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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想不想报仇
“变成谁？”
“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也绝对信任的人。”
沈云澈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比如说……一个来自遥远部落，前来献舞的舞姬？”
慕容婉儿看着手中的面具，又看看沈云澈。这个男人的计划，大胆，疯狂，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如果……失败了呢？”她问。
“没有如果。”沈云澈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只会成功。”
他站起身，走到帐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慕容婉儿，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抓住它，你就能亲手撕碎那些背叛你的人。放过它，你将永远活在屈辱和悔恨之中。”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慕容婉儿一人在帐中，对着那张薄薄的面具，久久出神。
良久，她拿起面具，轻轻贴在脸上。
镜中，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镜中的脸庞陌生而平庸，是那种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普通。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是慕容婉儿的，只是此刻，那里面燃烧的不再是绝望的死灰，而是淬了毒的火焰，幽幽地，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心。
柳琴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身后跟着捧着一堆瓶瓶罐罐的白云溪。
“婉儿姑娘，感觉如何？”柳琴将水盆放下。
慕容婉儿取下面具，那张苍白却依旧带着昔日艳丽轮廓的脸庞重新显露，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阴鸷。”像换了个人。”
她声音平静。
“这面具确实精巧。”
柳琴拿起面具，仔细端详，“不过，单有面具还不够。气质、举止、声音，都得变。将军的意思，是让你扮作一名来自南疆小部落的舞姬，借献舞之名接近王庭。”
白云溪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摆开，有几盒劣质的脂粉，也有几件色彩鲜艳但料子粗疏的舞裙。
“婉儿姐姐，这些是将军让我准备的。他说，真正的舞姬，未必用得起太好的东西，反而容易引人注目。”
慕容婉儿看着那些东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往日里，这些东西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如今，却是她复仇的道具。
她拿起一件绣着孔雀翎纹的舞裙，布料摩擦着指尖，粗糙不堪。
“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曾是王庭最耀眼的存在，什么样的舞姬没见过？模仿一个，不难。
难的是，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演出一个卑微舞姬的谄媚与敬畏。
接下来的几日，慕容婉儿的帐篷成了禁地。
柳琴每日都会进去一两个时辰，出来时，白云溪总能从缝隙里瞥见一个完全陌生的“舞姬“在练习着某种怪异又带着原始美感的舞姿，时而柔媚，时而刚劲。
而慕容婉儿本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低沉，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口音。
另一边，沈云澈的日子则“清闲“得多。
乌兰将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外甥“保护得极好，除了每日例行的请安和一些关于“北狄未来“的空泛畅谈。
多数时间都让他在自己的帐篷里“休养“，美其名曰“适应草原的生活，莫要急于求成“。
沈云澈乐得清静，正好有时间消化从乌兰那里旁敲侧击得来的信息，以及暗中与柳琴交换情报。
这日，乌兰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苍狼，“乌兰看着沈云澈换上那身紫色蒙古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虽然这小子有时候眼神锐利得让她心惊。
但多数时候还是表现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今日，姨母带你去见一个人。”
“全凭姨母安排。”沈云澈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精光。
马车辘辘，在一队亲卫的护送下，驶向一处位于王庭边缘，却守卫森严的营帐群。
主帐内，一个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老者端坐主位，花白的胡须编成数条小辫，垂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
正是北狄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将之一，纳钦。
这是终于等不了了？
沈云澈在心底想着。
乌兰引着沈云澈入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期盼：“纳钦将军，你看看，这是谁！”
纳钦的目光落在沈云澈身上，如实质般扫过，带着审视与怀疑。
他见过太多想攀龙附凤的骗子。
沈云澈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从怀中取出那枚白色玉佩，双手奉上：“纳钦将军，此物，您可认得？”
纳钦接过玉佩，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眼神陡然一变。
他将玉佩凑到眼前，仔细辨认，浑浊的老眼中渐渐泛起水光。
这玉佩，他认得，是当年王妃最心爱之物，曾无数次在他面前展示过，说这是她母亲留下的，能带来好运。
“这……这是王妃的……”纳钦声音有些颤抖，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沈云澈的脸。
那眉眼，那轮廓，与记忆中大汗年轻时的模样，以及王妃的影子，渐渐重合。
“像！太像了！”纳钦猛地站起身，因激动而有些踉跄，虎目含泪，“王子……真的是您吗？您还活着！”
伸手就要去抓沈云澈的手。
“纳钦将军，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
沈云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孺慕与历经沧桑的沉稳。
老将军也不生气，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此时面前的男子，就像是自己又看到了当初爱慕的王妃站在自己面前。
可惜……当年要不是大汗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她也不会嫁给大汗，以至于，早早的就离开……
好在她的孩子还活着，太好了。
接下来的场面，便是老将军痛哭流涕，追忆往昔，痛斥哈丹巴特尔的“篡位“行径，并发誓效忠“正统“。
乌兰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沈云澈则“感动“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心中却在冷笑。
这纳钦老将军，演得比乌兰还投入。
忠诚或许有，但更多的是对现状的不满，以及对“新主“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