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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听闻瞪大了眼睛,“我?”
林夫人心中大感不妙,猜到了薛清沐接下来要说什么,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薛清沐用清晰的声音大声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侍女昭月,是林大人的女儿!”
林夫人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指着薛清沐喝道,“我林家诗礼传家,岂容你在这信口雌黄。”
“林夫人很清楚当年昭月的母亲跟林大人互生爱慕,你将人送去了庄子上,没想到昭月的母亲那时候已有身孕,在老夫人的保护下,昭月得以降生,你气恨不过处死了昭月母亲,昭月被带回府里做起了侍女。”
“荒唐!”林夫人霍然起身,“那贱人分明是与人私通!我是心善才将昭月留了下来。”
林大人起身,林夫人立刻闭上了嘴,林大人走近昭月,细细看了她的容貌,记忆深处一个女人的身影浮现在心头,“你跟你母亲确实有七八分相像。”
林大人冷冽的眼光逼视着林夫人,“你还不说实话吗?”
林夫人跪下摇头道,“老爷,我没有,没有。”
“天理昭昭,日月可鉴。”一位老嬷嬷从人群中佝偻着走了出来,那老嬷嬷是老夫人原来的婢女,现在年纪已然不轻了。
“我可证明青瑜姑娘所说不假,幸而我老太婆还活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现在我无牵无挂,无人可以威胁我,我终于能将事情说出来了。昭月的确是老爷您的女儿,其实当年姨娘临终前咬破手指写了封血书给老爷您,但是都被林夫人毁了,上面写的字我至今都记得‘求老爷善待月儿’。”
林崇岳低头思索,“难怪母亲离世前叮嘱我,虽然内宅多是女人家的事,但也要做到耳清目明才行。”
林崇岳狠狠盯着林夫人,“你竟然将我的女儿放去花房,做最低等的侍女。”
林夫人反驳道,“那又如何?奴婢的女儿就是奴婢,生来低贱,去花房都算抬举她了。”
林崇岳一个耳光掴在林夫人脸上,林夫人被打的耳中嗡嗡作响。
“她不是奴婢的女儿,是我林崇岳的女儿!”
林崇岳站直身子吩咐下去,“从今日起,昭月记入宗谱。至于当家主母,德行有亏,即日起闭门思过,中馈暂时交由二房掌管。”
昭月被突如起来的变化震惊的不知所措,林夫人在林攸宁的搀扶下回了屋。
尤简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舅舅,今日本是家世,我在这多有打扰了。”
林崇岳收起严重的戾气,又换上了满脸笑容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尤简阳摇摇头,“舅舅有情有义,也是真性情。”
薛清沐不想听尤简阳吹捧林崇岳,在她眼里林崇岳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小人,他今天会这样处置,只不过是因为尤简阳在这里,若是他不在,定不是这样的光景,况且薛清沐十分怀疑林崇岳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他认女儿认得太快,薛清沐甚至都没有费什么口舌,好像他一早就知晓有这件事情一般。
林崇岳叫来管事嬷嬷,让她好好安顿昭月,尤简阳指了指薛清沐,“那这个侍女如何处置,刚刚的考核似乎还没有结果。”
林崇岳想起尤简阳对这侍女似乎格外上心,说道,“既然三皇子喜欢,便带去府上。”
尤简阳走到薛清沐面前问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薛清沐看着尤简阳真挚的眼神,不由得心跳加快,但她还是开口说道,“三皇子,昭月小姐刚刚被林府认回,她需要有人帮她。”
尤简阳听懂了薛清沐的答案,似乎心中有所预料,“好啊,我会等到你愿意的。”
尤简阳转过身对林崇岳说道,“今天打扰的太久了,舅舅恐怕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先回去了。”
林崇岳见尤简阳被拒绝居然还面露微笑,觉得十分讶异,忙吩咐薛清沐将尤简阳送出去。
薛清沐领着尤简阳到了一处廊下停了下来,影锋见状忙退的远远的,背过身去。
“对不起,今天是我利用了你。”
尤简阳假装不知,问道“利用我,有吗?”
薛清沐说道,“因为你在,我才敢说出昭月的身世,林崇岳才会有所忌惮认回昭月,当众揭露了林府如此的丑事,我还能安然无恙都是因为你。”
尤简阳挑挑眉,“是吗?我看你似乎挺无所畏惧,视死如归的。”
薛清沐也不明白,不知何时尤简阳就变成了她的底气,似乎不管她闯了什么祸,他也会护着他。
“其实我也有些后悔,我确实太冲动了。认不认林大人,这应当是昭月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像这样,被迫认回父亲。”
尤简阳安慰薛清沐,“她看似有选择,其实没得选,与其在花房任人宰割,至少当了林府的庶女还能多些选择的权利。”
薛清沐有些懊恼,“还不知道昭月会如何怪我呢,我只是觉得她的身世跟我...跟我的好姐妹薛清沐太像了,忍不住就要为她打抱不平。”
尤简阳拉起薛清沐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明白,你只是觉得这个世道对她们不公平。既然想继续待在林府,我不会强迫你,我很高兴你利用了我,如果下次有机会,欢迎你继续利用。”
尤简阳说完,轻轻将薛清沐拉到自己身边,薛清沐紧张的闭上了双眼,尤简阳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本来想落在她唇上的吻,只轻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像是怕惊吓到她似的。
薛清沐睁开眼看着尤简阳,水灵灵的眼中透着懵懂和无辜,尤简阳不自觉看得痴了,直到薛清沐开口才回过神来。
薛清沐双手绕着衣角,说道“还有件事还得拜托你。”
“可以。”
“你都不听听是什么事吗?”
“无论什么事,既然你开口了,我都会帮你。”
薛清沐犹豫之下还是说了,“虽然李子峰罪无可恕,但还是希望你能允许冯嬷嬷最后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