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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352血月焚秋:剑魄诗魂终化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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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新笔趣阁】 52xbq.com,更新快,无弹窗!     萧鹤龄松开手,仰头望着朱雀消失的方向,苍老的面容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阴森:“愿不愿意重要么?”
    他冷笑道:“等涂燕飞带着秘宝归来,整个华山都会拜倒在她脚下。到那时,你与涂燕飞双剑合璧,重建华山,名震江湖……”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这些,不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古逽弯腰拾起长剑,剑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远处传来朱雀的长鸣,惊起一片寒鸦。
    古逽握紧剑柄,指节再度发白——这一次,不知是因为忿怒,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背叛。
    暮色渐浓,萧鹤龄的身影在碉楼间拖得很长,宛如一道永不消散的阴影。
    而在九霄之上,石飞扬与涂燕飞相拥的帐篷中,柔情蜜意正浓,却不知一场关乎江湖格局的阴谋,已在暗处悄然展开。萧鹤龄离去后的死寂中,古逽忽然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长剑狠狠刺入地面,震得整座碉楼都微微发颤。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古逽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闪过与涂燕飞的过往——她在玉女峰教他辨认草药时的温柔浅笑,两人在瀑布下练剑时溅起的晶莹水花,还有分别前她塞进行囊里的绣帕,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这些回忆此刻如利刃般剜着古逽的心,原来所有的美好,都不过是师父精心编织的陷阱。
    夜色渐深,古逽悄然来到马厩,解下自己最心爱的追风马缰绳。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时而闪过决绝的杀意,时而又充满痛苦的挣扎。
    当马蹄声在空荡的巷道响起时,古逽却调转马头,朝着与幽冥盟营地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要亲自去问个清楚,要听涂燕飞亲口说出真相。
    朱雀背上的帐篷里,涂燕飞正枕在石飞扬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突然,她似有所感,掀开帐帘望向地面。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勒马停在碉楼前,长剑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是古师兄!”涂燕飞惊呼一声,不等石飞扬反应,已纵身跃下朱雀。
    她发间红绸在夜风中狂舞,月白裙摆沾满尘土,却浑然不觉。
    “古师兄,你怎么……”话未说完,却被古逽通红的双眼震住。“为什么?”古逽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为什么要骗我?难道我们的青梅竹马,也抵不上师父的阴谋吗?”
    涂燕飞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师兄,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师父把你当成棋子,知道你接近向天歌是为了他腰间的秘宝!”古逽突然拔出长剑,剑尖直指涂燕飞眉心,“但我要听你亲口说,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石飞扬已经不知何时已来到涂燕飞身后,琉璃眼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打狗棒悄然滑入掌心,而掌心又悄然吐出天蚕丝,肤白如雪的俊脸上,盈满了杀机。
    涂燕飞却抬手拦住石飞扬,又向前一步,任由古逽的剑尖刺破肌肤:“是真的。但师兄,你以为我就甘愿做这棋子么?”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当我真正爱上天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背叛了师父,背叛了剑宗……”
    古逽如遭雷击,长剑“当啷”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绝望与悲怆:“好!好!好个爱上了!”他猛地转身,翻身上马,“涂燕飞,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马蹄声渐远,涂燕飞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入石飞扬怀中。“天歌,我该怎么办……”她泣不成声,“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现在……”
    石飞扬紧紧抱住涂燕飞,琉璃眼眸中闪过寒芒:“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他轻抚她的长发,望向古逽消失的方向,“只是这一次,看来一场大战,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而在回奔的路上,古逽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他握紧腰间的剑,心中某个决定愈发清晰——既然师父用师妹做棋子,那他便要做执棋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哪怕,要与整个江湖为敌。
    古逽策马狂奔在西北荒原,凛冽的夜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却不及心中的刺痛万分之一。
    追风马的铁蹄踏碎满地月光,他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握缰绳的手不住颤抖。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古逽在一处荒废的驿站勒住马缰。驿站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儿时与涂燕飞用木炭画下的幼稚剑谱。
    那时,他们天真地宣称要共同创造出超越“太岳三青峰”的剑法,要让华山派重现百年前的辉煌。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人的痴心妄想。”而此刻,古逽自嘲地笑了,笑声惊动了梁上的寒鸦。
    他解下水囊,大口灌下烈酒,辛辣的液体烧灼着喉咙,却无法平息心中翻腾的怒火与不甘。
    突然,马蹄声由远及近,八名剑宗弟子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萧鹤龄的亲传弟子。
    “古师兄,长老命你立刻返回营地!”来人抛来一封密函,“掌门人已亲自带领队伍前往丐帮西北分舵,三日后便抵达。此战,要么拿到秘宝,要么就割下向天歌的首级!”
    古逽展开密函的手微微颤抖,信中的字句冰冷如霜:“若涂燕飞未能取得秘宝,杀无赦。”
    他凝视着落款处师父的印鉴,耳边仿佛回荡着儿时师父的教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一刻,二十年的师徒情谊与二十年的青梅竹马在心中激烈碰撞,理智与情感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西北分舵的夜幕浓稠如墨,唯有涂燕飞房内的烛火在夜风里摇曳不定。
    古逽贴着墙根潜行,玄色夜行衣与阴影融为一体,腰间新得的幽冥盟令牌硌得肋骨生疼。
    当他望见桌上那半块桂花糕时,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收紧——糕点边角还沾着几粒芝麻,正是涂燕飞最爱的口味,而此刻却像是在嘲讽他二十年的痴恋。
    “师兄?”涂燕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古逽猛地转身,却见她鬓发散乱,月白中衣沾着几缕墨痕,显然刚从书房出来。
    烛光映得她脸颊绯红,可那双美目里却藏着洞悉一切的哀伤。
    “跟我走!”古逽粗暴地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师父要杀你!”他刻意让声音发颤,装出焦急模样,余光却紧盯着她身后的门窗。
    涂燕飞轻轻地抽回手,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老茧:“我早有预感。但天歌还未查出幽冥盟的阴谋……”
    她话未说完,古逽突然暴喝:“闭嘴!”青钢剑“嗡”地出鞘,却狠狠刺入地面。就在涂燕飞惊愕的瞬间,他袖中滑下的短剑如毒蛇吐信,寒光一闪已没入她后心。
    凄厉惨叫划破夜空时,石飞扬正在书房批阅密函,琉璃眼眸骤然染血。他如鬼魅般掠出房门,正见古逽转身欲逃,月光照亮对方腰间幽冥盟的骷髅令牌,暗红纹路在夜色中宛若滴血。
    “古逽!你这狗贼,竟敢暗杀我爱妻!”石飞扬暴喝声震得屋檐瓦片簌簌而落,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银练破空,却被突如其来的剑阵逼退。
    华山剑宗数百名弟子结成“五岳连峰阵”,剑光如网将整个分舵笼罩。
    掌门人涂滃白发倒竖,青锋剑直指石飞扬咽喉:“向天歌!还我女儿命来!”
    石飞扬抱紧怀中的涂燕飞,她胸口的鲜血正顺着剑痕汩汩涌出,浸透了他的衣襟。“天歌……”涂燕飞气若游丝,指尖颤抖着抚上他脸颊,“是古逽……投靠了幽冥盟……”
    话未说完,气宗长老罗轹已双掌紫电缠绕,“紫雷掌法”轰然而至。
    涂燕飞突然暴起,强撑着最后力气旋身挡在石飞扬身前。紫雷掌结结实实印在她后心,骨骼碎裂声混着闷哼响起。石飞扬只觉天旋地转,怀中娇躯骤然变得冰冷。
    他缓缓放下爱人,琉璃眼眸泛起妖异的血光,打狗棒上的碧芒暴涨三丈。
    “老匹夫!你竟然如此残忍地指挥徒弟杀害自己的女儿,真不是人!”石飞扬暴喝震碎数扇窗棂,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银河倒卷,瞬间缠住罗轹周身大穴。
    刹那间,罗轹浑身是血,惨叫着在空中扭曲,内力如决堤之水被抽离,脏腑在剧痛中化作齑粉。
    石飞扬抱着涂燕飞冰冷的身躯登上城头,月光为她的容颜镀上一层霜白。
    他缓缓放下爱人,将染血的青锋剑插在她身侧,琉璃眼眸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丐帮西北分舵的副舵主傅守川握着长剑跑过来,虽然浑身染血,浑身是伤,但是,仍然坚定地守护在涂燕飞的遗体旁。
    城下喊杀声震天,华山剑宗与丐帮的混战已进入白热化,而石飞扬却仿佛置身事外,指尖轻抚过剑身上未干的血迹,口中喃喃:“飞儿,你且看着,我定要这幽冥盟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石飞扬陡然转身,周身气势暴涨,功力泛发的天蚕丝如银龙出渊,瞬间缠住三名意图偷袭的华山气宗弟子。他掌心晶光流转,内力顺着蚕丝奔涌而出,三人凄厉的惨叫中,脏腑被绞碎的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绘出妖异的血花。
    “涂滃!你真不是东西!连自己的女儿都杀!你都卑鄙无耻到什么程度了?”石飞扬的暴喝声如惊雷炸响,打狗棒化作一道碧绿长虹,直取华山剑宗掌门人。
    涂滃怒目圆睁,“太岳三青峰”剑法全力施展,剑气纵横间,却见石飞扬鬼魅般穿过剑幕,竹棒点出“戳”字诀中的“狗眼看人”,精准点中他的“膻中穴”。
    涂滃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塌半面土墙。
    此时,幽冥盟的暗景堂杀手终于现身。为首的黑衣使者面罩猩红骷髅,袖中甩出十八根透骨钉,每一根都泛着幽蓝的剧毒光芒。
    石飞扬冷笑一声,左手扬掌而起,掌心吐出的天蚕丝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将暗器尽数反弹。
    未等杀手们反应,石飞扬已然施展出“打狗棒法”的“引”字诀,“引狗入寨”“群狗争食”连环使出,竹棒所到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杀手们手中兵刃纷纷寸断。
    “你们以为这点伎俩,就能阻挡我复仇?我爱妻涂燕飞之血,今天要让尔等狗贼千倍来偿还!”石飞扬的声音冰冷刺骨,琉璃眼眸中跳动着嗜血的火焰。
    他纵身跃起,“天下无狗”绝招再现,漫天碧影中,暗景堂杀手们如同风中残烛,被绞成碎肉。
    鲜血溅在城头的旌旗上,将“丐帮”二字染成暗红。
    混战中,石飞扬突然锁定古逽的气息。
    古逽混在乱军里狞笑。他甩出十二枚透骨钉,每一枚都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但是,石飞扬却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他身后,天蚕丝如蛛网将其缚住:“你以为这点伎俩能伤我?”他冷笑一声,内力灌入蚕丝,古逽的惨叫声中,筋骨寸寸断裂,眼球都因剧痛凸出眼眶。
    血月如同一颗滴着血的眸子悬在西北分舵上空,将满地残肢染成暗红。沟渠里的血水早已漫过脚踝,混杂着断裂的剑戟、半截衣袖,在晚风里泛起令人作呕的腥甜。
    石飞扬握着打狗棒的指节泛白,琉璃眼眸倒映着这修罗炼狱,涂燕飞临终前染血的笑颜在眼前挥之不去。“丐帮弟子听令!随我杀向幽冥盟总坛!今日不灭此獠,誓不罢休!”他的怒吼震撼了城楼上的风铃,使之疯狂作响。
    竹棒高举时,碧芒暴涨三尺。丐帮众人齐声高呼,声浪卷起地上的血雾,如同一道猩红的战旗。
    石飞扬将涂燕飞的尸身轻轻放在朱雀的背部上,白虎的长嘶撕裂夜空。
    他转身时,打狗棒已化作一道幽绿闪电,直取华山气宗长老单昌辉。
    “紫雷掌?不过如此!”石飞扬冷笑,竹棒施展出“戳”字诀的“蜀犬吠日”,精准点中对方掌心的“劳宫穴”。单昌辉惨叫着倒飞出去,掌心炸开的紫雷反噬其身,瞬间将他劈成焦炭。
    “向天歌!还我徒儿命来!”华山气宗掌门阎世仁白发倒竖,青锋剑挽出七朵剑花,正是华山绝学“太岳三青峰”。石飞扬不退反进,天蚕丝从掌心激射而出,在空中织成银网,同步一招“引狗入寨”使出,竹棒勾住对方剑脊,阎世仁只觉手腕一麻,长剑已脱手飞出。
    紧接着“棒打狗头”重重落下,阎世仁的天灵盖被砸得粉碎,脑浆混着血水溅在石飞扬衣襟。
    影影绰绰的火光中,华山两派弟子结成剑阵。
    七十二柄长剑寒光闪烁,竟在阵中凝聚出一道山岳虚影。
    石飞扬却仰天大笑,打狗棒舞出“转”字诀的“丧家之犬”,竹棒如灵蛇般钻入剑阵缝隙。
    掌心吐出的天蚕丝顺着竹棒蔓延,所到之处,剑刃寸断,华山气宗和剑宗两派弟子们喉间突然窜出银白色丝线,天蚕丝穿透他们的护心镜,他们的内力被强行抽离的瞬间,七窍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雾。
    “好狠的手段!”萧鹤龄躲在断墙后,浑浊的眼中闪过狂喜。
    他握紧袖中短刃,看着石飞扬与华山众人厮杀,嘴角咧到耳根,“等你们拼个两败俱伤,这华山派掌门之位.”话音未落,一道碧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石飞扬的琉璃眼眸泛着妖异的红光,天蚕丝不知何时已缠住萧鹤龄周身大穴。
    “老匹夫,我等你不薄,你却暗害我爱妻,哼!你以为躲起来就能逃过一劫吗?”石飞扬的声音冷得像冰,“涂燕飞临终前,还在念着你这老匹夫的名字。”
    随着内力注入,萧鹤龄的骨骼被天蚕丝绞卷得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眼球因剧痛凸出眼眶,整个人如同被吹胀的皮囊,最终“砰”地炸开,内脏碎肉溅满断墙。
    此刻的丐帮西北分舵已成人间地狱。
    石飞扬脚踏尸山血海,打狗棒上的血珠不断滴落,在地上烫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他望向远方幽冥盟的方向,突然施展出“天下无狗”。
    漫天碧影中,残存的华山弟子纷纷被绞成肉泥,断肢残臂混着铁剑碎片如雨坠落。
    血月渐渐西沉,石飞扬抱起朱雀背上的涂燕飞的遗体,在丐帮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分舵。
    他身后,西北分舵的碉楼在大火中轰然倒塌,火光映照着他决绝的背影。
    琉璃眼眸中,复仇的火焰愈燃愈烈——幽冥盟,才是这场血色盛宴的终章。
    在血色月光下,石飞扬率领丐帮众人,向着幽冥盟总坛疾驰而去。
    朱雀驮着石飞扬和涂燕飞的遗体,直入幽冥盟总坛上空,琉璃眼眸俯瞰着地面如蝼蚁般的黑衣人,掌心天蚕丝已凝成实质。
    总坛内三十六座玄铁门同时开启,盟主萧十万身披鎏金骷髅甲,率领七十二影杀卫踏过满地符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向天歌,你真的相信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摧毁幽冥盟总坛吗?”萧十万的声音夹杂着铜铃的回响,影杀卫手中的弯刀反射出幽蓝的毒光,“看看这地下埋藏的千具尸骨,都是那些敢于与我为敌的亡魂!”
    石飞扬轻轻地放下涂燕飞的遗体,手指触摸到她生前钟爱的红绸时,周身的气息突然剧烈变化,浑身泛发的天蚕丝如同银河倒挂,瞬间穿透三名影杀卫的咽喉。
    白虎飞奔咆哮而来,瞬间撞翻七名影杀卫。
    它威风凛凛地守护在朱雀和涂燕飞的遗体旁。
    “飞儿,今天就用他们的血,清洗这江湖的污秽。”石飞扬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恐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感到脊背发凉。他手中的打狗棒化作无数碧绿的影子,“天下无狗”的绝技施展出来。
    影杀卫的弯刀在棒影中纷纷断裂,天蚕丝穿透他们的护体真气,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萧十万见状,双掌推出“幽冥十绝掌”,掌心出现的骷髅头虚影狰狞舞动,却被石飞扬反手一击“棒打狗头”击碎,竹棒重重砸在他的肩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不可能!”萧十万踉跄后退,鎏金面具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你明明……”话未说完,石飞扬已经欺身而上,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同灵蛇一般钻入他的七窍。
    这位盟主发出非人的惨叫,内力被强行抽离的瞬间,整个人迅速干瘪,最终化作一具枯骨倒在地上。
    幽冥盟的众人见盟主惨死,立刻四散逃窜。
    石飞扬却不急于追击,缓步走向总坛中央的祭坛。
    当他看到祭坛上供奉的涂燕飞牌位时,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裂痕。
    他缓缓举起打狗棒,真气注入地底的阵法,整个总坛开始剧烈震动。
    “飞儿,这幽冥盟的基业,就作为我送你的陪葬。”随着石飞扬一声怒喝,总坛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三十六座玄铁门轰然倒塌,符咒燃起的黑火吞噬了所有逃窜的身影。
    曾经不可一世的幽冥盟,只留下一片焦土。
    石飞扬立于西北分舵城头,怀里的涂燕飞已换上她最爱的月白罗裙,发间别着那支断了尾的玉簪——那是他去年在洛阳为她买的,当时她笑着说“残缺也是一种圆满”,如今却成了永诀。
    “帮主,灵堂已搭建完毕。”傅守川单膝跪地,十八岁的少年眼眶通红,腰间悬着涂燕飞的青锋剑,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曳。他是涂燕飞亲手培养出来的西北分舵副舵主,对涂燕飞的感情极深。
    石飞扬点点头,亲手将涂燕飞放入棺木,指尖抚过她冰冷的脸颊,忽然想起她生前总爱用指尖戳他胸口,笑他“铁石心肠”。这让石飞扬的泪水漱漱而下。
    三日后,西北分舵内哀乐低回。
    石飞扬手持打狗棒,在涂燕飞灵前演练“砍脑袋剑法”。
    碧绿竹棒划破暮色,一招“怒碎天门”竟将三丈外的石狮子劈成两半。
    “守川,看好了。”石飞扬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此剑不在快,而在势。就像这秋风扫落叶,看似轻柔,实则无可抵挡。”傅守川握紧长剑,剑尖却不住颤抖。
    石飞扬轻叹一声,挥棒点出“拨狗朝天”,竹棒如灵蛇般缠住少年手腕:“心若乱了,剑就钝了。你师父若在,定不愿见你这般失魂落魄。”
    少年浑身一震,眼中泛起坚毅,长剑突然变招,竟将石飞扬的竹棒荡开半尺。
    守灵三月,西北分舵的胡杨树叶已落尽。石飞扬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三千弟子同时挥剑,剑光如银河倒卷,竟在秋日的晴空下凝成一道青白气墙。
    他满意地点头,将朱雀、白虎收入鹿皮袋,再取出一袭青衫,往头上一冠,竟化作个俊朗书生,眉间尽是书生气。
    “帮主,江湖险恶,还是备把佩刀吧。”分舵主傅守川递上一把精致短刀,刀柄上刻着“平安”二字。
    石飞扬轻笑摇头,指尖抚过腰间鹿皮袋:“手中无剑,心中无尘埃,才能胸怀天下。守川,你记住——”他忽然正色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若心中有光,地狱亦是天堂。丐帮弟子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刀枪,而是这腔正气。”
    说罢,他施展“千里不留行”,身形如鸿鹄掠过长空,转眼已消失在黄沙尽头。
    秋霜初降,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凝着薄冰,宛如撒了一把碎钻。
    午后,皇城“盛世”客栈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陆沉舟正擦拭着柜台,忽见一青衫书生踏雪而来,眉间虽有书卷气,却掩不住眼中那抹琉璃般的锋芒。他心中一凛,面上却堆起笑意:“客官可是来赶考的?小店最近颇受举子青睐,楼上雅间宽敞得很。”
    “掌柜的眼神倒是犀利。”石飞扬含笑上楼,袖口掠过柜台时,两人已交换了暗号。
    三楼阁楼上,陆沉舟关上窗扉,从墙中暗格取出一卷密报:“粘杆处最近动作频繁,前日还见他们在城西押运木箱,箱上印着‘工部’字样,却透着股子硫磺味。”
    石飞扬展开密报,目光扫过“正大光明匾”“立储密旨”等字样,指尖轻轻叩击桌面:“雍正立储之事,江湖已有风声。弘历这孩子,倒是比他爹多了几分仁厚。”
    他忽然望向窗外,宫墙内的松树正被雪压得弯下枝头,“陆兄,你可听说过‘潜龙勿用’?”
    陆沉舟沉吟片刻,忽道:“龙潜藏于渊,待时而动。”
    “正是如此。”石飞扬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枚棋子,正是涂燕飞生前最爱把玩的和田玉棋,“紫禁城的棋盘已摆好,就看咱们这枚闲子,如何搅乱局中局了。”
    陆沉舟望着石飞扬手中的玉棋,忽然想起江湖传言:丐帮帮主腰间藏着乾坤,能纳天地万物。
    而此刻,这位俊朗书生眼中倒映的,是比紫禁城的雪更冷、比皇权更锋利的光——那是涂燕飞用生命点燃的复仇之火,亦是丐帮纵横江湖的底气。
    “明日清晨,雍正将前往天坛进行祭天仪式。”陆沉舟低声说道,“粘杆处的精英们倾巢而出,这或许是我们探查‘工部木箱’的绝佳机会。”
    石飞扬站起身,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青衫随风轻轻飘扬:“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皇城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将玉棋收进鹿皮袋,转身之际,腰间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红绸——那是涂燕飞的遗物,在雪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夜色愈发深沉,“盛世”客栈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两个身影并立窗前,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书生,一个是精明强干的掌柜,却都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既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有暗潮汹涌的江湖,而他们,不过是这盘大棋中执刀的棋手,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在皇权与江湖的夹缝中,书写一个“义”字。
    翌日,天坛的汉白玉栏杆凝着霜花,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石飞扬乔扮成清宫侍卫高手,混在侍卫队列中,玄色箭袖下的天蚕丝微微发烫。
    当明黄轿辇落地,雍正皇帝扶着朱漆扶手步出时,他垂首行礼的瞬间,目光越过九龙纹靴,望见轿帘后探出半张少年面容——皇四子弘历。
    石飞扬发现,弘历那眉目间的英气、嘴角微扬的弧度,竟与铜镜中的自己如出一辙。
    “皇阿玛,今日的祭天仪式宜早些开始。”弘历清亮的嗓音响起,石飞扬紧握剑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弘历皇子头戴嵌玉抹额,身着月白锦袍,绣有暗纹的蟒龙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已显露出储君的风范。两人擦肩而过时,石飞扬甚至能嗅到对方衣摆上的松香味。
    那香气竟与涂燕飞生前最爱的熏香如出一辙。
    当暮色覆盖紫禁城的角楼,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化作一缕寒雾,自西二所的排水口潜入。殿内烛火摇曳,弘历正专注地在灯下习字,笔尖悬在“仁”字最后一笔迟迟未落。
    “抱歉了。”石飞扬轻声叹息,掌心寒气骤然涌动,圣心诀中的“天宫幻影”随之内运。
    转瞬间,殿内侍卫的佩刀纷纷坠地,宫女们的绣帕飘落。
    继而,石飞扬又对着弘历冷哼一声:“哼!”其惊目劫神功应念而生。
    而弘历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逐渐凝固成冰雕的惊恐面容,继而裂成满地的冰渣。
    夜漏三更,乾清宫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石飞扬踏着金砖步出寝殿,月白锦袍上的暗纹蟒龙在廊下灯笼中若隐若现。檐角十二枚铜铃忽然齐鸣,清越之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石之音——那是他以明玉功内劲震响了檐下镇邪的“惊雀铃”。
    他负手仰望中天北斗,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鹿皮袋。袋中朱雀精魂似有所感,发出细微的清啼,与记忆中涂燕飞的笑声重叠。
    “无论江湖多么辽阔,也比不上人心的深邃。”她临终前,唇边沾染着血迹,轻启着,此刻她的容颜与满天星辰一同映照在他那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
    在乾清宫暖阁内,雍正皇帝正专注地批阅着军报,朱笔在“年羹尧”三字上停顿,留下了一个墨迹斑斑的痕迹。石飞扬跪在地上,故意让膝盖压过金砖上雕刻的蟠龙浮雕,少年的急切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笨拙:“皇阿玛,最近阅读《贞观政要》,见到太宗皇帝与魏征讨论政事,孩儿突然感到惶恐。”
    雍正放下笔,抬眼望向他,龙纹袖口轻轻扫过案上堆积的密折:“哦?我儿为何感到惶恐?”
    “惶恐于自己的才疏学浅,担心辜负了皇阿玛的期望。”石飞扬低头时,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如果能多得到朱师傅、张大人的教诲,再学习一些保卫国家的技能.”
    他适时抬头,目光清澈如琉璃映雪,“即使不能像圣祖爷那样驰骋天下,也应当为皇阿玛守护好这万里江山。”
    雍正突然大笑,笑声洪亮,震得悬灯摇晃。
    他起身扶起石飞扬,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内力若有若无地探入:“好!好一个守护万里江山!”
    帝王的指尖触碰到他肩骨凸起的地方,那是长年握剑磨出的茧子,却被石飞扬用圣心诀化作练武之人的强壮肌理。
    “传旨!”雍正挥袖间,石青色云锦龙袍带起香灰飞扬,“命朱轼每日辰时入值,张廷玉兼领上书房行走。允禄、允禧立刻整理箭囊,明日随弘历前往南苑!”
    总管太监躬身应诺时,石飞扬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粘杆处暗纹,掌心天蚕丝悄然流转。
    “皇阿玛最近总是批阅奏折到深夜三更,”石飞扬忽然指向雍正案头的参茶,“太医说西洋参性凉,不如换成孩儿让人从江南寻来的蜜枣枸杞茶?”
    他从袖中取出锦盒,打开时异香扑鼻,“这蜜枣产自扬州农户,颗颗饱满甘甜,正如皇阿玛体恤民间疾苦的仁心。”
    雍正目光微凝,忽然伸手轻拍他的脸颊:“我儿竟还记得朕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
    石飞扬任那带着朱砂味的手指掠过面庞,心中暗惊帝王对细节的掌控力,面上却浮现出孺慕之色:“皇阿玛的话,孩儿铭记在心。就像这蜜枣茶,需小火慢炖,方能品出真味。”暖阁外,三更鼓响。
    石飞扬退出乾清宫时,见月华正照在九龙壁上,蟠龙在水中的倒影随波晃动,宛如即将腾空的真龙。他摸出袖中蜜枣,指尖沾着方才分给小太监的碎末——那些人接过时感激的眼神,与丐帮弟子接讨饭钱时并无二致。
    “爷,夜风寒。”小太监递上狐裘,石飞扬却望着远处宫墙下巡逻的粘杆处侍卫,想起涂燕飞墓前的红梅。当他将蜜枣分给值夜的宫女时,忽然明白:这紫禁城的每一块砖,都可能成为压垮江湖的山;而他要做的,不是成为执刀人,而是握住刀柄的手。
    不远处,曾经暗杀过“额吉多”的粘杆处侍卫陈风,握着写着“袖里乾坤”的乌金大折扇,挺立于寒风之中。现在,石飞扬认识陈风,而陈风却辨认不出“额吉多”。
    由此,石飞扬不由得意一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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