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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长达两年的性.侵和强奸,但中村新罗遭受的侵害,从他十一岁时就开始了。
“那个家庭教师叫西川睦美,三十八岁,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研究科,算是中村太太那一边的亲戚,介绍来的人脉。”
“出于对母家信任,中村夫妇没有联系机构,对她做更详细的背景调查。”
“但实际上,他们应该调查的。”
横滨警局,问询室
草?胜平的嗓音低哑,在沉寂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尽管他的语气已经足够平静,但胡桃依旧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潜藏的愤怒。
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中村夫妇详细调查过对方的风评,哪怕只是看一眼西川睦美的论文,他们就会发现,那个女人对某些东西极度痴迷。”
“尤其是那个什么,“逆光源氏计划”。”
工作上,西川睦美也曾因为这个,屡次被谈话警告。
但中村夫妇什么调查都没做,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亲戚人脉,聘请一个光鲜亮丽的“恶魔”,担任自己儿子的家庭教师。
更糟糕的,还有中村夫妇的工作。
草?胜平接着说道,“中村的父亲是个建筑工程师,常年在工地打转,母亲是航空勤务,也是一个整日忙碌到没影的职业。”
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夫妇两人与其说是聘请一个家庭教师,更像是寻找一个能常驻家中,顺便照顾孩子的成员。
结果,事态的发展可想而知。
西川睦美对中村新罗的控制,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他十四岁。
在这期间,西川睦美多次把新奇的目光,投向了更小的中村优罗。
幸运的是,中村有一个很好的哥哥。
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在幼年中村的记忆里,他只知道,每次家里的阿姨一对自己伸手,哥哥总会及时出现,浑身发抖地挡在他跟前。
然后,哥哥会抱住他,用掌心温柔地遮住他的眼睛。
“优罗,和哥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你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数到100,哥哥就来找你……你?了,冰箱里的蛋糕就都是你的。
“乖,去闭上眼睛躲好,不要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村新罗十四岁。
终于某一天,中村新罗在学校高烧吐血,昏迷在考场,被当时的监考老师紧急送进医院。
在那之后,就是东窗事发。
“………………你说什么?!”
医院内,监考老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林老师,情况很糟糕。”
主治医生的面色凝重,语气带着压抑地愤怒,“那孩子的肛门被利器严重撕裂,肠壁受损,海绵体折断……………”
“另外,我们通过CT和X光,在他肚子里发现了一把削尖捆起来的竹签,需要立即安排手术??”
“报警吧,小林老师,别联系这孩子的家人,先报警。”
令人讽刺的事,等到中村夫妇接到警方电话,一路赶到医院时,他们恰好赶上签病危通知书。
那一刻,面对医生递来的文件,中村父亲握着笔的手都在发抖,几次划拉不出一个字。
比起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丈夫,作为母亲的中村弘子,反应则快得多。
说是航空锻炼出的应急也好,女人的第六感也行,在听到儿子的情况时,中村弘子几乎一瞬间,就锁定了加害人是谁。
她甩开警察,一路驱车回家,开门就扑向西川睦美,要掐死侵害自己孩子的女人。
“西川睦美呢!西川睦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啊啊啊??!”
在那之后,警方通过调查,在西川睦美的手机和电脑里,发现了大量侵害的视频。
这个女人不仅把过程拍了下来,以此作为要挟,同时,她还把视频发到一个聊天群里,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观赏,炫耀自己的“逆光源氏计划”多么成功。
这下证据确凿。
本来,随着西川睦美被逮捕,这一桩事件本该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就是检察官和法院的工作。
但西川睦美否认了全部犯罪事实,她坚称自己和中村新罗是恋爱关系,是你情我愿。
至于西川睦美的父母,他们则堂而皇之地上门,要求中村夫妇出具谅解书。
“??反正他是男孩子,又不吃亏。”
“我们睦美难道不可怜吗?”
“这两年,她辛辛苦苦给你们工作,还得和你们的儿子谈恋爱,睦美可是博士!研究进度落下了多少?”
“行了,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丑不可外扬。你收钱给孩子买些补品,我们这事就算翻篇??”
理所当然的,西川睦美的父母被轰出门。
中村夫妇不接受任何退让,坚持上诉,要求法庭重判。
然而??
“审判长,警方控诉我的当事人强奸,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先不论我的当事人作为女性,是否具备实施作案的条件。根据美国司法部报告,在所有因强奸罪被捕的成年人中,人数仅占1%。”(1)
“在所有因其他性.犯罪,包括强奸在内的犯罪中,女性仅占6%。而我国的案例数据更少,判例更是史无前例。”(1)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发生恋爱关系,确实不合常理,但强奸罪名,是否太过严重了呢?”
“希望法庭能慎重量刑,给我的当事人一个认识错误,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得不说,对方的辩护律师很聪明。
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无罪的主张,通过钻判例的漏洞,主张把‘强奸’改为“狠.亵”,以此减轻西川睦美的罪名,替她争取最少的刑期。
他们成功了。
最后,西川睦美以构成对未成年实施猥亵罪、传播非法视频的罪名,被法庭判处九年有期徒刑。
然而,西川睦美的父母不满意。
但他们没有选择继续上诉,而是干了另一件更恶心的事??
“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抱着这样的心理,西川睦美的父母找了一个无良小报的记者,直接将案情发布在网络上,供人议论观赏。
于是,从那一刻开始,针对中村新罗的非议与嘲讽,就开始了。
【“哈?被家庭教师强奸?哈哈哈,就没听说男人也能被女人强奸的。有这种好事,我怎么没碰上?】
【“喊,得了便宜还卖乖,小题大做。】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哇,这可以啊,怕不是爽翻了。”】
【“要我说,这一家子也活该,请什么家庭教师?直接随便一个人辞职在家带孩子,屁事没有。】
类似这样的言论数不胜数,如同恶心的污泥,朝着中村一家涌来。
很快,就有‘聪明人”根据其中的信息,扒出了中村新罗的真名和学校。
至此,网络上的污言秽语,开始冲击中村一家的现实生活。
【“听说他就是......”】
【“真的假的?难怪之前??】“
【“这都两年了才报警,谁知道是不是尝到甜头,故意拖着。我看啊,这事一定还有内情......”】
慢慢的,非议的声音越来越多,连带着周围人的目光,也逐渐怪异起来。
真正压死中村新罗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本来板上钉钉的志愿学校申请,被校方婉拒了。
对方以不希望接收一个污点学生”为理由,打回了中村新罗的申请资格。
多重打击之下,中村哥哥彻底陷入绝望。
他在一周后,凌晨于家中跳楼自杀。
彼时,第一个发现哥哥尸体的人,就是当时才7岁的中村。
之后,为了让小儿子不被影响,顺利长大,中村夫妇搬离了横滨。
直到十多年后,一个愣头青似的青年出现,他站在草?胜平面前,穿着警校笔挺的制服,目光明亮,满腔热血。
“师傅!我要当警察!“
“我要惩奸除恶,让所有罪犯都没有好下场!”
然后今天,一个市民惨死在横滨警局。
这个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把案情添油加醋,发布到网上的小报记者,石川介。
中村出事后,草?胜平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
在得知死者的身份时,草?胜平就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而真正决定性的证据,是一枚子弹。
“法医在死者碎裂的尸体里,找到了一枚子弹。”
横滨警局,问询室内
草?胜平说到这,嗓音已经干哑得可怕。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拿桌上凉透的茶水,手臂却一时伸错方向,胡乱抓到旁边的烧水壶,顿时被滚烫的温度刺了一下。
草?胜平骤然缩回手。
他怔愣了好半晌,才继续说道,“警方的子弹是特制的,每一?都有迹可查。死者石川介头颅里的那颗,就是来自中村的手.枪。”
“更糟糕的是,当晚,和他一起留在警局的警察,他的枪不见了。”
“......是在警局被偷的。”
至于这个偷枪的人是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两把枪,十颗子弹,那就是十条人命。
而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死者。
草?胜平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或许是出于师徒情谊,又或者………………
又或者是出于当年,他把案件丢给搜查三科的愧疚,草?胜平违背原则,瞒下了这一件事。
他只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逮捕中村,赶在他犯下大错前制止他。
“犯下大错前啊......“
桌子对面,太宰治忽然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草?先生,虽然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能早一些告诉我们原委......但现在,迟了。”
“那位中村警官,恐怕已经得手了。”
“......这不可能!“
草?胜平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在案发后,我已经派人找到了当年的西川一家,包括那个西川睦美!”
“他们就在来警局的路上,绝不可能有事!”
老刑警的话音掷地有声,信誓旦旦。
然而下一秒,他却看见胡桃皱起眉,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草?大叔,就是这样,我们客卿才说迟了啊。”
胡桃轻声叹息,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中村为什么要让自己‘失踪‘?”
“他又是为什么,在明知是你接手案件,你一定能认出死者身份的前提下,还特地让尸体出现在警局?“
答案很简单。
那个记者的尸体,是一个‘饵‘。
中村真正打算钓出的,恐怕是一
仿佛是印证少女的推理。
胡桃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尖锐的铃声猛地划破室内的空气。
是草?胜平的手机。
对面的通话人,是另一个警察。
这一刻,像是猜到了什么,草?胜平的瞳孔骤然一缩,迅速摁下接听键!
然后,他听到了??
【“......失败了,草?先生,中村袭击了我们。近藤中枪重伤,已经送往医院。西川睦美当场死亡,西川夫妇被带走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在混合了救护车笛声,与抢救人员吼声的背景音中,年轻刑警的汇报消过信号,如丧钟般在草?胜平的耳边敲响。
【“对不起,草?先生,我和近藤的警枪......都被中村抢走了。”】
“........“
草?胜平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没发现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把盖在桌面的手机重新翻起。
手机屏幕朝上,连同着那幅画像,一起递到他的眼底。
“很遗憾,草?先生,这还只是开始。”
太宰治屈起指节,像是提醒对方回神般,指节在桌面敲了敲,发出笃笃清脆的声响。
“现在是四把枪,二十发子弹。”
“当年的小报记者石川介、西川睦美、她的父母、她的辩护律师......这里头加起来,总共才五个人。”
“你认为,接下来的十五发子弹,又是给谁预备的?”
草?胜平:“......”
“我??我......”
草?胜平张了张嘴。
他努力想要思考,但接连的打击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直接宕机。
他的大脑仿佛糊了一层强力胶,无论如何也转不动。
“我不知道,我不??”
“不,你知道。”太宰治毫不留情地开口。
眼见草?胜平的脸色苍白,一副要坐不稳、摇摇欲坠的模样,胡桃赶紧伸手,在自家客卿的手臂上戳了戳,示意某人适可而止。
好吧,好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表情要无辜就有多乖巧。
“草?大叔,你知道答案的。
胡桃一言难尽地瞅了眼太宰治,接上话音,温和地放轻语调,
“我注意到,你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盯着上面的眼罩和口塞看了很久,能说说为什么吗?”
为什么?
草?胜平直愣愣地看着胡桃,少女的询问如同引路的蝴蝶,拨开迷雾,领着慌张的老人站在迷宫的入口前。
......+?
草?胜平垂下眼,目光定格在那幅画像上。
数秒后,他苍老的眼睛骤然一亮,重新进发出属于刑警的锐利光芒!
“是这幅画!”
“胡桃小姐,这副画的眼罩和口球,和当年卷宗里的一模一样!但这是只有案件相关人员才知道的细节,绝对不可能传出去!”
换句话说??
能知道这一点的,只有当初的案件亲历者。
但,西川睦美已经死了、西川夫妇也在中村的手上。
除了中村的父母、当年办案的搜查三科,还有谁知道案情细节?
………………好好想想,还有谁?还有??
问询室内
草?胜平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里的论坛,下一秒,他缓缓睁大了眼睛,一个答案浮现在他的脑中。
“还有一群人知道。”
“??是当初那个聊天群里的,观看视频的人。”
他们看过西川睦美的作品,所以,他们也知道!
换而言之,这个论坛里,最初构造出「倒掉男孩」画像的,极有可能就是当初,群里分享视频的那些人!
与此同时,随着这个谜题解开,另一个答案,也已然呼之欲出??
“这个……..这个论坛是中村的手笔?!”
草?胜平反应过来,“是他创建了这个论坛,他利用死去的兄长,钓出当初的视频团体?!”
草?胜平难以置信,反问的语调一声比一声高。
不等太宰治和胡桃回答,他自己先一个哆嗦,猛地反驳道,“这不可能!”
“就算想要复仇,那孩子也绝不可能,绝不会??”
绝对不会什么?
绝对不会违背原则,利用自己死去的兄长?
明明这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否认,草?胜平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老刑警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中村一次又一次,与狱警串联,把凶手的情报透露给受害者家属的行为;又比如,在警校时,身穿制服的中村对他说的是??
“师傅!我要当警察!”
“我要惩奸除恶,让所有罪犯都没有好下场!”
那个时候,中村说的是“没有好下场,而不是,绳之以法’。
原来??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的徒弟就已经………………
“不管怎么样,草?先生,我想,中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胡桃望了一眼头发花白的老刑警,即使心有不忍,但依旧点出了真相。
“草?大叔,据我所知,像是这样的论坛,即使是匿名用户,建立者一样能通过后台,看到用户的全部数据。”
包括他们的姓名、职业、手机号码……………
更不用说,中村自己就是警察。
他实在太清楚如何利用职权,绕开一部分的审查机制,获得想要的情报了。
作为证据,这个论坛里,那三个制造画像的用户,已经很久没有发言了。
很奇怪不是吗?
明明一开始,他们才是最活跃的那一批。
没道理在事件引爆后,他们不出来‘高谈阔论”,享受众人的膜拜。
换句话说,四把手枪,一共二十发子弹。
其中五枚给了当初的家庭教师,她的父母、记者、辩护律师。剩下的数十枚,大概是留给那些群内分享视频的人。
而剩下的那几颗???
“草?先生,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中村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一直使用他的哥哥,中村新罗这个名字吗?”
草?胜平:“......为、为什么?”
胡桃安静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一方面,中村大概是想要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当年的事,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恐怕那些子弹里,有一枚,是中村留给自己的。”
“他以死者”称呼自己,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活着被你逮捕。”
这一刻,草?胜平的脸色惨白。
他颓然地呆坐着,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对面,胡桃和太宰治起身的动静传来,他才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惊醒一样站起,开口喊住人??
“胡桃小姐!”
胡桃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注视着老人。
“我......老夫??我......”
草?胜平的喉咙抖动。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一些什么。有无数思绪在老人的脑中乱窜,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比如,关于「往生堂」的那些传言。
又比如,多年以前,一桩发生在另一个城市,与之相似的灵异案件…………………
甚至是??
太宰治在中庭时,那句‘及时给我们这边,添了一堆麻烦。’
思绪如纷乱的碎片,草?胜平脑内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于是在几次张口后,他放弃了多余的立场和思考,仅仅是以一个师傅的身份,嗓音沙哑地说道,
“四十年前,真仓坂市曾发生过一宗一模一样的案件,也是某个论坛,也是一幅画像。”
“而那个时候,与此相关的刑警惨死,至今没能找到凶手。现在,它又轮到中村的头上………………”
“胡桃小姐,不、胡堂主??”
这一刻,草?胜平改口,换了一个更加郑重的称谓。
他对胡桃深深地弯下腰,额头几乎触碰到桌面,语气哽咽地拜托道,
“种花家有句俗语,叫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
“我是那孩子的师傅,是我带着他成为了警察,也是我放任他一直以来的行径??我责无旁贷。”
“如果,如果还有什么是我能配合的,请务必开口。”
“......至少,请把中村活着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