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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克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他已经知道达瓦要去海兰珠那的事了，在他看来，这件事可能是海兰珠破局的关键，所以阿鲁台才这么高兴的。
可现在阿鲁台却说根本不是，这让混克想不明白。
“混克，海兰珠他们走了多久了？”
阿鲁台忽然发问，混克想了一下，低声道：“一个月多了，怎么？”
“阿赫想她了，打算叫她回来？”
“没有。”阿鲁台立刻摆手，继而笑道：“他们去边境做什么的你应该也清楚，这件事现在有眉目了。”
“嗯？”
混克又是一愣，不知道阿鲁台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大周贸易的事。”阿鲁台提醒道：“魏恒做得差不多了。”
“这么快？”
此话一出，混克也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他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的你就别问了。”阿鲁台笑道：“总之，他们已经和大周人进行过贸易了，而且效果很好。”
“海兰珠来信，说给王庭送回来了一千石粮食。”
“信是昨晚送到的，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内，粮食就到了。”
“他们，给王庭送粮？”
混克对这话颇为意外：“不是问王庭要粮吗？”
这件事的意外程度有些超出混克的预期了，他甚至都觉得这是不是假消息。
原因很简单。
一个从未组见过部族的年轻女人，一个没表现出经营部族能力的大周皇子，带着部族送过去的，形态各异的数千王庭族人，哪那么容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
在混克看来，这才过去一个多月，海兰珠和魏恒能在边境立住，能让部族内部团结不出事端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现在应该是问王庭要粮食补给的时候，哪来的余力给王庭送粮？
他们的粮食是凭空变出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
“我也是几次确定之后，才相信的。”
阿鲁台又笑道：“所以我才和你说，他们和大周之间已经开始贸易了。”
“贸易也需要有东西啊。”混克依旧不解：“阿赫，海兰珠走的时候，您没给她带太多的物资。”
“难道……他们把牲畜卖给大周人了？”
“那不可能。”阿鲁台又道：“牲畜是咱们草原人的根本，也是部族的根基，他们不会这么笨的。”
说着，阿鲁台回头，将他坐踏之下的一张皮革抽出来，直接扔给混克，又道：“用的肯定是这东西。”
混克下意识的结果皮革，却并未去看。
魏恒鞣制皮革的技术在王庭也普及了，很多族人都在做，这根本就不稀奇。
混克稀奇的是，魏恒是用什么手段和大周取得的联系，怎么和大周贸易的。
虽说魏恒是大周皇子，有这个便利，见到大周的将领之类的都不难。
可大周对草原人一直都是敌视的，大周皇帝之前就下过圣旨，不准和草原人贸易。
魏恒一个被发配到草原上的皇子，怎么可能左右大周皇帝的想法。
“具体是怎么办到的，我就不清楚了。”
阿鲁台摇头道：“不过海兰珠来这封信，便是告诉我们情况。”
“混克，我打算派遣使者去大周，面见他们的皇帝，当面提出贸易市场的事。”
“思来想去，整个部族中，也只有你合适了。”
“我？”
混克的声音都颤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阿鲁台，心底瞬间一阵慌乱。
让他去大周？
若是在之前，混克可能不会多想。
可就在前不久，阿鲁台才和他说了那些话，现在又让他离开王庭前往大周，他怎能不多想。
“你身份够，头脑和谈吐也是够的。”
阿鲁台此时收回了笑容，他自然知道混克心底担忧什么。
但他真的没人可用了，除了混克之外，任何一个人去做这件事，他都不放心。
“混克，这件事对部族很重要。”
“魏恒能用新皮革从大周那换取大量的粮食，如果事情做成了，之后所有族人都不会再饿肚子。”
“有了这种支持，我们要对付朵容部，对付窝凉部，也都有了底气。”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混克欲言又止，他知道阿鲁台已经做了决定，而且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但混克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他三个儿子的性命。
他留在部族的话，这三个混小子万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还能补救。
可他如果不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行程不会太长的。”阿鲁台再次开口道：“混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要担忧。”
“就算你的儿子们做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瞒着你直接动手的。”
“你我兄弟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了吗？”
阿鲁台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混克瞬间感觉后心一凉，没在言语。
“这次出使，我会给让你带两百个最精锐的侍卫，也会带上精美的礼品。”
“混克，大周和我们现在是联姻关系，你去了之后，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只是在和大周皇帝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些事需要仔细斟酌，不能轻易答应。”
阿鲁台已经在说细节了，混克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只能点头道：“阿赫，这件事太突然了，你给我点时间缓和一下。”
“那就在这缓。”
阿鲁台看他一眼，道：“上马厮杀你都不怕，怕这些？”
“就是觉得有些突然。”混克勉强笑了笑：“而且阿赫，您有没有想过，大周人为什么要和我们贸易？”
“这里面是不是有魏恒的事？”
混克的话说得很直白，他怀疑魏恒。
阿鲁台也不避讳，直接道：“必然是有他的事的，否则大周为什么理咱们？”
“当初我为什么要和大周联姻，不就是想借他们皇子的东风吗？”
“现在既已经达成目的了，魏恒有些自己的心思，也无伤大雅。”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阿鲁台顿了顿，这才又开口道：“大周之前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现在却忽然松口，有贸易的打算了。”
“混克，你过去之后，要把这件事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