去，误触到接听键。
蒋西霖：“过来一趟。”
沈丛玉闭上眼睛，脱力地躺着，拒绝了，“我不去。”
“你说的。”
“改天。”沈丛玉想了想，补充了句，“我喝酒了。”
蒋西霖那边很安静，似乎已经在家里，他问她：“一个人喝的？”
沈丛玉：“和瑞瑞，我都想睡觉了。”
她说完仔细听了听蒋西霖那端，他没再说什么，她睁眼一看，他把电话挂了。
以为他今天就算了，沈丛玉爬起来去洗澡，洗完立刻裹着被子睡。
蒋西霖来的时候敲的门，沈丛玉现在对突然响起的声音很敏感，从梦中惊醒，心跳声沉闷。
大概是因为她不开门，她手机跟着响了。
看见是蒋西霖的号码，沈丛玉堵着的一口气才舒出来。
她下床开门，蒋西霖挡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
蒋西霖垂着眼睛问她：“这是什么？”
快递盒没拆封，上面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沈丛玉莫名有种直觉，还是陈尧寄来的。
沈丛玉暗暗捏住了手指，撒谎了，“不知道，是在我家门口的吗？”
“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沈丛玉还是摇头，“我没有要收的，可能是什么诈骗包裹，要不然你丢了吧。”
沈丛玉在蒋西霖的注视下尽可能维持着平静冷静的姿态，快递盒上也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饶是蒋西霖也没能看出不对劲。
他当着沈丛玉的面把快递盒扔进电梯口的垃圾桶里，随后进了门。
沈丛玉跑进厨房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出来的时候蒋西霖洗完手正在擦。
“面试通过了？”
“嗯。”
蒋西霖：“好歹这份工作是我给你介绍的，怎么请客吃饭没叫我？”
沈丛玉握着水杯，后背有些僵硬，只说：“我跟瑞瑞女孩子之间吃顿饭，没想那么多。”
一看到蒋西霖，沈丛玉便会想到前几天的事，她控制不住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甚至一想到晚点会发生什么，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开始焦虑和抵触。
对上蒋西霖深邃的眼睛，沈丛玉还是没出息地补了句：“但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她的脸色没有刚回家时那么红了，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有几分醉意，素净着脸，灯光下衬的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皮肤很好。
蒋西霖脱外套：“那就等你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请我吃顿饭吧。”
他用这种看似温和的语言跟沈丛玉沟通，实则呢，沈丛玉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沈丛玉现在对于跟他的相处方式，是尽量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她不想惹他生气，因为不想被他折腾。
所以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喝了大半杯蜂蜜水，杯子被蒋西霖拿过去搁在了茶几上，他侧身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坐下。
蒋西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问她：“这几天那个姓陈的找你没有？”
沈丛玉屏息道：“没有，他不是还在住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