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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陌生的面孔,带着令阿弥亚不安的陌生感。
每当有谁试图靠近,阿弥亚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紧绷,眼神中流露出警惕与抗拒,甚至会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随时可能失控。
情况糟糕到,晋尔和西瑞甚至一度去查当时用的麻醉到底有没有问题,但是查出来完全就没有疑点,麻醉和所有的药剂,还有医生全部都被查了一遍。
没有,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似乎真的是阿弥亚心理上的问题。
这下简直棘手了。
晋尔成了阿弥亚唯一的依靠。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阿弥亚都必须紧紧贴在雄虫身边,才能勉强维持一丝平静。
于是晋尔就这样陪在阿弥亚身边,
尽管晋尔的手臂还带着夹板,尽管晋尔自己也疲惫,但他从未离开。
雄虫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阿弥亚,一遍又一遍的亲吻阿弥亚的额头,告诉他: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事实上,阿弥亚的情况非常严重,严重到连医生都感到束手无策。
心理学在虫族本身就属于一个新学科和新领域,更别说临床应用的心理学了。
因为星洲的新闻发布会,晋尔不得不暂时打算离开时,阿弥亚的反应像是被抛弃一样,无助而绝望,崩溃来得迅速而猛烈,眼泪无声地滑落,身体蜷缩成一团,任谁看了都心疼。
没有办法,晋尔只能再三的推迟星洲的新闻发布会。
阿弥亚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所以晋尔又联系了纳基,找到了阿弥亚以前的心理医生,恩丽斯医生。
那位优秀的心理医生是一名亚雌,长相温柔,五官柔和得像是被岁月精心打磨过,没有一丝棱角。
绿色的眼睛像是两汪清澈的湖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暖与平静。
恩丽斯医生的头发是浅棕色的,微微卷曲,随意地搭在额前,给人一种亲切而随和的感觉。
恩丽斯医生过来的时候,礼貌的敲了敲门,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搭配着浅蓝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既专业又不失亲和力。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封面上贴着阿弥亚的名字,显然是阿弥亚以前的病历。
在恩丽斯医生看来。
从前那个冰冷阴鸷的二殿下却全然不见了。
二殿下阿弥亚蜷缩在雄虫的怀里,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阿弥亚软软的脸埋在晋尔的胸口,耳朵紧贴着晋尔的心脏,仿佛只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才能让阿弥亚感到一丝安心。
雪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晋尔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像是生怕一松手,晋尔就会消失不见。
看到恩丽斯医生进来,阿弥亚眨了眨眼睛,身体完全藏进晋尔的怀里,没有任何想要交流的意思。
晋尔的手臂轻轻环住亚雌,动作温柔,像是无声的承诺。
宽厚的的手掌轻轻抚过阿弥亚的后背,带着安抚的力量,低声在阿弥亚耳边说着什么。
阿弥亚没有回应,摇了摇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晋尔的胸口。
恩丽斯先是一愣,看到二殿下的状态,确实有几分意料之外。
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走到晋尔面前,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晋尔阁下,您好,我是二殿下之前的心理医生,非常荣幸可以和阁下面对面聊聊。”
晋尔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阿弥亚身上,后者正蜷缩在床边,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不肯撒手。
恩丽斯医生顺着晋尔的目光看了一眼阿弥亚,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拉开椅子,坐在晋尔对面,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翻开其中的一页。
“这是二殿下以前的病例,”
他低声说道,手指轻轻划过纸页上的文字,绿色的眼睛专注而温和,
“他之前的情况虽然复杂,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
“这次的意外,可能触发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被压抑的创伤,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恐惧,导致认知失调和分离焦虑的加剧。”
晋尔的目光从阿弥亚身上移开,落在病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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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诊断记录,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阿弥亚的过去紧紧包裹、又在此刻尽数呈现。
“之前阿弥亚吃的那个药,是你开的吗?”
晋尔突然问恩丽斯。
恩丽斯反应过来,点点头:
“是的,虽然二殿下对于心理疗愈本身很抗拒,但是他的情况已经是必须吃药来控制的程度了。”
“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关于精神疾病的诊治发展也不过这几年起来的。”
“事实上,没有谁希望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也没有谁希望自己的亲属有精神疾病。”
后面两句话其实带着试探的意思,恩丽斯有点职业病,总是习惯性的,对患者的家属进行旁敲侧击。
在这个世界上,偏见无所不在,到处都是。
而偏见又是极其疼痛和尖锐的。
很多患者的最大压力不来自于过去的伤口,反而来自于他们的家属,来自家属的毫不自知的伤害,会让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溃烂,直至溃烂至全身。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甚至是一种常态。
恩丽斯医生实在是见过太多了,也对太多事情无能为力了。
——对于医生来说,能做的,其实也就那么点事情。
晋尔搂着阿弥亚,顺了顺阿弥亚长长的黑发,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不可否认,心理疾病确实不健康的一种状态,但是我不会对任何有关阿弥亚的事情报以消极的态度,希望医生你也是。”
雄虫的态度好到让恩丽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不过做他这个职业,察言观色就是基本功,自然能分得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所以,眼前的雄虫并没有在说谎。
恩丽斯坦然地笑了笑:
“好吧,我突然间……可以理解二殿下为何会这么执着于您了。”
一个情绪稳定的可靠伴侣——甚至还颇有几分深情。
恩丽斯接着说:
“晋尔阁下,其他的不方便多说,毕竟可能会刺激到二殿下,所有的诊疗记录全部在这里了。”
“如果阁下有需要的话,可以再和我通讯。”
“对于每一个病患,我都真诚的希望他们可以健康康复,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包括对于二殿下,我也是同样的态度,甚至于更加的关注——毕竟二殿下之前过的确实很不容易。”
“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有的过去是糖果,有的过去是伤疤,如果撕开,有时候会像撕开糖