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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先天与后天的核心区别【10】
江玄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
但突然想到诏狱里的细雨和陆竹，一时心血来潮，便想着过来看一眼。
因为他想拿回罗摩遗体，藉此升任千户的话，首先最大的竞争对手『黑石』是必须要灭掉的。
虽说已经掌控了黑石的信息，也知道黑石首领转轮王就是通政司的九品太监曹锋，但如果细雨能再提供些情报的话，还是能省不少功夫。
最主要的是，细雨在离开之前，还卷走了黑石的八十万两银子。
对于这笔财富，江玄也很感兴趣。
没成想刚来，就遇到这样一副场面。
望着面前两个忐忑不安的狱卒，又瞥了眼缩到墙角满脸慌乱的细雨，江玄如何看不出这俩狱卒想干什麽。
这也是北司的潜规则了。
尤其细雨的长相也不差，能忍到现在才动手，这俩狱卒都算胆小的了。
「出去吧，我问完了你们再继续。」
江玄挥了挥手，也没责怪他们。
「是。」两人松了口气，连忙跑了出去。
细雨见状，心中也松了口气。
就算真要被侮辱，她也宁愿是眼前这个大败过她的锦衣卫，而不是那两个……
我在想什麽？！
细雨猛地惊醒，连忙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看向江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沉声道：「你来干什麽？」
「哟，怎麽？怪我坏了你的好事？那我走？」
江玄说着便转身欲走。
「等等。」
细雨脸色一变，连忙喊住江玄，咬了咬嘴唇，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语气缓和了许多。
江玄淡淡道：「这不就得了吗？进了诏狱还嘴硬，你以为来了这里，你还是人人惧怕的黑石第一女杀手？」
「出来吧。」
瞥了眼狱房里的环境，江玄微微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细雨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了出去，锁链碰撞的声音哗哗作响。
江玄也没有给她解锁的意思，径直来到外面的桌边坐下，从旁边拿起两个乾净的茶杯，提起桌上的凉茶倒上，推了一杯到她面前：「喝吧。」
一天没喝水，细雨确实口乾舌燥，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这才感觉嗓子里清凉了些。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江玄淡淡道。
细雨愣了下：「什麽意思？」
江玄望着她：「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让你免受折磨和侮辱。」
「想活的话，替我办件事儿。」
细雨沉默片刻，问道：「什麽事儿？」
「我要覆灭黑石，拿回下半部罗摩遗体。」江玄直言不讳。
细雨脸色微变：「这是两件事。」
「都一样。」
江玄淡淡道：「如果想活，除了配合我，你没有其他选择。」
细雨深呼吸了两下，点头道：「好，我帮你。」
「我就喜欢与聪明人讲话，解释起来不累。」
江玄满意点头，随即看向门外，喊道：「进来吧。」
「大人。」两名狱卒忐忑地走了进来。
「打开她的枷锁。」江玄吩咐。
两人脸色微变：「大人，这……」
江玄眼眸微眯：「有问题？」
左边狱卒一咬牙，道：「大人，这不合规矩，万一上面责问下来……」
江玄摆手：「人是我抓回来了，明日本官自会向镇抚使大人解释缘由，就算出了事儿，也怪不到你们身上。」
「这……是，大人！」
闻言，两人也不再多说，上前就准备给细雨打开枷锁，反正出了事江玄负责。
踏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
一名校尉打扮的锦衣卫，提着一盒饭食走了进来，当看到诏狱里的情形时，也不由愣了下。
视线一转，当看到江玄这一身百户服饰，更是脸色微变。
随即又瞥了眼一旁的细雨，这人似是明白了什麽，心头微松，上前行礼道：「卑职庞云，见过百户大人。」
江玄皱了皱眉，问道：「你来做什麽？」
庞云瞥了眼细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卑职奉命来给今日抓到这两名犯人送点吃食，没想到大人竟也在此，打搅了大人雅兴，请大人恕罪。」
看到庞云的笑容和眼神，江玄便知道他误会了，可能是以为自己也是来狱房里找乐子白嫖的。
不过……来给细雨和陆竹送饭？
江玄皱眉问道：「谁让你来送的？」
「是我们百户江玄大人。」
庞云说道：「江大人说，这两人还有用，不能让他们死了，所以特意让卑职前来给他们送点吃的。」
「这……」
闻言，众人都愣了下。
两名狱卒面面相觑，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江大人不是在这儿的吗？
「你……」其中一人正想开口，就被江玄眼神阻止。
江玄眼眸微眯，看向庞云问道：「你不认识我？」
「这……卑职刚来北司不久，恕卑职眼拙，不知大人是？」庞云故作疑惑。
江玄淡淡道：「巧了，本官也叫江玄，和你口中的百户江玄同名同姓。」
「什麽？」
庞云脸色一变，瞬间察觉不对劲，转身就想跑。
但还没走两步，突然后颈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嘭～
两名狱卒立即上前将其按住，喝道：「你是什麽人？来这里做什麽？说！」
江玄挥了挥手，示意两名狱卒将其提了起来。
此刻庞云脸上满是慌乱，他没想到，自己假装奉江玄的命令前来送饭，竟遇到了本尊，真是倒霉到家了。
江玄淡淡道：「也不知该说你幸运还是该说你倒霉，打着我的名号都骗到诏狱里来了。」
「说吧，谁让你来的。」
「不老实的话，这诏狱里的刑具，刚好可以挨个给你来上一遍。」
庞云瞳孔一缩，咬了咬牙，骂道：「狗官，得罪了我们，你早晚也得死！」
说罢，庞云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随即脑袋一歪，很快便没了动静。
一名狱卒扒开他嘴巴看了眼，皱眉道：「大人，他嘴里藏了毒珠，咬破毒珠自杀了。」
江玄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看了眼庞云带来的食盒，吩咐道：「验一下他带来的食物。」
「是。」
两名狱卒找出银针一试，脸色微变道：「大人，食物里也有毒！」
此言一出，一旁的细雨也是脸色一变，此人是来杀她的！
江玄顿时明白了这人是谁派来的，转头看向细雨，淡淡道：「整个黑白两道都想你死，这下你细雨的名号，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细雨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但眼中却有冷冽的杀机闪烁。
若刚才她答应江玄是因为想活命的话，那这一刻，就完全是为了复仇了！
江玄挥了挥手：「给她打开枷锁，这尸体，扔了吧。」
既然知道是谁派来的，也没必要详查了，多半是黑石埋在锦衣卫里的暗子。
「是。」两名狱卒对江玄的手段也多了几分敬畏，连忙上前给细雨打开枷锁。
「走吧。」江玄瞥了眼细雨，径直往外面走去。
细雨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那个……施主，等一下。」这时，另一间狱房里的陆竹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喊道。
江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有事儿？」
「那个……」陆竹有些难以启齿，可想到诏狱里这俩变态狱卒，还是忍不住后门一紧，硬着头皮道：「施主，你已经得到了罗摩遗体，可否也将小僧放出去？」
江玄平静道：「我带走细雨，是因为她有用，你有用吗？」
陆竹看了眼细雨，似是下定决心，沉声道：「只要施主能放了小僧，小僧但凭施主吩咐。」
细雨冷笑一声，嗤道：「你不是不怕死吗？」
陆竹脸色一红。
他是不怕死，可也不想被人折磨致死啊。
江玄沉思片刻，这家伙实力不弱，用来对付转轮王，倒也不错。
念及此，江玄看向狱卒，吩咐道：「放他出来。」
「是，大人。」两名狱卒已经摆烂了，反正出了事江玄担着。
很快，陆竹也打开了枷锁，心中松了口气，朝着江玄微微一礼，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走吧。」
江玄转身欲走，可想到什麽，又停了下来，看向两个狱卒，吩咐道：「你们明早对外汇报，就说细雨打伤你们越狱逃走了，许大人那边我会解释，明白吗？」
「是，大人。」
……
离开诏狱，江玄瞥了眼陆竹，道：「自己找地儿休息，别想着逃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带兵铲平云何寺。」
陆竹脸色微变，连忙低头：「阿弥陀佛，施主放心，小僧知道该怎麽做。」
「明白就好，还有你也一样。」
江玄看向细雨：「我既然能抓你第一次，便能抓你第二次，你就算找人易容换面，我要找你也是不难。」
心思被道破，细雨也是脸色微变，她本就准备前往徽州找神医李鬼手易容。
可如今江玄这样一说，她顿时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江玄不再理会两人，领着两人出了衙门后，便转身离去。
……
夜已深。
院子里，金镶玉等人来回踱步，面色紧张。
「都这麽晚了怎麽还不回来？」
「会不会出什麽事儿了？」
旁边黑子等人有些无奈：「老板娘，老板他可是锦衣卫，在京城里头，能出什麽事儿？」
一旁的邱莫言轻哼一声，道：「她不是担心你们老板出事儿，是担心你们老板不回来，今晚她独守空房，睡不着。」
金镶玉脸色一红，随即也哼了一声，道：「那又怎麽样？你以为老娘和你一样，打扮的跟男人婆似的，都没男人要！」
「你说谁没男人要？！」邱莫言顿时大怒。
「说你呢，男人婆！」金镶玉毫不示弱。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黑子三人头疼不已，这两人就跟命里相克似的，每次都说不上几句就得吵起来。
哗啦——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随后一道黑影缓缓走了进来。
众人面色一缓。
金镶玉连忙跑了上去，抱住江玄的手臂：「相公，你今天怎麽这麽晚才回来？」
「衙门里出了点事儿，怎麽了？」
江玄有些疑惑：「你们这麽晚还不睡？」
「嗯……你没回来，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嘛。」金镶玉故作娇羞。
「骚娘们儿！」
邱莫言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厢房。
江玄则嘴角一抽。
天天晚上这样，老子就算是铁打的也耐不住你磨啊！
「我今晚要练功，你去厢房睡。」
江玄义正言辞地说道。
今晚一定得守住底线，千万不能再如此骄奢淫逸了！
「嗯……人家不要嘛。」金镶玉抱着江玄就不松手。
黑子等人摇头叹息，也转身回房了。
作孽啊！
江玄有些头疼，想了想，道：「这两天你们就去找找，看哪里适合开客栈吧。」
提到客栈，金镶玉正经了一些，疑惑道：「这两天的案子破了吗？」
江玄点头：「黑石手里的半具罗摩遗体已经找到了，用不了几天，待我灭了黑石，找回另一半罗摩遗体，此事便结束了。」
「相公，这案子是你负责的？危不危险啊？用不用我们帮你？」金镶玉有些担忧。
「不必，你们先搞好客栈就行，此事很重要，关乎咱们未来能否多条退路成功脱身，一定不能有失误！」
江玄语气严肃，而且第一次用上了『咱们』这个词。
金镶玉心中欢喜，点头道：「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客栈经营好的。」
她自然明白，江玄所说的客栈，其实就是杀手组织。
但她不介意。
听到江玄说『咱们』，她便知道，江玄已经正式接纳了她们。
此后，大家就是一夥儿的了。
「嗯。」
江玄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对先天境界知道多少？」
今日与陆竹交手，自己的刀势被陆竹接下，这让江玄对先天高手，多了几分慎重。
加之接下来也得准备突破先天的事宜，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
「先天？」
金镶玉愣了下，疑惑道：「相公你还不知道武功的各个层次划分？」
江玄摇头：「我所知的，都是从外界听来的，并不详细。」
金镶玉点了点头，随后道：「其实先天与后天，区别也不是很大。」
「后天武者，其实就是外功高手，虽有一流二流三流之分，但江湖上的划分很笼统，只需一门基础武功练到小成就可称为入流高手，大成称为二流高手，圆满称为三流高手……」
「但有些人好几门基础外功都练到了大成，也不一定就比单门外功练到圆满的弱；还有些是一流的外功练到大成，却比许多一流高手都要厉害……」
「所以具体谁更厉害，还是得真正交过手才知道。」
江玄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他当初只是三门武艺练到大成，却能阴死一流的田伯光，就连同为二流的徐龙青丶沈炼丶陆文昭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先天高手呢？」江玄询问。
「按照江湖划分，只需打通任督二脉，练出内力即为先天。」
金镶玉道：「自先天开始，每一个境界，都分初中后期和圆满四个阶段。」
「打通任督二脉，练出内力，即为先天初期。」
「然后积攒内力，开始打通其他经脉以后，便算是进入了先天中期。」
「在外功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先天中期的高手，一般会比一流高手强上一些，但不如绝顶高手。」
「直到打通奇经八脉以后，便是先天后期。」
「这个境界的武者，内力充盈，开始围绕奇经八脉循环小周天，蕴养筋骨，已经足以比肩绝顶高手。」
「而先天圆满，则是需要打通十二正经，开始转化内力为宗师真气，因此也被称为『小宗师』。」
「那曹少钦便是这个层次，他已经转化了一部分真气，而且修炼的应当是童子功一类的炼体功夫，所以可以徒手硬接周淮安他们的剑气。」
「一旦他的内力全部转为真气，便可成就宗师强者，也可以叫做『通脉境』。」
「通脉境？」江玄皱眉。
「对。」
金镶玉点头：「我也是在龙门时，听过往的江湖人说的。」
「因为宗师强者已经打通身体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内力源源不绝，循环不断，更已化作先天真气，可通过真气在身体表面形成护体罡气，无惧一般的刀剑攻击，甚至对绝顶高手的『势』也有一定的防御效果。」
江玄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难道陆竹就是通脉境的宗师？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今日与陆竹交手时，虽然自己刀势被他化解，但江玄感觉自己与他的差距还没有大到不可匹敌的程度。
若手段齐出的话，还是有机会战而胜之的。
毕竟自己暗藏的无影神针都还没用，大成的狂风刀法也没施展。
狂风刀法十三刀，每一刀又暗含三四招后手，加起来一共四五十刀，且刀刀蕴含刀势之力。
若全施展出来，陆竹又能接下几刀？
「那通过修炼外功打通任督二脉成就的先天高手，与直接修炼内功成就的先天高手，具体有何区别？」江玄询问。
金镶玉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没什麽区别，反正最终都是要修行内力的。」
「通过后天成就的先天高手，实力会比直接修炼内功成为的先天高手更强。」
邱莫言的声音从厢房里传来。
随即，她缓步走出，不屑地瞥了眼金镶玉，然后看向江玄，淡淡道：「一流高手的劲气，打通任督二脉后，便化作了内力。」
「不仅杀伤力更强，而且就算修行普通内功，打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成就宗师的速度也会更快。」
「直接修炼内功，打坐吐息练出的内力，则较为柔和，威力比不上劲气转化而来的内力，而且若是内功级别不够的话，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打通全部经脉突破宗师。」
金镶玉有些不爽：「你也只是一流而已，你说是就是啊？」
邱莫言不屑道：「你以为我是你这种野路子出身的？我师父慧圆大师，便是一位后天成就的宗师！」
江玄并未理会两人斗嘴，望着邱莫言，问道：「也就是说，后天成就先天，内力是通过体内练出来的，而直接修炼内功成就的先天高手，则是通过打坐吐息，从外界吸取能量转化而来？」
「也可以这样说。」
邱莫言点头：「因为通过内功成就的先天高手，尚未经过后天的炼体阶段，根基较为薄弱，因此在同级之中，实力无法与后天成就的先天高手相比。」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少林寺的武学宝典易筋经，还有传说中的九阳神功等，一经入门便有断刀裂石之能，越级挑战不在话下。」
「但这种级别的内功，在整个武林当中也不多见，一般人根本无法修习。」
江玄微微点头，大致明白了邱莫言的意思。
于普通人而言，想练成绝世高手的途径，大部分还是先修外功，按部就班地从后天境界开始修行。
如此通过劲气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先天后，只需修炼一门普通内功，懂得运气法门，便能很快打通所有经脉，成就宗师。
而直接修炼内功成为的先天高手，如果内功级别不够，突破宗师的机率便不大。
主要就是潜力大小的区别。
当然，那些直接修炼高级内功的不在此列。
至于战力方面，在未突破宗师之前，比拼的就是外功武学。
先天高手只是在持久战方面更有优势些。
但若外功比不上后天武者，照样还是打不过。
「那邱姑娘你呢？」
江玄有些好奇：「你出身静宁寺，应当不缺内功心法吧？」
「静宁寺的内功不适合我。」邱莫言摇了摇头，并未多说。
但江玄隐约明白，或许是因为静宁寺没有高级内功。
而邱莫言心高气傲，不甘心日后只止步于先天境界，因此才先修外功吧。
「既然如此，那等这案子结束闲下来以后，便开始打通任督二脉，晋级先天吧……」
江玄暗自规划。
之前得到的三才剑，其中也有配套的运气法门，之所以一直未曾修炼，一来是因为自己主修刀法，不太喜欢剑法。
其次也是因为心中还抱有期待，瞧不上这种普通的内功心法。
既然来了这个综武世界，那麽对于传说中的那些高深武学，什么九阴九阳丶北冥神功丶太玄经之类的神功，江玄自也是心怀向往的。
但此刻已经知晓，后天成就先天以后，就算修炼普通内功，也能突破宗师，那就先练着三才剑，突破宗师以后再说吧。
待日后有机会寻得那些高深内功，再转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