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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旋转门外的夜风裹着细雨，姜晚荞紧了紧外套，正要拦车离开，四道黑影突然从绿化带后转出。为首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领口别着姜家的鸢尾花徽章：“姜小姐，我们家小姐想请您聊聊。”
她后退半步，指尖触到背包侧袋里的防狼喷雾：“我和姜司遥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厉初尘厉先生的事。”男人不紧不慢地补充，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姜晚荞攥着包带的手骤然收紧，厉初尘苍白的脸在脑海中闪过。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姜司遥倚着限量版跑车，猩红的美甲一下下敲打着车门。听见脚步声，她转身时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姜晚荞，你果然还是在意初尘哥哥。”
姜晚荞心里冷笑，倒不是在意厉初尘，只是觉得好歹认识一场，眼睁睁看着厉初尘就这样死掉的话，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她不打算跟姜司遥解释些什么。
“说重点。”姜晚荞盯着她泛着血丝的眼睛，注意到她裙摆还沾着干涸的粥渍。
姜司遥扯出丝巾擦拭嘴角，突然将丝巾甩在地上：“还不是给初尘哥哥煮粥。”她逼近一步，昂贵的香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只有你煮的粥......”
“现在初尘哥哥很是虚弱，虽然说用医院搭配的营养液一样能让他生存，可是不如他吃下食物更加容易恢复得快！”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同意？”
姜司遥好像不解，“当然，你都熬了这么多年的粥给初尘哥哥了，现在初尘哥哥出事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凭什么？”姜晚荞冷笑打断，“就因为你求我？”
“厉初尘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姜司遥从手包里甩出文件，纸张在地面散开如白蝶，“你被赶出姜家，这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现在还给你。”她弯腰捡起文件，指甲几乎要戳破纸页，“只要你能让初尘哥哥喝粥，我保证股份立刻过户。”
姜晚荞盯着文件上“股权转让协议”的字样，耳边响起大学时厉初尘的承诺：“等公司上市，我分你一半。”
后来姜司遥勾引厉初尘，她可以说在初尘集团净身出户，那些誓言成了扎在心底的刺。
此刻姜司遥眼中疯狂的嫉妒，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再加一个条件。”她伸手接过文件，指尖擦过姜司遥颤抖的手背，“从此你和姜家，不许再插手我的人生。”
姜司遥的瞳孔骤缩，高跟鞋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半晌，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癫狂：“好！成交！”她将笔拍在文件上，“现在立刻去煮粥，要是初尘哥哥有半点闪失......”
“威胁的话留着哄小孩吧。”姜晚荞转身时长发扫过姜司遥的脸，“记住，是你在求我。”地下停车场的回声里，她握紧那份文件，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痕。
厉初尘，还有初尘集团的恩怨，或许今天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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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姜家老宅被槐树的阴影笼罩，铁艺大门在姜晚荞的车灯光晕里泛着冷光。
她停好车，踩着高跟鞋走近时，守夜的老佣人王妈正趴在门房打盹，听见脚步声猛然惊醒，昏黄的廊灯下，她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像见了鬼似的倒退半步。
四......四小姐......王妈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围裙下的手攥成拳头又松开。
姜晚荞喝姜家决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天暴雨倾盆，姜司遥甚至打算去拟定一分断绝关系协议书，而此刻眼前人穿着剪裁精良的套装，眼神沉静得让人心悸。
厚重的雕花木门吱呀打开，王妈跌跌撞撞冲进别墅，水晶吊灯将她摇晃的影子投在大理石地面上。
“夫……夫人……”
客厅传来面膜精华液滴落的声音，林媚敷着铂金面膜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听见动静慢条斯理摘下眼罩：慌慌张张的，家里进贼了？
是......是四小姐回来了。王妈话音未落，林媚的面膜啪嗒掉在羊绒地毯上。她望着玄关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精心保养的脸瞬间扭曲，涂着朱红甲油的手指深深掐进沙发：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啊？
她扯着嘴角笑出声，香水味混着面膜的清香扑面而来，怎么，外头讨生活太辛苦，想起家里的金丝笼了？
姜晚荞将手提包随意搁在玄关柜上，指尖划过积灰的全家福——照片里她穿着粉色连衣裙站在最边上，姜司遥搂着林媚笑得灿烂。我要厨房。她收回手，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让人把食材备齐，半小时后我要用。
林媚的笑声戛然而止，抄起茶几上的翡翠茶杯狠狠砸过去。
瓷片在姜晚荞脚边炸开，她却连眼皮都没抬：姜家的东西，我碰都嫌脏。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媚，她踩着貂绒拖鞋冲过来，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你以为自己还是姜家的千金？不过是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现在舔着脸回来，就为了用厨房？
让开。姜晚荞侧身闪过林媚挥来的巴掌，高跟鞋精准踩住对方裙摆。
林媚狼狈地踉跄跪地，听见头顶传来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明天开始，我会让律师清点属于我的东西。
她转身走向厨房，身后传来林媚尖利的咒骂，却始终没有回头。
佣人们躲在角落偷看，看着曾经唯唯诺诺的四小姐，此刻背影挺直得如同出鞘的剑，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锋利的影子。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呢……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总不可能是在外边没有饭吃，特意回来姜家煮炖饭吃吧……
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佣人还是懂些姜晚荞的脾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