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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离开花府后,就想去王婆那看看。
上次花了50两银子,也不知道那老婆子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如此想着,西门庆便朝王婆茶楼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茶楼门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以往这个时辰,王婆这茶楼多少也该有些茶客闲坐。
今日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西门庆抬脚跨进茶楼大门。
小厮见到西门庆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这位大官人。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
“西门大官人!您来了!”
西门庆鼻子里“嗯”了一声,问道:
“怎么回事?”
“今日怎地一个客人都没有?”
“王干娘呢?”
小厮道:
“回大官人……”
“干娘她病了,卧床不起呢!”
西门庆闻言,更是诧异。
前几日见她不还是好端端的,精神头十足吗?
怎么突然就病了?
“带我去看看。”西门庆不耐烦道。
“是,是!大官人这边请。”小厮不敢怠慢,连忙在前面引路,带着西门庆穿过冷清的大堂,往后院王婆的卧房走去。
推开房门,一股混杂着药味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
西门庆定睛一看,只见王婆躺在床上。
往日那个精明算计的老虔婆,此刻却是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她眼睛虽然睁开,但没有丝毫神采。
就连屋里来了人都没察觉。
西门庆上前几步走到床边问道:
“王干娘,你这是怎么了?”
“可曾请郎中来看过?”
听到有人说话,王婆浑浊的目光先是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看清了来人是西门庆。
下一刻,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干瘪的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
“呜……”
王婆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随即猛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哎哟!我的大官人哪。”
“您可算来了,您要为老身做主啊!”
“老身……老身冤枉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西门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哭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王婆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道:
“大官人……您……您前几日给老身的那五十两银子……”
“当晚……当晚就被人给偷了啊!”
“连带着老身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都没了!一个铜板都没剩下啊!”
“什么?”西门庆闻言,脸色也是一变。
那五十两可是他给王婆办事用的,竟然被偷了?
王婆见西门庆变了脸色,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控诉:
“大官人,您是不知道啊!”
“那挨千刀的天杀的贼,不止偷了老身的钱!”
“他还不是人啊!”
“他竟然往老身的茶叶罐子里……下了泻药!”
“第二天,那些来喝茶的老主顾,一个个回去就上吐下泻。”
“这事一传开,没人再来茶楼。”
“老身去报官,衙役就过来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就没下文了。”
“大官人哪!您说说,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婆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捶着床板,哭得死去活来。
西门庆听着王婆颠三倒四的哭诉,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眉头紧锁,感觉这事不简单。
银子被偷,茶叶里被下了泻药。
哪有这么巧的小偷,他前脚刚送来五十两银子,后脚就有人摸进来,偷得一干二净。
而且,寻常蟊贼偷了钱财也就罢了,谁会闲得蛋疼往茶叶里下泻药?
这分明就不是图财,更像是……寻仇!
冲着王婆来的?
西门庆眯起了眼睛,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
会是谁干的?
难道是……
一个让他极度不爽的身影,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武大郎?
西门庆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追问:
“王干娘,你仔细想想,被偷之前,你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这事处处透着蹊跷,必须问个明白!
王婆哭声一顿,慢慢回忆起来,
“那天大官人前脚刚走……”
“老身寻思着您交代的事,就去了那武大郎的火锅店……”
西门庆眉头一挑:“你去他店里做什么?”
王婆连忙解释,生怕西门庆误会她办事不力:“老身是想去找潘娘子说说话……”
“劝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为好,莫要总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人闲话……”
“只要她肯听劝,少往那店里跑,老身就有的是法子,把她诳到我这茶楼里来,到时候不就方便大官人您……”
西门庆闻言,已经有了些猜测。
莫非是武大郎猜测王婆的用意,找人报复王婆?
这倒是说得通。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环节,王婆把钱财看得比性命还重,藏得定然极为隐秘。
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将所有银钱偷走。
这绝非一般蟊贼能做到。
莫非那武大郎身边,还藏着什么厉害的高人不成?
想到这,西门庆沉声问道:
“王干娘,你再想想,”
“那武大郎身边,可有什么高人?”
王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鄙夷之色,骂骂咧咧道:
“呸!就他武大郎?”
“一个卖炊饼的矬子!要不是走了狗屎运,现在还在街边吆喝呢!”
“能有什么高人看得上他?”
“他走狗屎运开了个铺子,才纠结一帮泼皮,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到这,王婆的话音突然顿住。
猛地想起了什么,疑惑说道:
“我想起来了!”
“大官人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武大郎以前还在街上卖炊饼那会儿……他身边总跟着一个外乡人!”
西门庆精神一振,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婆道:“那人……看着就精明得很,总是跟在武大郎屁股后面,我听武大郎喊他时迁兄弟。”
“时迁?”西门庆眉头一凝,他和不少江湖人物都有交集,所以对这儿名字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