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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后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和含糊不清的低语，那是一群经纪人正围着年轻男歌手整理他的形象。有人一边不断调整音响旁的设备，一边焦急地向负责人耳语，“要不要替阿成补救一下，这画面不能真让人拍进终稿！”
而年轻男歌手阿成此刻，脸色苍白，垂着手盯着地面。他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每一丝不忍直面的现实，都化为雄锤正狠狠砸碎了他那最后的骄傲。
赵航从舞台中央走下，台下观众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有人激动到颤抖，想要冲上去握手，却又被另一些懂规矩的人强行拉住。“别乱来！尊重他！”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疾声低喝，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敬畏。
乐队键盘手低着头收拾自己的设备，侧身让开过道时眼底闪过一丝甚至比刚才更深的敬服。他没有多言，而是慢慢把位置清出来，全程站得笔直。
就在赵航经过他身边时，键盘手突然开口：“航哥，可以…重新来吗？”他的嗓音很轻，但依旧带着颤意。
赵航停下脚步，那双锋利的眼眸似刀片在键盘手的脸上一切而过，让后者顿时有些局促。但赵航却轻哼了一声，嗓音不屑却带一丝戏谑：“你刚才崩了三个调点，现在问我能不能重新来？”
键盘手面色潮红，半秒后竟咬牙深深鞠了一躬。他像是鼓足了什么力气似的直起腰来，语气沉稳又带了几分恳求：“航哥，我跟他们不一样。你知道，我想听真正的歌。”
赵航嗤笑一声，眼神上挑，“你现在算是敢了？”
键盘手没有说话，但坚定点了点头。他的手已经按在了琴键上，动作舒缓而倔强，像是在用最沉默的方式回应赵航的质问。
赵航不再理他，微抬下巴略过所有目光，又一步步向后台的方向走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键盘手仍然低着头，喉结微动，似乎有什么出口的话最终被按死在了胸腔里。
后台显然非常混乱，几名节目组负责人已经围了过来，眉头紧锁地商议台上的突发情况。有人抓着话筒指挥场外的媒体采访封锁，“不要！暂且全都先押后，我不想现场再炸起来！”
而此时，赵航坐在后台某个不起眼的位置，抱臂斜靠着折叠椅。一名年纪看起来比他略大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瓶水，试探地轻声问：“航哥，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复出？”
赵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声音漫不经心：“复出？你现在是当我是被狗仔撵着才暴露，还是在这儿趁热打铁，干脆加码？”
工作人员愣了愣，脸上不禁冒出冷汗。赵航虽然语调散漫，但字字都带着他一贯的讽刺意味，叫人心里发毛。
话落不到三秒，后台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赵航，压低声音喊道：“赵航！刚才的表演视频已经传疯了。现在是机会，我们不能放了这个局——你再唱两首，给后面的再做个加场，事情到这时候早换成能赚的时候了！”
赵航终于缓缓坐直身体，嘴角用力压出一个冷笑：“现在说是机会了？当年最狗的时候是谁哄着上位的小粉丝们敲打老牌的合法吗？你赵导现在是来舒缓矛盾，还是来分一杯羹喝？”
赵导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却张不开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赵航面前时，那种无法反驳的事实竟是如此沉重。
赵航眼神像冰，“你去把这些都塞十分钟给阿成吧——让他继续撑场。”他往后一靠，眼中的嘲弄逼出一片锋芒。
气氛冷凝到极点，屋内所有人鸦雀无声。
后台的空气几乎凝成了冰，没人敢开口，更没人敢动弹。赵导的脸色几度变换，从涨红到惨白，再到压下心头的气愤，硬生生扭开视线不敢跟赵航对上眼神。那眼神里带着的冷意，像是能刺穿他的虚伪和他藏在骨子里的那些小算盘。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气急败坏地冲进后台喊了一声：“不好了！有个直播账号把航哥唱那段的全程都剪了发出去，现在网民正刷疯了！”语气里搀杂着焦虑，但更掩不住的，却是某种未明的兴奋。
赵导猛地转过头，“什么账号？视频是不是删了？赶紧联系平台！”他一下子抓住了那个传话人的袖子，面色浮现出一抹狰狞。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可控或者失控，他们，节目组，将完全失去局面的主导权。
传话的小助理被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回应：“没用，删不到——账号是某个大V的，不会轻易配合，他们还打了航哥的标签！现在微博热度已经冲到第三了！”
赵航依旧懒懒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这群人乱作一团的滑稽戏码。他突然伸手握住饮料瓶，轻轻捏开瓶盖，手的动作平稳得像是一场闲适的午后而不是拥挤的后台。他抿了一口水，再一次缓缓开口：“这么快就热度第三了？看来当年的那些老熟人还挺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