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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宋惊雨和应行舟一路相对无言。
到了小区后，宋惊雨道了谢就离开了。
应行舟坐在后座上，透过车窗沉沉的望着宋惊雨背影。
纤瘦的好像一股风就能吹骨折。
看起来，随时都能挂掉。
那身板虽然脆弱不堪，可应行舟还是从她身上看出了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司机见应行舟迟迟不下车跟过去，也就没发动车子离开。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应总……不跟宋小姐一块上去吗？”
应行舟视线依旧落到那道逐渐变小的身影上。
他说：“她想自己待着，我又何必打扰。”
接电话时，宋惊雨转过身背对着他。
打电话时，宋惊雨下意识的把音量一再降低。
以及，她努力冲他笑的无事发生。
她是个脆弱但又打不死的姑娘。
也是个善良心软，自尊心强的小呆瓜。
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痛苦。
但是，他又必须忍心。
因为，让人看见她的脆弱，那小呆瓜会崩溃的。
收回视线，应行舟想起他注意到宋惊雨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他语气冰冷：“回卓梵。”
司机掉头离开。
车厢内寂静的出奇。
司机频繁透过内镜打量着应行舟的神情。
他神色如常，矜贵清冷。
当了他的司机多年，司机大哥太清楚应行舟的为人了。
他也就在那位宋小姐面前，跟个流氓似的。
到底是为应行舟做事多年，他敏锐的察觉出了应行舟情绪上的不对劲。
好久后，司机大哥忍不住开口：“宋小姐是个很好的姑娘。”
应行舟没有说话，但也没阻止他往下说。
“我能看出来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应总……应该帮一帮。”
他能看出来，应总是真喜欢宋小姐。
这么多年，他都没见过应总对哪个女人喜欢。
应行舟抬眼，和车内镜中的司机四目相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
司机大哥顿时咧嘴一笑：“这我哪知道啊……”
“应总神通广大，样样精通，各方面都能帮助到宋小姐。”
应行舟笑出一声：“你这张嘴上的蜂蜜，说是蜂王产的都不为过。”
司机大哥：“……”
夸他嘴太甜了，但他怎么听出来损他呢。
车厢内再度陷入安静。
应行舟闭目养神。
司机见他不再说话，也就选择沉默。
快到公司时，应行舟缓缓睁开一双眼。
他沉声道：“有时候我帮她，反倒会害了她。”
撂下这话，应行舟下车，长腿一级一级的迈过台阶，卓越的身影没入大厦内。
程晧老远就迎接了过来。
应行舟扯了扯领带，抽出来随意往他身上扔。
程晧习以为常，赶紧双手接过，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
公司员工见到应行舟，个个都面露惊讶，但还是低下头恭敬的叫一声应总。
大白天的在公司能见到应总，也实属难得。
“应总，许总求见。”
程晧怕他误会是许泽锐，特意补充了一句：“是您姐夫。”
许钧。
许家那位出了名的风流子。
电梯门打开，应行舟目不斜视，声音冷淡：“告诉他，我正陷入情爱中无法自拔，没空见他。”
程晧摸了摸鼻子，强压下勾起的唇角：“……好的。”
办公室的门关上，应行舟慵懒的往办公椅上一靠，脑袋往后仰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喉结在流畅的线条上微微凸起。
闭目一会，应行舟说：“把宋惊雨的资料查一下。”
程晧愣了下：“宋小姐的资料……您不是两年前就已经查过了吗？”
应行舟睁眼，睨他：“我现在又想看一遍，你有意见？”
程晧赶紧低头：“不敢。”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应总聪明，两年的时间资料库也该更新了，肯定和两年前不一样，是我不懂事。”
应行舟仰着头哼了声：“嘴这么甜，就没想过考虑过转行干蜂蜜养殖？”
程晧笑：“还是跟着应总有肉吃。”
应行舟没耐心的挥挥手：“赶紧去。”
半小时后，程晧将宋惊雨的资料递上来。
应行舟翻了半天，眉头越蹙越紧。
“她这姥爷是怎么回事？”
两年前，资料上清清楚楚的显示，杜金山已经死亡。
但现在怎么又活了？
程晧说：“宋小姐在大学期间就一直不停地给宋家汇款，为了给杜金山治病。”
“两年前杜金山宣布死亡，紧接着宋小姐就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宋小姐又以给杜金山治病的名义往家里汇款……”
“宋小姐从高中时就再也没有回过宋家了，和宋家来往全靠电话，这么多年，宋家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也能理解，但是。”
顿了顿，程晧面露难色：“应总，我怀疑宋小姐被骗了。”
应行舟脸色阴沉。
程晧观察着他的神情，迟疑片刻：“应总，要把这件事告诉宋小姐吗？”
应行舟冷笑：“当然要告诉。”
他凝视着窗外的阴云，眼底被映射出一片阴霾：“但不是现在。”
程晧不明白：“为什么？”
“这种事难道不是越早告诉越好吗？”
应行舟沉声道：“她现在很难受，这时候告诉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忘了，她是她姥爷一手带大的，也是那个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你觉得她在情绪不好时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
程晧沉默了。
应行舟幽幽盯着他：“别忘了，宋惊雨是有过自杀史的人，再死一次对她来说并不难。”
这话再平常不过，但却带着一股极深的压迫感。
程晧脸直接就白了：“对不起应总，我没想到这，我没有别的意思。”
应行舟摆手，示意他出去：“知道你没别的心思，出去吧。”
程晧离开了。
应行舟从抽屉里抽出根烟，咬在唇间点燃。
他深深的吸了口，吐出一缕烟雾，如一片云挡在他的俊脸前，朦胧迷离。
这时，微信视频响了。
应行舟瞥了眼，是宋光耀。
“姐夫！”
宋光耀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昏暗奢靡。
他身后还有那几个跟他混的朋友。
“我在酒吧呢，你有这家的卡吗？”
应行舟幽幽的盯着宋光耀脸上得意又谄媚的笑。
他吐出口烟，笑的吊儿郎当的，眼底却满是冰冷：
“你在那儿玩怎么也不带姐夫一起？我过去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