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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豢养小鬼可是大忌啊。”微虚站在一旁，声音轻若蚊呐，眼中满是担忧。她偷偷瞄了眼女鬼，又赶紧低下头，生怕对方察觉。
苏瑾从思绪中抽离，转头看向微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放心，我苏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这等勾当自是不会碰的。”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在暗自权衡。豢养小鬼虽是大忌，但若能为己所用，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是眼下道元府对她颇多关注，还需谨慎行事，不可节外生枝。
屋内的气氛凝滞了片刻，苏瑾整了整衣衫，目光重新落在女鬼身上：“说，隔壁两间房里可还有你的同伴？”
女鬼抹着眼泪，楚楚可怜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回小道长的话，只有奴家一个。李书谦料定小道长会选中间这间房，便只在此处设了机关。”
“算盘打得不错。”苏瑾眼底掠过一丝戏谑，唇角微扬，“不过他们怕是想不到，我这人最喜欢自己查证清楚。”
说罢，她拎起女鬼便往外走。三两下踹开隔壁房门，果然如女鬼所言，并无其他鬼物，但机关陷阱却是不少。房间内暗器机关密布，稍有不慎就会触发。
苏瑾将能拆的尽数拆去，不能拆的便让女鬼触发。每当暗器飞出，女鬼就会发出一声尖叫，引得微虚微宁躲在门外直发抖。
待收罗完毕，又让女鬼打开对面三人的房间。一件件机关摆放整齐，看得苏瑾玩心大起。她在原有布置上添油加醋，让这些小把戏更具戏剧性。
正忙活间，微宁抱着块大石头蹑手蹑脚地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
“你这是要做什么？”苏瑾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微宁理直气壮地回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还举了举手中的石头。
“换个轻点的吧，这石头砸下去怕是要出人命。”苏瑾看着那足有十几斤重的石头，不禁摇头。
这时，微虚适时递上一个瓶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苏瑾接过瓶子仔细端详，眼前一亮：“这个好，这个好。”她将瓶子放在房梁上，又调整了几下角度，“这下有意思了。”
布置妥当后，三人从窗口轻巧跃出。临走前，苏瑾还不忘用帕子仔细抹去地上的脚印，做得滴水不漏。
回到房中，只见女鬼正被黑猫盯得动弹不得。每当她稍有动静，就会被黑猫挥爪警告。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哪还有平日里慵懒的样子。
苏瑾在女鬼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为何而死？”
“奴家...记不清了...”女鬼拖长了声调，眼神飘忽。见苏瑾面色不改，她暗自咬牙。这种小孩最难对付，既吓不到，又勾引不了。
苏瑾手腕一转，一道符咒在指尖闪烁：“最后一次机会。”
“奴家名叫墨翠，至于来历...”女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真记不得了。只知道是被人害死的，否则也不会成了鬼。”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做鬼倒也不错，无需吃喝，也不必受人欺负。”
“我与李书谦不是正在欺负你？”苏瑾反问道。
“这不一样，”墨翠低声道，声音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至少比生前强得多。”
苏瑾定定地看着她，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半晌，她才开口道：“也罢，既然如此，你替我办件事，我便放你一马。”
“什么事？”墨翠警惕地问道。
“装神弄鬼这套，你不是很熟吗？今晚就对李书谦施展一番。”苏瑾嘴角微翘，眼中带着几分促狭，“记住，换上红衣，更有气势。”
墨翠面露难色，身形微微颤抖：“可是...他控制着我...”
“要么被他打得魂飞魄散，要么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你选一个。”苏瑾的语气淡淡的，却让墨翠不寒而栗。
墨翠沉默良久，最终选择了去对付李书谦。她觉得至少在李书谦手下还有逃脱的机会，这个小道士却让她心生寒意。
苏瑾满意地点头：“去吧。”
待女鬼离去，院中重归寂静。三人简单用过干粮，苏瑾便让微虚微宁休息。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她在两人房间布下阵符纸咒，神情认真地叮嘱道：“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若有人闯入，大声呼喊便是。”
“小师叔放心，”微虚笑道，“我们都知道您的本事。”
“行了，睡吧。”苏瑾关上窗户，抱起黑猫回到自己房间。
夜色渐深，院外传来脚步声。黑猫竖起耳朵，警惕地朝窗外望去。片刻后，它轻巧地从窗口溜出，跃上墙头。
通过黑猫的视线，苏瑾看见李书谦正站在灯笼下，脸色阴沉地等待着什么。他身边还站着几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显然是在等待今晚的“好戏”上演。
夜风撩动庭院中的竹影婆娑，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却在半空中突兀地扭曲，化作一团诡异的黑雾。李书谦站在院中，双目赤红，狰狞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可怖。
“快去请律正堂的师兄和师叔们来！”他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怒火，“她竟敢在修真院养鬼！这是对道元府的亵渎！”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骤然凝固。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置信-方才那片将他困住的泥沼竟在须臾之间恢复如初，翻开的青石砖整整齐齐地归位，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就连空气中那股腐朽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怎么可能？”李书义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就算师兄师叔们来了，还能看出这里曾是泥沼吗？”
李书谦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他伸手摸向右腿，想要确认刚才的一切是否只是幻觉。触手处尽是黏稠的泥污，裤子也已撕裂。这分明是真实发生过的。
怒火中烧的他猛地推开搀扶的师弟们，踉跄着朝苏瑾的房门冲去。他的双眼充血，呼吸粗重，像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砰！”
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重重弹开。若非李书义和李书德及时相救，他定会重重摔在地上。撞击的力道让他胸口发闷，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房内，苏瑾轻轻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外面的喧嚣与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