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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间之内，接连死了两位皇子，这个新年，是彻底过不好了。
尤其京中大小官员的府邸，别说欢庆新年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倒是往日门庭冷落的诚王府，近日上门探病的突然多了起来。
“听说皇帝身体又不好了？”
“嗯，又吐了一次血。”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打算？”
魏曦身子倚靠在叶清岚小书房的黄花梨木圈椅里，满身的散漫。
“深宫之中身不由己，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叶清岚觉得，魏皇后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子，若说她心中没有筹谋，叶清岚是不信的。
魏曦垂眸：“如今不过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贵妃呢？”
说起来，谢贵妃自从上次晕倒后就一直没有动静，就连鲁王的死讯传出来时，也没听说谢贵妃有什么异常，就连江宁侯府，也不过就是闭门谢客。
“听说她在萦华宫里建了一座小佛堂，最近已经不出宫门，也谢绝一切探望了。就连皇帝都被她拒之门外两次了。”魏曦没什么情绪地道。
这情景，跟当年魏后接连痛失两子后，心灰意冷之下自锁宫门何其相似。
“宫里最近恐怕不会很太平，你让皇后娘娘多加防范吧！尤其是谢贵妃，总感觉她对于鲁王之死，表现得太平静了些。”
魏曦点点头，又转移了话题：“萧既最近可是得意的很。”
叶清岚笑笑：“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的。”萧既不是那种没有城府的性子，不会因为外人几句吹捧就飘飘然。
如今七皇子和三皇子已死，五皇子半死，大皇子还被关在天牢，表面上看，萧既确实有很大优势。
但越是这个时候，萧既越会低调。
他已经是既得利益者，这时候若是跳出啦蹦跶，只会让弘光帝怀疑他的居心。
萧既不是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
不然前世也不能下那么大一盘棋。
“他那‘病’，最近肯定更重了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魏曦一笑：“姣姣可真了解他。”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的别扭。
叶清岚莫名其妙地斜他一眼。
“姣姣对我，可有像对萧既那样上心？”
“我上心的，都是我想弄死的。怎么，你也活腻歪了？”
魏曦气得一噎！
“你！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
叶清岚一呆。
幽客在旁以绣帕掩嘴，藏住自己的偷笑。
偏偏魏曦看见了。
他指着幽客对叶清岚道：“连你身边的丫鬟都比你识情趣。”
叶清岚还是那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怎么？现在是不但觉得我这里东西好吃，连带着还看上我的人了？”
“先说好，我这人气性大，眼里容不下别人，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还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到时候……”
魏曦面色一喜：“到时怎样？”
叶清岚眼珠子一转：“到时候，我就成全你呗！但我的人可不给人做妾，你想要，就得明媒正娶……”
魏曦和幽客同时面色一变，幽客惶恐地下跪，一句话不敢说。魏曦则是怒气冲冲地喊叶清岚的名字：“叶清岚！”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就差将这个心掏出来给你糟践着玩儿了！”
叶清岚见魏曦是真有些生气了，这才收了逗弄的心思，挥挥手让幽客下去了。
幽客松了口气，撒丫子遛了。
她跟在叶清岚身边那么久，当然看得出来自己小姐也是在逗趣，但被逗的一方好像不怎么开心。
总之，下次国公爷再来，打死她也不要留在屋里伺候了。
见幽客出去了，叶清岚这才笑吟吟地将脸凑到魏曦跟前，“真生气了？”
魏曦沉着脸，不说话。
叶清岚抿嘴笑，“不过你可别以为我刚才那话是玩笑……”
魏曦眯起眼：“怎么，你还真打算让我娶你的丫鬟？”
叶清岚摇摇头：“我是说我这人气性大，眼里揉不得沙子……”
魏曦嘟嘟囔囔地打断她：“焐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你松口，谁敢往你眼里揉沙子。”
叶清岚笑笑，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不过这会儿，她没有必要跟他争论。
魏曦看出叶清岚的不以为然，他正了神色：“姣姣，我知你不信。或者即便你相信我此时真心，也不信我会一生不变。”
“我不想说那些海誓山盟，因为我同你一样，清楚誓言并不可靠。我只想请你给我时间，你好好看看我，看一辈子。等到我棺材盖儿盖上那日，你再来判断我说会爱你一生、护你一生，这话是否可信。”
他会用一生证明，等她盖棺定论。
叶清岚有些动容，她凝视着魏曦那双深似海的眸子，细细辨别那眸中掀起的每一道涟漪都是因她而起，郑重地点头应允：“好，这一生，我会好好地看。”
魏曦笑了。
她这就是许他一生一世了。
只要他不让她失望，她就不会辜负。
而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