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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银萍在湖心别墅的幽静房间里,烦闷到了极点,心乱如麻。窗外波光粼粼的包公湖似乎也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她内心的纷扰遥相呼应。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迟迟不见参事大哥的身影,也不见那位曾与她合影留念的钱魁将军前来。这让她感到异常奇怪,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她曾满怀期待地以为,这次能借上学读书的机会逃离这个孤岛般的别墅,但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怕是要落空了。她不明白,为何钱魁将军和大哥会迟迟未到。难道他们真的将她遗忘在这个孤岛上了吗?
银萍心中暗自揣测,他们两人或许是在一起狼狈为奸,互相利用,沉迷于吃喝玩乐之中,谁也不想离开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也许大哥正陪着钱魁将军在某个奢华之地尽情享乐,又或许钱魁将军拉着大哥忙着做军队的什么赚大钱的秘密生意。总之,他们两人无论忙什么,都离不开那些肮脏的勾当,金钱和美色的交易。
她猜来猜去,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他们是个大活人儿,长着两条腿儿,谁知道他们跑到哪儿去了?!总不会是跑到阎王殿里去啦……”她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胡猜乱想了。
然而,心中的烦闷与沮丧却愈发强烈。她越发想念起那个被她称为“书呆子”的人。几年不见了,不知道他生活得如何,也不知道他母亲的病是否已经痊愈。每当想到“书呆子”,她的心情就愈发沉重和急躁,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心。
为了缓解这份痛苦,她拿起了大烟枪,试图用烟雾来麻醉自己。这天晚上,她吸食了大半夜的大烟,直到深夜,几个佣人都已经睡熟了,她还在不停地吸食着。大烟的苦涩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屋里的空气也充满了烤板栗的焦煳味儿。
她感到孤独而无聊,大烟污浊的空气更加重了她的郁闷。她烦躁地吹灭了烟灯,决定下楼到湖边换换空气,梳理一下思绪。她穿着睡衣,懒洋洋地走下楼梯。刚走下两步,就感到外边有点儿冷,于是又回到屋里披上一件薄大衣,这才慢慢走下楼来。
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她无聊地坐在包公湖边,随意地摆弄起那架古琴。这架古琴曾是她与“书呆子”爱情的见证,每当触摸到它,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她抚摸着古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夜晚,她与“书呆子”在他的闺房里第一次幽会。她开玩笑地猛然弹了一下这架古琴,“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书呆子”吓得手足无措。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慌与羞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她又回忆起与“书呆子”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时的他就像一只晕头晕脑的笨鸟,摸不到鸟窝的方向。特别是当他看到床上那片鲜红时,吓得眼睛都瞪了起来。想到这里,她不禁摇头苦笑起来,叹道:“真是个呆子啊……呆得可爱!”
不知不觉间,她与“书呆子”相处的欢乐瞬间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些甜蜜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她仍然像几年前那样激动得不能自已。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红晕,她惬意地嘻嘻笑了起来。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又想起了那天夜里,老爹用不少银元作为诱惑,妄想用银子阻断她与“书呆子”的爱情来往。她永远难忘“书呆子”对银子不屑一顾的神情,以及他用愤怒的沉默拒绝老爹开出的要挟条件。最后,“书呆子”愤然说了一句“俺家不缺银子……”,然后昂首阔步走出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她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对“书呆子”的敬佩与思念:“呆子虽穷但有气节、有人格!虽穷但拒绝银元与爱情的交换。”
她微闭着眼睛想着以前那些甜蜜和苦涩的往事,睁开眼睛又看到了当下的现实。她无奈地被困在这个孤岛上,已经三年了!逃又逃不了,死又不想死。这个孤岛就像一口活人的棺材,她在这口棺材里消磨着青春、消磨着生命,就像一个活死人儿……
她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口可恶的棺材,何时才能见到亲爱的人儿。想到这些,她的脸上不由得布满了愁云,眼睛也逐渐湿润起来。眼眶上挂着几滴像珍珠一样晶莹的泪珠儿,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思念的呆子啊……难道我们的爱情就这样被无情流逝的时光所葬送?”
她对着明月、对着一湖静水哀伤地弹唱起来:
“包公湖上静悄悄,
唯有琴声伴寂寥。
明月当头无言语,
湖水粼粼似银绡。
仰望明月思情郎,
情郎梦里可知晓?
恨我父兄绝情义,
嫌贫攀贵断鹊桥。
一对鸳鸯强拆散,
银萍已成笼中鸟。
嗟叹此生难遂愿,
一腔哀怨向天抛……”
她含泪吟唱着,不禁痛苦地回想起与“书呆子”那个被逼着做掉的爱情结晶。她长吁一声,自言自语道:“孩子要是生下来现在就会自己玩耍了,就会叫爸爸妈妈了……可怜我们的儿子啊!俺的命咋这么苦啊!俺的大哥咋这么狠心啊!”
她胡乱拍打着古琴抽泣起来,呜咽了一会儿又对着神秘的苍穹、对着静悄悄的湖水大放悲声:“呆子啊……你在哪里啊……俺想你念你都快发疯啦!咱们何时才能见面重逢啊……呆子啊……”
她的哭声在夜空中回荡着,仿佛要穿透这寂静的夜晚,传到“书呆子”的耳边。然而,她深知这只是自己的奢望罢了。
她在悲痛中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书里一首白话诗:
“天下难栽爱情树,原来此树血泪浇。
树上若结爱情果,果子成熟树亦消……”
她泪流满面地感叹道:“俺与呆子的爱情,真是充满了血泪心酸啊!”说着,她又恸哭起来。
这时,她愈发悲痛起来,悲痛得不能自已,浑身颤抖着。她泪流满面地向高天、向大地呼喊起来:“苍天厚土啊!俺生在天地之间……为何与俺所爱的人儿不能相见?为何与俺所爱的人儿不能成为婚眷?我的爱人儿呆子啊!我们无论在阳世在阴间誓要永远相随相伴!如果苍天有情大地有爱,就告诉俺的爱人儿书呆子俺被囚困在这个孤岛上,让他想办法快来解救俺、快来与俺相见!不见到俺的挚爱书呆子,俺就是死了也难于瞑目啊!”
她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着,仿佛要唤醒沉睡的大地,唤醒苍天的良知。然而,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在这个孤岛上,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夜越来越深了,银萍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她疲惫地靠在古琴上,闭上了眼睛。在梦中,她仿佛看到了“书呆子”的身影正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