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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听来？
不，不是听来的。
是看到的。
她亲眼见过那枚暖玉。
当然，那是前世的事了。
她亲眼见过那姑娘……的骸骨。
彼时距她失踪已有十年。
不知她在地下沉睡多久，但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身水红色石榴裙。深埋地下不知多久，人都腐朽成了一具白骨，那衣衫却鲜亮如新，可见那衣服用料之精良，也可见那衣服主人在家中的受宠程度。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年那具尸骨被挖出时，红衣枯骨带给人的视觉震撼。
而那枚暖玉，就是在为她收敛尸骨时被发现的。
后来也是凭着这枚暖玉，确认了她的身份。
她也还记得当年这对兄弟在见到尸骨时的愤恨和疯狂。
不但因为他们苦苦寻找多年的妹妹已经变成一副白骨，更因为那白骨上过多的伤痕……手骨碎裂，腿骨折断，胸骨肋骨上都有裂痕……
可见死前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连她这个外人看了都于心不忍，更何况骨肉至亲。
弘光帝后来将鲁王高墙圈进，其实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可惜，再高的墙壁也组挡不住复仇的火焰。
那火焰最终吞噬了鲁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但是宫人收敛尸首时，却并未找到鲁王完整的尸身，只找到一些被烧得焦黑的尸块……
当时的叶清岚深感大快人心。
想起鲁王府挖出的那一具具少女尸骨，叶清岚只觉得他罪有应得。
如今，就算她将鲁王的结局提前吧！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但是并不能确定她真正的下落，所以我打算去探上一探，就是不知两位敢不敢跟我去确认。”
司徒朝刚要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夕却伸手按住了他。他抬眼注视着叶清岚，琥珀色的眸子中满含审视：“你想要什么？”
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其实司徒两兄弟心中都有些预感，知道自己的小妹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甘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妹自幼娇气，他们不敢让她在外瓢泼太久。
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治平十九年，她才多大？
她是怎么知道小妹的消息？
即便真如她所说她是偶然得知，看她衣着不俗，不像是缺钱的样子，那么她又为什么费那么大周折联系他们兄弟？
他此时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她想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变。
已经预感到小妹的结局不会太好。
叶清岚有些赞叹的看着司徒夕，这真是个聪明人，难怪这两兄弟上一世能在重重守卫下杀掉鲁王。
她也不兜弯子：“我想借二位的刀，自保。”她自保的方式，就是让敌人去死。
她厌烦了鲁王像一条毒蛇一样时时处处总想找机会暗中算计她。
她虽然同情司徒静的遭遇，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想要借司徒家的力量。
沈家也好，魏曦也好，身在朝堂，都不适合沾染上皇家人的血，相反，司徒家这种江湖门第，反而快意恩仇，没那么多顾忌。
“我们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消息是真的？”
“几日后我会给你们消息，到时候你们随我一同去个地方，到了那里，我自然会想办法帮你们确定。”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留了联络方式，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酒楼房间的暗门里，魏曦推门走了出来。
“你真知道他们小妹的下落？”
“这种事难道还能用来忽悠人？”
魏曦走到窗边，微微推开窗缝，看着司徒兄弟远走的背影。
忽然道：“跟鲁王有关？”
叶清岚沉默。
她知道魏曦在京中各家门第当中基本都有眼线，却没想到他竟然连几家王府也渗透自如。
“鲁王府之事极其隐秘，你是如何得知的？”魏曦想不明白。
她如何得知？
鲁王府的事，上一世是经长宁的口告诉萧既，萧既又告诉她的。
她那时没有多想，她没有想过一向不对她说夺位事宜的萧既那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兴致与她把酒长谈，他为那些可怜的女子哀叹，神伤……
她就一时热血上头。
第二日借着探望鲁王妃为由去了鲁王府，并且带了沈家私兵。不顾鲁王府侍卫阻拦，将鲁王府挖了个底朝天……
她那时没有想过，若是当时没有挖出萧既说的那些东西，她带兵闯入皇子府邸，会有什么后果。
她也没有想过，萧既既然握住鲁王这样大的把柄，为何没有直接出面揭发，而是告诉了她，借她的手揭开了此事……
如今想来，不过就是一个“蠢”字罢了。
“国公爷，可相信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