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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一声尾音拖长，这次场馆里的掌声居然没有马上炸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默却饱含力量的肃然气氛。大屏幕上，赵航的侧脸被聚光灯雕刻得线条分明，他微微闭上眼睛，一副结束冥想的模样。然后，很轻地抬起眼皮，一圈又一圈扫过台下。
然而，这种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右侧观众席忽然爆发出几声口哨和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像某种开关突然被按下，掌声从场馆的每一个角落混杂着泪水四散开来，瞬间席卷全场。
一时间，记者们的镜头拼命调焦，摄像机被举得高高的，各个直播平台甚至差点崩溃。但在人声鼎沸的海洋中，依旧保留些微的不协调感——某些夹杂在人群中的流量艺人粉丝却早已避之不及。他们低头拉着帽檐，生怕被看见。小鲜肉的团队人员更是直接起身，连官方发的邀请函也不管了，灰溜溜地往外走。
赵航看到了，但没有半点表情变化，好像连嘲讽都懒得施舍。他转过身，稍微背对观众，将落在身上的一抹灯光轻轻打散，如同卸下一切争夺与尘嚣的负担。
然而，就在这看似光辉时刻的时候——一条炸裂般的弹幕如同流星划破网络的屏幕：“赵航的歌是经典，但是背后那个捧他的财团势力不单纯吧？”
弹幕后紧接着的是几份网友匿名上传的“新料”。那些资料中，是当年赵航隐退前，一些模糊不清的“黑色交易”邮件截图，还有一段听不太清的录音，内容模棱两可，却似乎在暗示着赵航某些未被揭露的丑闻。
消息一出，场馆外的网络炸开了锅。某些直播间的弹幕画风顺势扭转，一些原本含泪鼓励的粉丝开始犹疑不定。还有几个窥到风声的记者立刻出了场馆打电话，试图撰文抢头条，而台下的空气，似乎也微微生出了点裂隙。
舞台上的赵航似乎没有察觉这些风声暗涌，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一场“燃烧”，刚刚唱罢情绪高昂，正准备下一段调侃式的谢幕台词。
可是，就在此刻，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观众席的骚动：“赵先生，刚才网上有人质疑你当年的行为，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航一愣，视线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这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件松垮的白衬衫，气场和刚刚那个瑟缩的记者完全不同。她没有特意吵闹，也没表现得情绪高涨，但目光却带着掩不住的锋锐。
整个场馆空气简直凝滞了一秒。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嘈杂声，一些粉丝本能地低吼出“不信谣，不传谣”，另一些记者则仿佛打了鸡血般冲过去围裹那女孩，想抓住更多细节。而工作人员匆匆压低嗓音商量：“要不要切掉赵航台上的话筒——”
但就在接下来的瞬间，赵航竟然笑了。他竟然笑了出来。
那不是轻松解脱的笑，也不是愤怒冷漠的笑，而是一种真正透出些倦意与洒脱的笑。仿佛早就猜透这些游戏规则的荒诞，却懒得多做任何辩解。
最终，他丢下了一句看似随意，但又让人摸不透弦外音的台词：“怎么？翻开历史的书页，想用它埋今天的光芒？”
灯光打得更亮，他没有解释更多，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键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