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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二长老声音戛然而止,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
他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大长老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手中把玩着一团不知形状的黑影,昏暗间只隐约可见那上面暗红色的纹路。
“我怎么听说的,是他已经沾染了魔气,快要入魔了呢?”大长老慢条斯理地说,指尖在手中的那团黑影上轻轻一点。
一道血光蓦然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痛苦至极的鸦啼哀鸣。
二长老瞳孔猛然收缩。
——那团黑影,是大长老一直豢养的血羽乌鸦。
而方才那道血光……竟然是大长老生生将那乌鸦的脊骨捏碎喷溅而出。
大殿内一道阴风蓦然吹过,大殿中央半匍匐在地的人倏然低下头,颤声开口:“是……是,尊者您观察细致入微,我已老眼昏花,未曾……注意……”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昏暗间又一声和缓的声音徐徐传来。
“是了。”
二长老声音再次戛然而止,更深地匍匐了下去。
“销春尽怎么能容忍入魔之人的存在。”
周围的血腥味蓦然浓重起来,二长老听着一阵微缓的脚步声一步步接近,慢慢停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四方大典开场礼就在两日之后,这件事……一定需要尽快查明。”
二长老只感觉一阵凉意从天灵感一直落到背脊,他身子一颤,赶忙低声应下。
下一秒,对面的人终于低低笑了起来。
一只枯瘦的手慢慢伸过来,一点点将他扶起。
大长老声音悲悯,仿佛在哀悼什么般,沉沉开口:“别忘了……三长老可就是被他所害,切勿心软。”
二长老身形控制不住地又是一颤。
他顿了顿,口中仍和顺地应“是”,心中却莫名有些犹疑起来。
那日他亲眼看到,三长老最后被废时,是大长老亲自下的手。
·
另一边,愿曦阁内。
雕花木门被砰然撞开,谢镜泊抱着人快步冲入房内,脸上的惊慌几乎是遮掩不住。
他怀里的人正在迅速结冰。
燕纾蜷缩的指节发出细碎的冰裂声,睫毛凝着霜花,仿佛不堪重负般疲倦垂下,皮下血管泛出诡异的靛青色。
谢镜泊沉着脸迅速冲到床边,想抬手用锦被将他裹住,但刚将人轻轻放到床上,下一秒,便感觉燕纾痛极了般,身子一震痉挛,脖颈后仰出濒死的弧度。
谢镜泊的动作倏然一僵。
“别动他!”
身后一个急促的声音忽然传来,谢镜泊微侧过头,正看到一袭红衣蓦然冲了过来,抬手在燕纾背后一托,示意谢镜泊重新将他抱起来。
“他现在五感极其敏感,一点微小的动作都可能造成重创。”
樾为之急促开口,一边说一边按上他的脉搏,熟练地落下几根银针。
蜷缩在谢镜泊怀里的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生机。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在打着颤,眉毛、发丝间都结了一层寒霜,脸色冰白。
额角的冷汗几乎刚渗出皮肤就结成冰晶,仿佛有看不见的寒潮正从他骨缝里往外渗。
谢镜泊抬手用白狐裘紧紧将人裹住,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
他手指不自觉地一点点攥紧,声音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之前受过重伤,用过一些……极寒的药物。”
樾为之含糊开口,手下却一刻不停,指尖一转,又几根银针翻出。
谢镜泊蹙眉:“但他之前不是一直没事,怎么突然……”
“因为之前药性已经在师兄体内维持了一个平衡。”
身后一个声音咬牙传来。
听到松竹传讯后一刻不停立刻赶回来的姜衍喘了一口气,隐晦地瞪了床边的樾为之一眼。
——这人来的实在也……太快了。
仿佛就像是一直守在燕纾附近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快步上前,低低继续开口。
“但魔气蚕食经脉,打破了这个平衡,将压制不住的寒气重新勾出……”
他低头看了樾为之封的几个穴位,眉心跳了跳,倏然抬起手,在燕纾心口几处大穴上也封了几针,保住他的心脉。
怀中人冷得像块寒玉,瓷白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一股沉沉的死气,仿佛极其难受般,无意识不停挣扎着。
谢镜泊抬手小心翼翼按住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发丝也跟着凝上了一层寒气。
但他却恍若毫无察觉般,一点点往燕纾怀里输着灵气,意识到什么般,眉心一点点拧紧:“为什么他这次发作……”
——这次发作,感觉要比上次……痛苦许多。
“上次只是抑制,这次要尽量去除多余的魔气。”
姜衍低声开口,旁边的樾为之直接抬手又往燕纾怀里塞了几个汤婆子,却无一例外没过多久,便同样结上了一层冰霜。
“直接用药剔除寒毒,然后将魔气逼出。”樾为之一边说一边直接倒出一枚药丸来,却被姜衍一把按住。
“不行,那般用药会对师兄的身子造成永久的损伤。”姜衍皱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先用银针把寒气与魔气分隔开,然后再用灵力化除……”
樾为之一把挥开的他手,不耐烦地冷笑了一声:“仙门之人便只敢用这般温和的法子吗?若如你这般,魔气来不及拔除便早已攻入心脉……”
“谁像你一般全然不顾他的身体?”姜衍冷笑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心知此刻他们绝对不能争吵,闭眼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沉声开口。
“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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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要用的药材煮成药浴蒸腾全身,同时辅以银针化除,既不那般伤身,效果也好。”
樾为之也只是一时着急,此时听到这话,眼眸闪了闪,神情也迅速一振。
“可以。”
旁边的松一已拉着松竹立刻去准备药浴,姜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那边樾为之已弯下腰,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小心而熟练地轻轻在燕纾唇边抹了一下。
“你给他喂了什么?”姜衍担心他又趁他不注意又给燕纾吃什么药,声音不自觉又焦急起来。
下一秒,一阵甜香味却蓦然袭来,樾为之自然抬起手,指腹间一道蜜色浆液隐隐浮现。
姜衍蹙眉:“这是……”
“蜂蜜浆。”
樾为之抬头瞥了他一眼,姜衍神情一怔。
“这样子能让他稍微安稳些。”
姜衍蹙了蹙眉,樾为之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刚才太急了,轻轻吐了一口气,难得多说了几句。
“他有一阵子……病的太重了,吃什么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