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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听说过统计学吗？”苏瑾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统计...什么？”赵无尘一头雾水。
“这是一门学问。”苏瑾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它能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就说明它的重要性。等我把这个阵法做出来，就能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最能积累功德。我可以找出规律，提高效率。”
赵无尘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师妹：“你这想法...一点都不像修道之人。”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太功利。”苏瑾轻轻叹了口气，“但修道不仅是要顺应天道，有时候也要与天道抗争。不争便是争，争才能不争。提高效率有什么不对？”
说着，她又把灵玉符往前递了递：“师兄，帮个忙？”
赵无尘看着师妹执著的眼神，终究还是接过了灵玉符。他手指轻轻一划，凝聚灵气成线，石头完美地沿着画线分开，切口平整得如同镜面。
“师兄好厉害！”苏瑾双眼放光，“这要怎么练？灵气的运用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吧？”
“等你星府里的灵气足够了再说吧。”赵无尘哼了一声，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师妹，修道最重要的是修心修身。光有修为没有道心，终究是走不远的。”
“我懂，等我渡过这个难关就认真修心。”苏瑾说得轻巧，语气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自信。
这话听起来就跟“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早睡”一样不靠谱。看着师妹欢天喜地地抱着切好的灵玉符离开，赵无尘摇摇头。
夜更深了，院子里传来虫鸣声。苏瑾回到自己的小屋，摆好工具，开始专注地在灵玉符上刻画符文。
黑猫蜷缩在她脚边，打着呼噜，似乎对主人的执著早已见怪不怪。
苏瑾倚靠在山门前的石阶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黑猫柔顺的毛发。暮色渐沉，山风习习，
转眼便是第二天清晨。朝露未干，山间雾气缭绕，苏瑾早早地背着小背篓，和微虚微宁一起等在院子里，今天的任务是由大师兄带他们几个去上山采药。
赵无尘推门而出，看到三人已经准备妥当，微微点头：“走吧。”
山路崎岖，蜿蜒向上。清晨的山林充满生机，树叶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空气中飘荡着各种草药的清香。
“大师兄。”苏瑾快走两步追上赵无尘，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我听说山里的药材都很值钱，哪种最贵重啊？”
赵无尘脚步不停，目光依旧直视前方：“金星菇最珍贵。它生长在栎树根部或枯干上，外表呈现黑褐色，芝盖和芝柄都是木质的。”
话音未落，一行人已经走到一处悬崖边。赵无尘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对面的峭壁：“你们看那儿。”
苏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对面约莫十来丈远的陡峭山壁上，镶嵌着一块暗沉的黑褐色物体。
“那就是金星菇？”她眯起眼仔细打量，“峭壁上怎么采啊？”
“这就是它贵重的原因。”赵无尘收回目光，“别看了，你们采不到的。”
苏瑾正要说话，不经意间低头看到脚边望不见底的深渊，顿时一阵眩晕袭来。她慌忙后退几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微虚。
“小师叔，”微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你该不会是怕高吧？”
“我、我才不怕高！”苏瑾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我可是上过千米高空，还会御空飞行呢！”
“是在做梦的时候吗？”微虚天真地发问，换来苏瑾一记白眼。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树木茂密的山坡映入眼帘，枝叶繁茂，绿意盎然。
“这些都是厚朴树，”赵无尘环视四周，“可以开始干活了。”
微宁微虚早已轻车熟路，利落地取出工具，开始在树干上划圈剥皮。苏瑾虽是第一次，但天资聪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大师兄，”她一边熟练地剥着树皮，一边打听，“这厚朴都能治什么病啊？”
赵无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微宁解释。小姑娘立即背诵起来：“厚朴温中下气，化湿行滞，归脾、胃、肺、大肠经，可治胸腹胀痛、消化不良等症。”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四个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赵无尘又取出两个麻布袋来盛放多余的药材。
回程时他们选了另一条路，沿途又遇到不少枳实。赵无尘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叠得小小的麻布袋，展开后竟能装下两个苏瑾那么大。
“大师兄，”苏瑾一边捡拾枳实，一边不经意地问道，“这些药材大概能卖多少钱啊？”
“要看炮制方法，不同的炮制会有不同的药效和价格。”赵无尘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再说了，药材价格随市场波动，我也说不准。”
日上三竿，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山门。苏瑾放下沉甸甸的背篓，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虽然辛苦，但想到这一背篓药材能换来的钱财，她的眼睛就不由得发亮。
“小师叔，”微虚递来一碗清茶，“你的手都磨出水泡了。”
苏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确实红肿发痛。她苦笑着接过茶水，心想这赚钱的路果然不好走。
“习惯就好。”赵无尘淡淡地说，“明天继续。”
苏瑾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明天？”
“当然，”赵无尘神色如常，“采药是日常功课，每天都要去。”
看着赵无尘远去的背影，苏瑾欲哭无泪。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黑猫，苦笑道：“看来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是赚钱难，还是赚功德难了。”
赵无尘却不给她们喘息的机会：“微虚，去扫地。微宁，添香油。苏瑾，准备晚饭。”说完，他自己则提起水桶往后院去了。
道观里难得的清净。清微又去闭关修炼了，孟秋师兄带着孟林杨下山给孙大善人看病，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夜幕降临，用过晚饭，赵无尘将三个徒弟唤到身前：“今晚教你们修行。”
此时正值酉时，是修行的最佳时辰。苏瑾盘腿而坐，姿势标准得令人挑不出半点差错。这个时间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前世今生，都是她静心修行的时候。
反观微虚和微宁，显然对这个时间还不够适应。两个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会栽倒。赵无尘注意到她们的状态，眉头微蹙，却没有出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