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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庄韫兰当然也知道了司才人晕倒的消息。
怎么说呢，皇帝后宫的这些孕妇们真就都挺波折的。
先是皇后怀皇长子的时候时常见红，瘦成了皮包骨。
结果皇后那边好不容情况好转，朴美人那怀相甚好的胎就被一个纸炮给唬没了。
现在跟朴美人一样一次就中的司才人，也是被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搞的魂不守舍，把自己给吓出了问题。
要是这么看，最幸运的还就是属庄韫兰本人了。
虽然她刚怀安哥儿的时候是孕吐到吃不了饭，但是一个月之后那种情况就消失了，庄韫兰也没再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当然，这可能也有她自己心大的原因。
庄韫兰把满床爬的儿子捞过来捏了把脸蛋，略微惆怅的想起了姚选侍。
也真是够巧合的了。
两次都是姚选侍前脚出咸阳宫，后脚司才人那边就出状况。
要不是确认姚选侍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白甜，而不是什么芝麻馅汤圆白切黑，说姚选侍跟司才人出事没关系，庄韫兰都不能信。
她现在有点担心皇帝那边的态度了。
之前那次，司才人有惊无险，姚选侍也只是被罚了一个月的禁足，可是人才放出来半个月，司才人竟然又一次在姚选侍走后出事了。
皇帝陛下可没有什么闲工夫去了解姚选侍的为人。
才琢磨这事儿，御前那边就来人了：奉皇上口谕，带姚选侍去坤宁宫问话。
庄韫兰让芍药去把姚选侍带过来。
姚选侍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这么去御前，说她与此事无关都没人信。
庄韫兰叮嘱她：“到了御前，皇上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妄图欺瞒，若是与你无关，皇上自然会还你清白。”
姚选侍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低下了头。
虽然是奉旨来长乐宫拿人，但是御前的人对淑妃仍旧客气非常。
告退之前，为首的人还向淑妃娘娘转达了皇帝陛下的信任：皇上说了，知道此事与淑妃娘娘无关，还请淑妃娘娘安心。
庄韫兰赶紧谢恩，然后让芍药送御前的人出去。
等芍药送完人回来，庄韫兰就跟她说：“跟我们这儿的宫人说，谁也不准冒头打探此事，否则不管是谁的人，本宫照罚不误。”
芍药奉命去传话，御前的人继续带着姚选侍往坤宁宫走。
皇帝是知道此事之后临时来的后宫，咸阳宫太远，他索性到坤宁宫找皇后，然后让人把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给带到坤宁宫去。
传旨的人去咸阳宫拿朴美人，皇后也赶紧跟着回了坤宁宫。
现在坤宁宫正殿内，皇帝端坐上首面色微沉，皇后坐在皇帝身侧，时不时转身去看皇帝的脸色。
朴美人和姚选侍并排跪着，后面还跪着司才人的宫女。
不出半个时辰，皇帝就知道司才人那各种异常是怎么回事了。
忽然被牵扯到此事之中的皇后坐不住了。
她赶紧跪地叩首，请皇帝明察。
皇帝让她起身，然后看向攀扯皇后的那个宫女。
之前，也是此人奉司氏之命，探听淑妃的消息，皇帝顾念司才人腹中皇嗣，才暂且饶她一次。
谁知此人不思悔改，反又知而不报，看着朴氏与司氏非议皇后，还撺掇司氏拉淑妃下水。
皇帝冷然吩咐：“拖下去。”
马上就有宫人上前，在那宫女发出第一声求饶之前，就塞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拖出了大殿。
姚选侍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朴美人却仍旧是那副已知如此、任凭处置的模样。
皇帝已经收回了目光，只对皇后道：“长乐与咸阳，朕看朴氏和姚氏都不适宜再住了，就在寿安宫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安置她们吧，再让尚宫局的人重新给她们教规矩，学好之前，都不必放她们出来。”
位于西六宫西北角的寿安宫，从太宗朝顺天府皇城完工至今，就显少住过嫔妃。
而几代之中，那寥寥几个被安排到寿安宫居住的嫔妃，也几乎都是有过或者失宠的。
基本就等于是半个冷宫了。
皇后纵然心有不忍，却也不敢顶着皇帝的怒火为朴美人和姚选侍求情。
更何况，她也从未想到，朴美人这些年，竟然是这样看她的。
她把当年小产的账，算在了她的头上，也因此怨毒了她，却又生生将这份怨恨藏在心中那么多年。
皇后不敢想，朴美人打算怎样“报仇”。
她墩身应了句是，又问皇帝：“那朴美人和姚选侍处的宫人，要一块挪去寿安宫吗？”
“不必，”皇帝沉声道，“朴氏非议中宫，蛊惑人心，实属可恶，朕看这个美人她也不必当了，就贬作选侍，静思己过吧，至于姚氏……”
皇帝想了想道：“暂不降位，但是与朴氏一样，每人只留一个宫女在侧，什么时候知道谨言慎行的意思，什么时候再谈旁的吧。”
朴选侍叩首谢恩，不等宫人们来押，就挺胸昂首的离开了大殿。
姚选侍哆哆嗦嗦的被宫人搀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寿安宫走。
奉差的人很快就分别到长乐宫与咸阳宫传了话。
庄韫兰让人把姚选侍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因为只能带一个人，庄韫兰就还让从在琼华宫时就跟在姚选侍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去寿安宫照顾她。
芙蓉没忍住叹了一声，“姚选侍这又是何必呢，原是与她没什么相干的事情，非要往里面钻，倒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海棠原本也是瞧不上姚选侍的。
此时听芙蓉这么说，她却并未附和，反倒挑眉瞟了芙蓉一眼，笑说一句：“要不怎么是姚选侍去了寿安宫，你留在长乐宫呢，可不就是她人没你聪明，看的也没你明白么。”
说完，海棠转身进了大殿。
芙蓉反应过来海棠的意思，脸色一白，僵在了原地。
旁边修建花枝的宫女凑过去安慰她：“芙蓉姐姐快别气了，海棠姐姐她就是那样的脾气，其实要奴婢说，您也不比她差些什么，何必这么让着她呢。”
芙蓉冷眼瞪她：“你知道什么？再敢胡说，看我告诉海棠，她要不要撕了你的嘴！”
宫女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说话。
芙蓉拍拍脸颊，原地深吸了几口气，也回殿内去伺候了。
吩咐完姚选侍那边的事情，庄韫兰就回书案前面写字，这次不练行书了，还写她的楷书。
写完一张，皇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