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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植刚才那番话,看似是点醒林冲,实则更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
梁山要发展壮大,以后难免会上来一些在官场混过的人。
那些人被逼无奈上梁山,心底或许还藏着一丝“招安”念头。
这梁山要拧成一股绳,就必须先统一思想。
若是有人想着日后朝廷招安重回那吃人的体制,聚在这水泊里过家家吗?
他武植从占据梁山的那一刻起,想的就是搅动风云成就一番霸业。
前世看那宋江卑躬屈膝只求招安,最后落得鸟尽弓藏的下场,武植每每想起便是一阵火大。
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梁山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他逐鹿天下的根基。
招安?那是懦夫才会想的事。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梁山不是避难所,更不是日后向朝廷摇尾乞怜的筹码。
这里是他们对抗这操蛋世道,博取一个朗朗乾坤的起点。
武植压下心中思绪,看向林冲说道:
“林教头既然想通了根源,那武某再问你一句。”
“你可想将家小接来梁山团聚?可还想着找那高衙内和高俅老贼,报了这血海深仇?”
林冲闻言,身躯猛地一震。
眼神中瞬间闪过渴望、痛苦,最终却化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报仇?接家小?
他做梦都想!
可……那是谁?
那是权倾朝野的高太尉。
他林冲如今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草寇,拿什么去跟人家斗?
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又如何敢奢望报仇雪恨,接回娘子?
当初若非鲁智深搭救,他恐怕早已是刀下亡魂。
一时间,林冲喉头滚动,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万千念头翻滚,却只剩下无力和苦涩。
看着林冲的反应,武植心中了然。
这“豹子头”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被那官场磨平了棱角,压弯了脊梁,只剩下谨小慎微和……恐惧。
武植哈哈一笑,说道:
“林教头不必犹豫!”
“你既然上了梁山,便是我武植的兄弟!你林教头的仇人,自然就是我整个梁山的仇人。”
“只要林教头你点个头,我武植便亲自带弟兄们走一趟东京。”
“就为你林教头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也将嫂夫人安然接上山来。”
武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冲脑海中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武植,眼眶瞬间就红了。
去东京找高衙内报仇?
接回娘子?
这……这可能吗?
他当初写下休书,那是何等的剜心之痛,如今……如今竟还有机会?
报仇雪恨……高衙内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高俅老贼那阴狠的眼神……这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梦魇,难道真有清算的一天?
眼前这位武寨主,竟然愿意为了他,不惜得罪权倾朝野的高太尉?
激动之下,林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上前一步,对着武植深深一揖,抱拳过顶,声音哽咽道:
“武寨主,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我林冲但凭寨主驱策。”
武植双手扶起林冲道:
“快快请起,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大礼!”
他转过身,面向众人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
“今日咱们兄弟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明日我便亲自带队,直扑东京!他高俅老贼势大,一时动他不得,但那高衙内必须擒来交由林教头发落,以泄心头之恨。”
武植此言一出,不止林冲激动,大厅之内其余头领亦是人人热血沸腾。
好一个武寨主。
够胆魄,够义气!
今天你武寨主能对林教头如此维护,日后若是其他兄弟受了委屈,寨主岂会坐视不理?
那高太尉又如何?在武寨主眼中,竟也敢动上一动。
这才是值得他们豁出性命追随的头领。
阮氏三雄更是兴奋得嗷嗷直叫,拍着桌子吼道:
“寨主说得对,干他娘的!”
“去东京,抓那鸟衙内。”
“算我阮小七一个。”
一时间,大厅内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众人纷纷举碗,敬向武植,呼喝之声,直冲云霄。
“敬武寨主!”
“为林教头报仇!”
“干了!”
酒碗碰撞,烈酒入喉,一股豪气干云的氛围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翌日。
待众头领到齐,武植开口道:
“此去东京,非同小可。”
“我意已决,亲率一队精锐兄弟,直捣那高衙内的狗窝。点到名的兄弟,即刻随我出发!”
武植顿了顿,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豹子头林冲!”
林冲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出列,抱拳沉声道:“林冲在!”
“二郎”
武松咧嘴一笑,一步跨出:“听哥哥吩咐。”
“鼓上蚤时迁!”
时迁身形一闪,躬身道:“时迁听令。”
“活阎罗阮小五!”
“立地太岁阮小七!”
阮小五和阮小七对视一眼,兴奋地同时出列,“寨主放心,定叫那鸟衙内知道咱们梁山的厉害!”
名单念完,连同武植,共计六人。
有冲锋陷阵的猛将,也有探听消息的行家。
“寨主!”只见阮小二大步走出,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您带上老五、老七,为何偏偏落下我阮小二?”
“莫不是嫌我阮小二的本事,不如两个兄弟?”
他性子急躁,又觉得兄弟们去快活报仇,独留自己脸上挂不住。
武植看着阮小二那张憋屈的脸,不由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郎,你想哪里去了?”
“咱们梁山水军初建,码头要扩建,战船要操练,这方方面面,哪一样离得开你这水军头领?”
“老五老七是勇猛,但论到统领水军,排兵布阵还得是你阮小二。这梁山大寨的安危,尤其是水路这一块,我就交给你了。责任重大,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一番话说得阮小二脸上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
他本是抱怨,却被武植一番话抬到了极高的位置,心里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旁边阮小五和阮小七憋着笑,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故意大声附和道:
“就是啊二哥!寨主说得对!”
“二哥你本事最大,留下来镇守梁山才是重中之重。我们跟着去东京,不过是跑跑腿,打打杂!”
“没错没错!二哥你就擎好吧!”
阮小二看着两个弟弟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
娘的,这两个泼猴!
但他心里也清楚,武植说得句句在理。水军是梁山的根基,不容有失。
他压下心中的郁闷,对着武植重重一抱拳:
“寨主放心,有我阮小二在,这梁山水寨,定是固若金汤。”
武植满意地点点头:“好兄弟!待我们凯旋,再与你痛饮三百杯。”
事情议定,不再耽搁。
武植一行六人稍作准备,便辞别了留守的众头领,策马下山直奔东京汴梁而去。
这一路晓行夜宿,梁山泊距离东京汴梁,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四五日后,一座巍峨雄伟的巨城,已然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便是大宋的都城,冠绝天下的东京汴梁。
城墙高耸,护城河宽阔。
城门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一派盛世景象。
然而在这繁华之下,却也暗藏着无尽的龌龊与罪恶。
“哥哥,咱们进城吗?”武松看着那高大的城门,有些跃跃欲试。
武植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城门方向,沉声道:
“不急。”
他看向林冲,此刻的林冲脸色有些复杂,既有近乡情怯,更有对仇人的刻骨铭心。
“林教头如今身份特殊,这东京城内,高俅父子的眼线必然不少。若是被他们认出,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武植略一思索,继续道:“我们需得乔装改扮一番,再入城寻个落脚之处。”
众人点头称是。
当下,几人便在城外寻了个僻静处,各自换上普通的衣物,遮掩了原本的特征。
武植扮作富商,武松一干人等扮作跟班。
一行人随着人流低调混入了汴梁城。
城内果然是另一番天地,街道宽阔,商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繁华得令人目眩。
几人寻了个位于偏僻巷弄的客栈住了下来。
安顿好后,武植将林冲、时迁叫到房中。
“林教头,报仇之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鲁莽。”
“当务之急,是先设法将嫂夫人和令岳丈一家接出来。如此,你才能了无牵挂,放手一搏!”
林冲闻言,苦涩道:“在下明白。只是……我那岳丈张教头,为人正直,却也迂腐,未必肯……”
武植摆摆手,打断他:“事在人为,你且写一封家书,将你的近况,以及我们的打算,告知令岳丈。信中言辞恳切些,说明利害。”
“写好之后,交给时迁兄弟。”
“今夜,便让时迁兄弟潜入张教头府中,将信送达,并探探他们的口风。”
“是走是留,总得先问过嫂夫人和老丈人的意思。”
林冲听得此言,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是啊,无论如何总要先联系上娘子和岳父。
他对着武植深深一揖:“多谢寨主周全。”
“快去写吧。”武植道。
林冲不再犹豫,走到桌前,提起笔。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对着那洁白的书信纸,竟有些不知从何下笔。
思念、愧疚、担忧、期盼……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笔尖的墨迹,缓缓流淌。
他写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将这数月来的煎熬与希望,都倾注在这薄薄的纸上。
终于,家书写就。
林冲吹干墨迹,小心翼翼折好,双手递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时迁。
“时迁兄弟,此事……就拜托你了。”林冲郑重道。
时迁接过书信点了点头,“林教头放心,某省得!”
待时迁走后,林冲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双手紧握成拳,心中默默祈祷。
娘子……岳父……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