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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手机终于被够了出来，浑身沾满了很脏的灰。
宋惊雨随便吹了两下，穿好衣服抹了把脸上的泪。
她要去医院。
去那个，杜文霞说给姥爷治病但她从未去过的医院。
杜文霞不管姥爷，她来管。
以后姥爷她来伺候。
宋惊雨眼神坚定的转身离开。
可手握在门把手上时，耳边却响起了记忆中那个沧桑又慈爱的声音。
“走了就别再回头了，彻底忘记这里，只有这样你才能不被这些事情拖累，成为你的累赘。”
“你不属于这里小雨，你应该往更大的城市去发展，去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所以今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从今以后我不是你姥爷，你就当我死了。”
“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记住，永远别再回来！”
年少宋惊雨的稚嫩哭声也在耳边响起。
“姥爷，我不离开你，我带着你我们一起走！”
“真是个傻孩子，姥爷连腿都没有怎么走啊？”
“我……我背着你！”
杜金山膏肓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但他转瞬就变得冰冷无比：“宋惊雨，想要拥有你自己的生活必须要狠。”
“你现在就发誓，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回来，如果你敢回来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回忆截止。
宋惊雨顺着门板跪在了地上。
她无力的跪在那儿，脸色越来越白。
“姥爷……”
她呆若木鸡，从未有过的无助：“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一面是被亲妈逼着。
一面是姥爷。
她到底要怎么做？
她本以为逃出那个家来到京城，就彻底摆脱了他们。
可直到现在宋惊雨才发现，只要她不死，他们不死，这辈子都得纠缠不休。
宋惊雨绝望的闭上眼。
天真。
好天真。
*
黑夜降临。
小区门口的保时捷，依然停在那儿。
蒋烨敲了敲车窗，趴窗户上很猥琐的往里看。
车窗缓缓下降，他上半身都差点栽进去。
座椅被放倒，应行舟慵懒的躺在那儿，长腿交叉往前面放但因为过于拥挤膝盖只能半屈着。
他一手枕在脑后，淡淡的扫了眼窗外，声线被大量香烟浸润后有几分烟嗓：“这位大哥，我的车不贴小广告。”
蒋烨剜他：“去你大爷的。”
他绕过去坐到副驾驶里。
“我操。”
蒋烨差点呛死，他看烟灰缸里一堆的烟蒂，吼了一嗓子：“不是大哥，你抽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自杀计划啊？”
应行舟懒得看他：“有话快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蒋烨得意的挑眉：“你家程助理告诉的啊。”
他学着程晧的语气，贱嗖嗖的：“程晧说，我们应总现在正在宋小姐小区门口守着，蒋少爷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啧啧，他越不让我打扰我就越打扰！”
应行舟懒得跟他说话。
蒋烨凑过去，“哎应行舟，你在这都快待长毛了，就不能跟哥们出去嗨啊？”
“知道你在这守媳妇儿呢，但也不能死守啊。”
应行舟睨他一眼，嗤了声：“单身狗，懂个屁。”
蒋烨：“？”
应行舟沉如水的眸光凝向窗外。
“我是怕她出事。”
“这样我能第一时间过去帮她。”
蒋烨刚想骂他的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
“……算你深情。”
应行舟已经很久没合眼了，精神不太够用。
他掏兜摸烟，才发现空盒了。
应行舟瞥了眼蒋烨，手有些烦躁的往他兜里掏。
“哎？！”
蒋烨把他手打掉，“你他妈还抽啊，再抽浑身烟味儿也不怕宋惊雨不要你。”
应行舟动作一顿。
蒋烨挑眉，继续吓他：“抽烟这么多都快把自己给腌入味了，臭都臭死了，还想追媳妇儿呢，别做梦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