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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从空间不停的放出物资。
直到整个木筏全都装满，再放就会沉下去，才罢手。
他划着木筏赶回部落。
贺乔带着黏土、河沙、石灰石这些原材料回到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齐朵站在游艇的船头等着她，一见到她就对她挤眉弄眼。
“乔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齐朵在私下里，还是喜欢叫贺乔：乔老大。
“那个周野。”齐朵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前男友。”贺乔扯下沾满泥巴的手套，语气平淡。
这事没必要隐瞒，大家也能猜到几分，况且周野那反应，谁是瞎子吗？
“我一猜就是。”齐朵眼睛瞬间亮起来，“睡过吗？”
贺乔摇头：“没有。”
“什么？！”齐朵夸张地捂住嘴，“他看你的眼神都快烧起来了！那副恨不得把命都给你的样子，你能忍住？”
贺乔翻个白眼，说起来丢人，之前每次都是她主动，是周野不愿意。
贺乔不耐烦，她想回船舱补觉：“你在这等我，就是问我这个问题？”
齐朵齐朵神秘地眨眨眼，“你回房间就知道了。”
贺乔把船桨塞给她：“叫人把材料搬到巨石那边去。”
她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张黎明呢？他手臂的伤...”
“他哪闲得住啊。”齐朵撇撇嘴，“昨晚周野一回来，他就带人去新发现的‘石碗’了。说是要趁洪水退前把那里灌满水。”
她模仿着张黎明粗犷的嗓音，“‘来不及请示了，帮我向首领赔罪‘——原话。”
贺乔环顾四周。
往常热闹的部落此刻格外安静，只剩下柳松松在教江家兄妹编渔网，于叔和老李修在忙着烧制陶罐，吴姨带着谢家姐妹晾晒肉干。
老弱妇孺，全占齐了。
“他倒放心，”贺乔皱眉，“带走全部精壮劳力，部落不要了？”
以往，张黎明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齐朵笑嘻嘻地推着她往船舱走：“不是有周野在嘛。明哥说，他一个人能顶十个壮汉。”
“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贺乔的抱怨戛然而止。
她的房门前堆满了物资，像一座小山堵死了整条走廊。
冷气扇、风扇压在矿泉水箱上，旁边是捆扎整齐的蚊帐和驱蚊水。
最上面那台便携净水器下面，还压着一箱她最爱吃的柠檬味压缩饼干。
医疗包、太阳能板、军用储备粮、净水片、太阳能板、防晒服...
齐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昨夜他应该是去追你，但没追到。他回来后，就把这些物资全堆在你门口。”
她踢了踢脚边的水箱，塑料发出沉闷的声响，“大伙儿都眼馋，但谁都不敢动——明摆着都是给你的。”
远处传来小灰的吼叫声，在潮湿的空气中忽远忽近。
齐朵又说：“周野不在部落，正带着小灰在四周巡查。”
“他伤口还没好透呢。”齐朵瞥了眼贺乔冷漠的侧脸，“这样乱跑，不知道会不会发炎。”
见贺乔仍不搭话，齐朵索性掰着手指细数：“人家周野把家当都搬来了，还一件不留的都送给您，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人家的用心。”
“更不用说，昨夜，他再生气、再吃醋，也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有伤害明哥，还不是因为你发话了？”
齐朵认真的看着贺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从昨天到现在他的表现，我觉得这个人能靠得住。”
谢安莺抱着洗衣盆经过，红指甲在太阳能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首领，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就像掉进茅坑的肉——再香也不能要。”
“干活去！”齐朵像赶苍蝇似的挥手，等谢安莺走远才凑到贺乔耳边，“乔老大，你发现没？部落里那些姑娘看周野的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肥羊。”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在干活的谢安莺，“有些人嘴上劝你放手，背地里可没少打主意。”
阳光透过舷窗照在齐朵脸上，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世故。
“江让那个书呆子，都在替妹妹打听周野的喜好。不过...”
她刻意提高声音，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可周野眼里只有你，其他人他连个正眼都不给。”
贺乔没有接话，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齐朵：“你呢？对他没想法？”
“我有明哥了。”齐朵耸耸肩，突然收敛了笑意。
“在黎明小队，明哥是实力最强、最靠得住的男人。”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说什么爱不爱的...我只是想在这末世地狱里多活几天。”
齐朵的眼神中，尽是沧桑。
她看到贺乔震惊的神色，喃喃道：“乔老大，你这样的人，是不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悲哀。”
“你有狼群作伴，有武器，有身手，有物资，而我们普通人，想活下去都很难。”
“你以为明哥有多喜欢我？”齐朵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看中我能打能扛，不拖后腿罢了。我要是变成累赘...”
她没说完，但贺乔懂。
末世里的爱情，需要更实用。
只是，她没想到，齐朵那么年轻，看问题一针见血，精准剖开人性最赤裸的真相。
现实——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世里，这绝不是贬义词。
贺乔甚至感到一丝羡慕。
如果上一世的自己能像齐朵这样清醒，就不会被所谓的闺蜜和爱情蒙蔽双眼。
舷窗外，传来物资搬运的声响，齐朵轻盈地跳下栏杆。
临走前，她回头丢下一句：“这种能为你拼命还自带物资的极品，可要看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