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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副官审讯官滑稽地笑了起来,“你王银多是装糊涂还是被吓糊涂了?!这是特殊的军事系统办你的案,不受政府有关部门管辖,更不受党国有关规定和法律约束!自从逮捕你的那天起,你已经不是什么参事了,更不是政府官员了,你唯一的身份是一个戴罪的犯人。你明白吗?!”
“这个……这个……”王参事沮丧地转了转眼珠儿,“怎么会是这样哇?!难道军队就不受党国政府管辖?!难道军事系统就不无视党国法律?!难道军队就能凌驾于国家政府之上?!”
“少废话!你没资格谈论这些问题!”副官审讯官又响亮地拍了一下桌子,“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你知道你犯了何罪吗?”
“不知道哇!我咋会知道犯了啥罪?”王家老大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样子,掉了牙齿跑风的嘴里硬实实地说道,“我……我清清白白的人儿,不知道你们为啥稀里糊涂就把我抓了起来!”
“你王银多是假装糊涂!是有意糊弄本官!”副官审讯官冷笑了一声,“你倒卖过救灾粮食吗?”
“倒卖?救灾粮食?”他摇了摇头,“我身为省府官员并非商人,何来倒卖灾粮一说?”
副官冷笑几声板着面孔,把“善德隆”粮行的挂名老板王银兴和账房先生签字画押的交代口供,摊到了他的面前。
“喔……”他看了几眼故作惊讶状,“这也算倒卖灾粮?”他翻了翻毫无神采的眼珠,“可这灾粮是钱魁将军当特派员的时候,派人从原武县送来让善德隆粮行经手的呀!”
“钱将军怎能派人给善德隆送粮?!你不觉得滑稽可笑吗?你有送粮的凭证吗?”
“有有……肯定有!咋会没凭证?!”
副官厉声重复道:“有何凭证?凭证在哪里?”
“这几天把我折腾晕啦!我得好好想想……得好好想想……”他像瞌睡了一样眯缝起眼睛想了起来,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何凭证?”副官拍着桌子咆哮起来。
“唉唉唉……有了有了!”他像如梦初醒,“善德隆粮行向马道街汇丰银行营业所,向……向钱魁的名下放过银票……这银票就是特派员钱魁送灾粮应得的款项。”
“银票上是注明倒卖灾粮的银子吗?”
“没……没、没有注明,就是一张银票……可这张银票就是倒卖灾粮的银子。”
“银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副官又拍起了桌子怒斥道,“无凭无据休得栽赃陷害!”
“这……这……这难道不是凭据吗?这、这咋叫……咋叫栽赃陷害?”王家老大结巴起来。
“既然银票没有注明出处,不是栽赃陷害又是什么?”
“哎哎……”王家老大后悔起来,“要是当时在银票上写明是倒卖灾粮的银子就好了!”他翻了翻眼珠儿,“注明不注明确实是倒卖灾粮的银子!我王某人敢对天发誓!”
“发誓顶屁用!你王银多休再狡辩啦!老实认罪吧!老实认罪也许对你会从轻判决的。”
王家老大哆哆嗦嗦强辩道:“我……我说的都是老实话,要是……要是把钱魁请过来,他……他也不会否认的。”
“你还在诬陷钱将军!”副官两只眼睛瞪得贼大,一脸恼怒的正义,“你再敢胡扯乱咬无辜,罪加一等!”
这时王家老大气得胆大起来,高声结结巴巴地叫唤道:“你……你……就这么简单地冤……冤枉好人,你……你放纵倒卖灾粮的主谋钱魁!”
“本审讯官郑重地警告你王银多!”钱魁的副官一脸怒气地说道,“钱将军与本案无关!你再胡扯也没用!你王银多感到冤枉是吧?我简单地问你:你倒卖灾粮了吗?”
王家老大嘟嘟囔囔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得再想想……”
“你王银多倒卖过灾粮吗?!”审讯官把拳头捶在桌子上大声吼叫起来,“立即回答!”
王家老大身子一颤,吓得有一些发蒙,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卖过一些灾粮……但是……”
钱魁的副官还没等王家老大把话说完,像审判大法官一样立即向录案军官大声说道:“罪犯王银多供认卖过灾粮,案子已经十分清楚明了,可以结案了!”他不容分说向身旁做案录的军官命令道:“让他签字画押!”
“我……我还没把话说完,这样咋……咋叫清楚明了……不明不白就让我签字画押?!你这是徇私枉法!你是故意放纵同案犯钱魁!故意为倒卖灾粮的主谋钱魁开脱!”王家老大大声抗议起来。
“本案已经很清楚了!争辩和抗议都是没用的!你再嚣张死得更快!只有老老实实地认罪才是唯一出路!”副官拍着桌子发起威来。
录案军官把审讯记录递给王银多,王家老大十分认真地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嘟囔道:“我说的话怎么好多都没记录上哇?我说的钱魁倒卖灾粮的事情怎么一点儿都没记录上啊?!”
记录军官没好气地向他说道:“是审讯你王银多,不是审讯钱将军,只能记录你的罪状,这是一般的常识,你王银多别装糊涂!”
王家老大听了虽然不服气,但也无心再做纠缠,心里叹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听天由命吧!”不过,他对审讯官嘴里的“认罪才是唯一出路”的话,似乎有点儿不小的诱惑,就耷拉着脑袋无奈地在审讯记录上哆哆嗦嗦签上了名字儿并按上了指印,签字画押以后被押回了“黑甲囚室”。
他在囚室里琢磨道:俺已经签字儿画押等于老实认了罪,党国总该给俺一条出路吧?!俺一个省府参事,党国总不会像儿戏一般要了俺的小命儿吧?!
提审后的第四天,正当王家老大提心吊胆地抱着一丝生存的幻想,在牢房里战战兢兢地认为党国上层也许会凭公凭理定夺此案,也许会重新派人来审理这个不公正的倒卖灾粮案的时候,南京军政高层对“倒卖灾粮案”的最后裁决电告下来:王银多、王银兴判处死刑,立即就地处决。账房先生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转到河南地方监狱关押。所查、所封、所获一切钱粮财物上交国库、以备军用。
在对王家老大宣布死刑判决的时候,王家老大才懊悔地想起他的老爹老财主告诫他的话,但后悔已晚。他老爹的谆谆告诫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历朝历代对倒卖灾粮、贪污灾粮灾款都是要抄家砍头的!
王家老大省府参事王银多在受刑的时候,吓得已经成了一摊烂泥。他吓得成这个样子,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胆小,与他的心理准备也有关系,他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快被处以极刑,太突然了!太出乎意料了……处决的枪声没响,他的魂儿早已从他的身体里跑了出来。他到死也没弄明白钱魁把他王家搞得家破人亡、必置他于死地的真正原因。正应了曹氏红楼梦里的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