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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航——赵航——”这一次再没有人隐藏自己的激动，无数个听众，无论对赵航熟悉还是陌生，此时此刻，全都放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陆羿赟呆呆站在后台的黑暗里，耳中只剩观众的欢呼，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种莫名强烈的羞耻感在胸腔里翻滚，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最终，他悄声丢下手中的话筒，不发一语转身离开。而他的背影在灯光的反衬下，显得无比狼狈。
然而，台上的赵航却只是站定。他没有一丝得意，眼神平静地扫过一个个观众，终于再一次拿起话筒，声音有些沙哑，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们，还记得这些歌。”
全场再次爆发如雷的掌声。
赵航稍稍低下头，面对着舞台下泪光闪烁的人群，仿佛短暂地与观众们平视了一刻。这种沉静的姿态，让整个场馆内兴奋的喧嚣逐渐减弱。
他抬手按了按耳麦，顺手将话筒贴近唇边，声音里透着些微疲惫：“今晚的比赛，到这里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再需要什么。”
他说话不紧不慢，却足以让台下的观众听得一清二楚。眼尖的人注意到，他如刀般锋利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似乎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对某种流于表面的事物感到深深无趣。
陆羿赟已经从后台走到场馆出口附近，助理眼见他慌乱扯下了领口的几颗扣子，刚想安抚几句，却被身边一道冷冷的斥责声夺过了焦点——“陆羿赟，你给我等等！”
是比赛导演的声音，带着一股如临大敌的愤怒。
陆羿赟僵住，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瘫坐在出口的长椅上，他紧紧攥着手心里的节目单，从指缝里漏出的一角已经揉成了废纸。导演一把试图拽住陆羿赟的手腕，却被陆羿赟反手甩开。两人之间的张力随着比赛落幕而迅速升级。
“你是不是敢骗我？”导演怒不可遏地低吼，“你早就知道赵航会出现在这场比赛，甚至可能是你的团队刻意安排了对撞，想拿他的名字来抬高你！结果呢？你能抬高什么？人家一首歌就把你砸没了，你能干什么？”
陆羿赟这次没有退缩，相反，他竟然沉着冷声回击：“我认识赵航又怎么样？我唱得不好，观众不喜欢，又不是我非让他回来踩我头顶。你们不也希望有个话题能让节目火起来吗？对吧？别推干净了，都是被时代逼的！”
导演闻言愣住，似被骂中要害似的一时语塞。他脸色青白地看了陆羿赟几秒，最终只是甩手离去，像不愿再多言。
舞台上，赵航没有理会场馆内一切涌动的情绪，他平静地回到了选手待机区，顺着昏暗的灯光方向直走。他的步伐沉稳，手中的话筒已经被递交到工作人员的手里。
许多年轻的参赛选手偷偷注视着他，不少人甚至前后交换眼神，像在琢磨是不是要上前开口。但赵航表现得尤为冷淡，似乎任何寒暄和嘱托都无法让他停步。
偏偏这种冷淡里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无声威慑。
直到一声响亮的电流声忽然从场馆中央响起，全场人瞬间安静下来。原来是主持人的声音被接入频道，他兴奋得有些结巴：“呃，呃！各位观众，刚刚的比赛得分统计已经有结果了！”
大厅里的观众窃窃私语起来，比赛流程的反常显然让所有人都猜测到了什么。赵航依旧没有停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早已预料到那会是结果。
主持人拉着长音报出了分数：“赵航，最终得分9.89分！这一场粤语歌比赛，虽然还有后续双方积分对比，但单轮排名无疑，冠军就是赵航老师！”
这话一出，场馆几乎炸开了锅。
而赵航只是缓缓停下脚步，回头了那么一瞬。眼神落回黑暗处的陆羿赟身上。
这一次，他轻轻牵动唇角，语气里有几分尖锐的凉意：“你跟我学粤语歌，还早呢。”
赵航最后一句话出口，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陆羿赟坐在长椅上，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硬塞住，只能干巴巴地喘着气，抬起头死死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指甲不知觉地掐进了掌心。
助理小心翼翼靠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羿赟哥，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陆羿赟的眼神阴沉透骨，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却又硬生生压下所有情绪。他索性倚着椅背，扭过头不理助理，只是嘴边咬出的那几个字低到所有人都听不清：“粤语歌……就算是赵航又怎么样。”
比赛场馆外，媒体记者们已经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举着长枪短炮，疯狂冲进场馆，希望能抢到赵航的第一手采访。现场几个保安拼命拦着，却仍有漏网之鱼钻入了场内。
赵航却早就料到这一切。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试图将一批记者驱逐到门口区域。然而，赵航只是轻巧地弯了弯腰，将包肩带拉实，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对身旁唯一的随行助理说了一句：“去让保安安排出口，我从侧门离开。”
助理愣了愣，马上点头去处理。这令人窒息的局面，最终因为赵航这短短的一句话似乎找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